“好!”香草转身消失到背山去了,只留下清闺房一个人,清闺猫着腰看着两人打来打去,一会儿跳,一会儿飞,接着隐到树荫底下看不见了,她滑下小坡,一路去找师父,下去以后,除了松树上扎着一排整齐的银针,她什么也没看见。
奇怪,刚刚还在,怎么那么快就消失了?
清闺从树干拔下一个银针,沿途比对,一直走到一个小坡处,线索忽然间没了,她站在原地,四处环望,正迷茫,忽然一只花手从后背拎住了一下她,她背着身看不见,感觉应该是就被狮子精给抓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啊啊啊啊啊——”清闺伸手往后面打,打的好像是衣服,后面人依旧不放。
“放了她,有什么不开心冲着我来。”容屿忽然间赶过来道。
狮子男人诡诡一笑:“要我放了她也可以,你把古道子的《秘籍》交出来,我就放了他。”
“不可能!”
“那就别怪我为难这个女娃娃。”说罢,纵身一跃飞了起来,清闺挣扎着,早把这狮子骂了千千万万遍,容屿飞身追了过去,狮子男丢个固体一炸,顿时白烟四起,容屿扇着烟雾,到处寻找,却什么也没发现。
随后耳边传来一阵阵阴森诡异的笑,这笑声扰的人头晕,容屿站在原地扶着头,感觉判断有点受阻,只听一圈声音回荡道:“明日凤凰山银狐洞,带着秘籍来见我,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女娃娃。”
容屿知道人已走远,这话只是传音术而已,他站在原地恨恨的握着拳头。
另一边,清闺被一个狮子男人捉着,一直捉到了银狐洞,还被丢在了地上的虎皮毯上,清闺抚了抚疼痛的腰,看着他喝茶,看着他燃树叶点灯,感觉他的举止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哪里像什么妖怪?可是他这相貌不敢恭敬呐,为了弄清事实,她偏着头,小心翼翼问:“这位前辈,你是人还是妖哇。”
银湖老王脸色一变,脾气暴躁道:“你这是怎么说话的?我长得很丑吗?想当初我和你祖师爷排的可是‘金陵四美’,追我们的姑娘能拉好几车呢,我风光的时候,你这个毛娃娃还没出生呢,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清闺发现他额头上带着花斑,有点吓人,不过五官到算得上是中正,想来以前也不是太差,就干笑道:“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可是前辈额上的花斑是怎么回事?贴上的额妆?”
不是她多心,一个男的贴成这样,简直就是毁人啊。
银湖老王脾气暴躁道:“还不都是古道子搞的鬼,说什么能修天下人的残容,保管自然融合,神仙也看不出来,结果就融成这幅德性,哼,不会修就不要修,困在深山没有材料,拿虎皮给我融,弄得我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现在好了,腿一蹬死了,你让我以后怎么见人呐。”
“古道子死了,你找师父干嘛啊,我师父又不会帮你修脸。”
“你师父虽然不会修脸,可他是唯一一个见证古道子坐化的人,江湖传言,古道子作化之前把秘籍交给了他,也就是说现在秘籍在他的手里,他长得那么好看,却霸着不放,简直就是罪大恶极。”
“前辈如果真的需要,我可以跟师父说说,说不定他会借给你的。”
“没用的,你以为你是谁?能劝得动公输先生?公输先生人面兽心,对人从来没有一点感情,即便我的脸都变成这样了,每次他都跟没这回事一样,为了拿到秘籍,我找过他许多次,甚至在金陵消失三年,即便这样,他每次依旧忽悠我,上次他说是云崖见面,结果却把我扇下山崖,没错,就是用袖子扇的,我足足在悬崖下面呆了一个月呢。”
“什么?居然有这等事,公输先生?什么公输先生?”
“就是你现在的师父,你还不知道吗?其实你师父的身份一直都是假的,真正的顾容屿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现在每天跟你在一起的人是公输玄卿,不是顾容屿,你被他给骗了。”
“不可能,这怎么可能?如果是假的,怎么会长的一模一样?这不是太诡异了。”
“有什么好诡异的,这就是古道子的本事,修补人的容貌,能令一个非常丑陋的人,瞬间变得很美,公输玄卿就是用这种方式占用了顾容屿的面容,以假乱真混入宫廷,为了就是复仇,其实他早就不是他了,他是个骗子,阴险狡诈,背信弃义。”
“不,我不相信,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事情,你在骗我。”直觉是不愿意相信的,可是看看他那一块块虎皮斑,清闺觉得那不像是假的,可是如果他不是假的,那师父就是假的。她不愿意接受这事实。
“明天他来了,你可以亲自会问问他。”
清闺陷入了苦痛的挣扎中,她不能接受,真的,如果师父的身份是假的,那就代表她跟这个恶人共同生活了三年,这恶人杀了她的亲人,他骗走了她的吻,骗走了他的心,窃见了她的身,她居然还爱的死去活来,想想都觉得自己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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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闺觉得银狐老王除了脾气怪了一点,本心还是挺好的,饭给她吃,水也给她喝,就是执着于秘籍,总是说他以前多么多么的风光,她其实也挺纳闷的,都过了三十而立的人了,还要那么好看干嘛?难道想当老不死的?后来才听银狐老王说他有个相好,目前正在尼姑庵里出家,他要修好他的脸才能去见她,才能与她重逢。
哦,原来是个痴情的人啊。
清闺叹息着,忽然听到洞外面有人吹埙,银狐老王道:“他来了。”“谁?”“公输玄卿。”清闺楞在原地,倒是银狐老王反应挺快,一把掐住她的喉咙,就像掐着小鸡那样推着她出去,洞外,她看见了他。
他站在眼前,玉树临风,秀发飘飘,眼神里淡然不惊。
清闺说不清楚到底是什么感受,只觉得他变得好遥远,就跟上次被璃皇绑架那样,明明尽在咫尺,却比天涯还要遥远,这种感觉令人很可怕。
这时候只听银狐老王道:“公输玄卿,今儿就你一个人来?没带救兵吗?”“对付你,何需救兵,快把我徒儿给放了,不然我炸了你的银狐洞。”“你敢。”“你瞧我敢不敢。”
两人对峙,谁也不肯让谁,最后还是银狐老王服软了,倒不是斗不过他,而是公输玄卿这个人手段残忍,他说要炸那肯定是炸得了,万一真的炸了,他住哪里?想了想,银狐老王道:“让我放人可以,秘籍先拿来给我辨辨真伪。”
容屿用腰间拿出一个蓝色的册子,一下子丢了过去,银狐老王伸手接过,翻了两页,发觉确实是古道子的手笔,就伸手放了清闺,返回屋里去了,容屿一把扶住她,关切的问:“怎么样?老王没有为难你吧。”
清闺一把推开她,自顾自的走着,连理他都懒得理。
容屿以为她恨他来晚了,就解释道:“把你丢在这里,我也不放心,可是这里山路太难走,我爬了好久才跟上来的,如果来晚了,你要怨我就怨吧,不然罚我背你也可以,你不用走,我全都背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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