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南枝看着眼前风流俊朗的人,好看的眉眼,不知何时起浓厚清澈的眸,晕起层层水光,不禁伸出手去,托住他的脸,认真的一字一字说道,“还说我傻,我看你才是第一号傻瓜,你我有了最亲密的举动,我自然要对你负责的,只要你不离开,我也不会随便抛弃你,哈哈,再说,如果你离开,我会找个小绳,将你绑到我床头,哪都去不了。直到我厌倦了,再也不喜欢你了,那你以后,无论招谁惹谁,或者爱上谁,大都是与我无关了,那一天,就算再困难,我也会将你从我心里拿出来,扔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永不爱你。”
莫春风将她剩下的话淹没在轻柔温和的亲吻里,辗转缠绵,极度爱怜。
末了,他将唇印在她的额头,轻喘道,“我发誓,此生挚爱,宫南枝。”
两人揽坐在一起,细雨霏霏,如针尖,如冰晶,柳枝抽出了新芽,荷叶吐出了嫩蕊,浮上水面的露珠,淘气的一个个滚来滚去,最后,纷纷落入池里,再也不见。
静水流深,沧笙踏歌,三生阴晴圆缺,一朝悲欢离合。
南城有八大庭院,凤凰苑,梨花苑,百鸟苑,芳若苑,莺歌苑,三石苑,梧桐苑,思情苑。
这八大庭院只有一个主人,相传他身价不菲,黑道白道朝廷江湖都有势力存在,出入非常神秘,就连苑中人也极少有见过他本尊的,遂关于他的传说愈演愈烈。
坊间居然流传出,这人实际是某位大臣的私生子,更有甚者,还有人大胆臆断,这人贵不可言,极有可能是真龙之子,因母亲身份原因,流落民间,却受皇帝庇佑。
凤凰苑,莺歌苑,百鸟苑是当地有名的怡情之地,风花雪月之所;梨花苑,梧桐苑,芳若苑是远播在外的制香卖香,采茶制茶庭院;三石苑,思情苑是贩卖情报的交易庭院。
三石苑二楼雅间,一男子坐在靠窗位子,蓝衣少年站在楼梯口抱肩皱眉看着一楼来往。
一中年男子将手中信件匆匆搁到男子所在桌上,“少主,这是关于南国近几年的宫廷秘史,关于皇后孟惠君的私档却是费了好大人力也无从查起。”
男子并无太大表情,依旧淡漠平静,“三日之后,若再查不到,不如你就散了三石苑吧。”
风轻云淡一句话,中年男子忙躬身行礼,态度谨慎,“属下自当全力以赴,不负少主所托。”
“屈然,你将梧桐苑新制的花茶给我每样准备几份,尤其是荷叶茶。”男子回头,是莫春风不错,此刻脸上却是与往常不同,没有轻佻明朗,看上去深沉肃穆。
“梧桐苑檀香姑娘刚改良了这款茶,据说加了决明子,红枣,荷叶,冬瓜皮,还有一种秘制鲜花,喝上去清爽幽香,夏日里最合适不过,消脂润肠,公子约是送给宫家小姐的吧。”屈然说起来赞不绝口,小心翼翼的看着桌前的男人,心想,这恋爱中的公子连以往作风都变了不少。
“那便多准备些这款茶,想必她拿到手后会分给房里丫头,自己能喝多少还不曾知道。”说起宫南枝,莫春风总觉得心中柔软无比。
“公子,老爷那边说是晚上有事,让你过去一趟。”屈然突然想起来什么。
莫春风脸色微变,森冷寒意袭上面来,声音已经不悦,“他最近不知道听了什么,三番两头召见我,屈然,你说,我这做的对还是不对。”
屈然心头慌慌,想到,你们家务事,我一个外人怎么评断,谁是谁非,人已不在,怎么分晓。
“罢了,问你还不如问我自己,人总是自己犯了错,当时不去承认,却在无可弥补之时,做些不恰当的举动,仿佛那些错事本来没有发生,那些混账事情不是他做的一般,这样自欺欺人,到头来真是可怜。”莫春风冷冷撇下几句话,眸色巨变,屈然只觉得周身三尺之外都如冰窖一般,冒着层层寒意。
☆、七里坡观战
北朝皇宫,上书房。
两男子各占一隅,中年男子居正首位,年轻男子位于下手五米开外一张红木椅子。
“皇上召见臣不知有何事,虽是晚上,视线不清,容易混淆耳目,然百密一疏,若是无事,臣还是尽量少见皇上为妙。”年轻男子虽句句恭敬有礼,说出来的语气却是冷若冰霜,句句疏离。
良久,中年男子不说话,座下年轻男子抬眼,此人正是莫琊之子莫春风。
不知道过了多久,中年男子长长叹了口气,略带感伤的望着男子,此刻竟然发现,二人是如此相像。
“做父亲的想看一下自己的儿子,有什么过错?”
莫春风冷哼一声,不答话。
“你只知道我辜负了你母亲,个中缘由你清楚吗?当年我对她倾心付出,唯恐令她不满,我当年是太子,为了她,我甚至想过放弃太子之位,随她......”风皇话没说完,莫春风一声冷笑打断。
他双手撑椅站了起来,带动桌上的绿枝险些摔到地上,茶杯打翻,茶水撒了一桌,衣袖沾了不少,全然不在意。
“我没空听你忆当年,既然当初选择让我待在将军府,就已然料到会有今天,北城大哥就是你的皇子,我还是我的莫家三公子,我不计较身份地位,烦请皇上不要再提这些琐事,对于我来说,我根本不想听到,因为那只会让我恶心。”
风皇神情一凛,脸色森然,“你真是愈来愈放肆了,朕宠你,不代表可以任由你胡作非为下去,你是朕的皇子,有一天也是有可能继承大统的,至于北城,我定当会好好补偿,莫琊跟随朕一生,征战疆场,带领战士们抛热血撒头颅,忠心不二,我定不会委屈了将军府。”
“我说过了,这皇宫,本就不是我的该来之地,之前答应你去南国,无非是看在母亲的份上,你说母亲跟你寄情于南国,我也只是想去看一下母亲当年生活的地方,并无其他意思,这皇位,我也是不稀罕的。”狠狠抛下这些话,莫春风跟风皇大眼瞪小眼,情绪已然激愤到极致。
风皇深吸了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这个儿子,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心情,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每次私下见面,说不了几句就要开呛,任他是谁,他每一个儿子莫不是巴着他,仰望他,盼着他把这尊贵皇位拱手相送。
唯独这个儿子,恨不得,爱不了,不能弃,更无法管教。
偏偏他像极了他母亲的性格,自由洒脱,天真任性。
“身为皇家子嗣,很多事情身不由己,你从出生就注定,很多事情不能任性妄为,你不要以为在这跟朕吵几句,朕便会恼你,李修曾说过,他自授课与你,发现你灵气过人,几可过目不忘,又有深明大义,体恤民情之心,有一颗为国为民的开阔之心,又有上天安排的天资聪慧,你莫要让我失望。”风皇喝了口茶,目光悠然,淡淡开口道。
“你如果真敢公布我身份,真敢传位于我,我定会败了你的江山,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莫春风一气之下,口不择言,只觉得这人真是无理取闹,强人所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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