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绕到铜像脚下,旁边刻着几行文字,“这人怎么这么像月笙哥哥?”宫南枝侧着脸,铜像高大威猛,面上却是一派谦和,无关风月的情态,经她一提醒,莫春风也看出其中渊源。
那几行文字写着,安国寺恩祖玄机住持。
这玄机,应该就是南国故去的皇族一员,看他面相,确实跟夜月笙夜中庭几分相像,尤其是夜月笙,那风轻云淡的高洁风骨,入木三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码字一天,很少写个作者有话说,可是今天有话说呀,你们怎么只看文不收藏呀,只看文不评论啊~~~~(>_<)~~~~
☆、姨母竟是孟皇后
“孟皇后为何要假借住持身份约你至此呢?如果她真的是你母亲的姐妹, 为什么当年你母亲故去的时候没有任何动向, 也当真太冷血了一些。”宫南枝在殿里转了几圈,也没发现有何异样。
“我也在等消息,方储信他们查探没有那么快,只是今日就是约定时间, 只能铤而走险,如果她真是我的姨母,我倒真想从她口中知晓母亲当年为谁所害。”
后门扣响, 两人齐齐转身。
身着素服, 面色沉静的中年女子从后面闪了进来,引路的老和尚自己退了下去。
莫春风看着她,一只手不自觉的将宫南枝护到身后, “你是孟皇后?”
女子同样神色复杂的看着他, 从头发到额头, 再到眼睛,鼻子嘴巴,最后竟哈哈笑起来, “果然是她的孩子。”
“你几时到的南国,既然一早知道我的身份, 为何不来见我, 如果不是我主动写信相邀, 是不是这辈子都不打算听一下我这个姨母想对你说的话。”
女子上前,跪坐在达摩祖师前面的蒲团之上,她手里握着一串佛珠, 应是长时间捻转的原因,佛珠上面泛着莹莹光华。
听到她主动提到是自己的姨母,莫春风心中反而愈发沉重。
“你当真是我姨母?孟皇后。”莫春风看着她的后背,瘦削却依然高贵,头上也是素净。
“庭君是我唯一的妹妹,可惜,天妒红颜。若不是前几日听月笙提起你,后来偶然瞥到你一眼,就那一眼,我就知道,你是他的儿子,月笙却说你是莫琊的儿子,怎么可能,你的眉眼,无一不是他的重生。”孟惠君徐徐道来。
“我跟庭君都是南国人,自小被收在宗□□门下,跟随师父修习各种奇门异术,同一辈分的还有我们的师兄苏里,后来,邻国几大皇室也来参与,只是,那个时候,我们并不知道他们的身份,只以为跟我们一样,都只是普通来修行的。
其中便有北朝太子风阳,也就是现在的风皇,南国太子夜景瑞,东胡皇子南木涵,中庸皇子高端,还有,中庸现在的太后,隋玉。
师傅这一生只收了我们这几个弟子,三名女弟子,五名男弟子。
师傅说过,我们几人,最有天赋的便是师兄苏里,他一心扑在五行八卦,武功易容之上,很少东西能令他分心。
都是年轻时候,修行的时候难免起了别样心思,很多人都想不到,南木涵和庭君偷偷走到了一起。
哈哈,不是你父亲,是南木涵,那时候他们二人心照不宣的继续修行,背地里却经常私自约会,若不是有一天我碰到了,也断然不会知晓庭君的心思。
当时我是为她高兴的,庭君心思聪颖,却心不在焉,唯独多了些儿女情长。
可是,万万没想到,偶然的机会,竟然让我碰见她跟风阳,她俩居然,居然偷尝禁果,枉我一直认为庭君一直爱着南木涵,枉我一直把她当作重情专一之人,可怜南木涵,从此一蹶不振,被他父亲召回了东胡,那时候,我们才知道,原来这四个人,身份这样不凡。
夜景瑞后来成了我的夫君,中庸隋玉如愿嫁给了高端,庭君却没有跟随风阳回北朝,突然有一天,她就这样不告而别了,哪里也找不到,师傅也只当做寻常事,暗地里却派出几路人到处寻找。
风阳也因为北朝动乱,回去承继了帝位,一切都恢复平静。
后来,我无意中得知了庭君不幸葬身悬崖,心中悲痛万分,派人寻了她的尸骨回来。”
孟惠君从袖中拿出一方精致盒子,摆到面前。
莫春风眼中含泪,伸手想要去取,宫南枝一把抓住他,用眼神告诉他要小心。
盒子被打开,内里罩着一层黄布,隐约看见灰白色一抔,莫春风却是再也忍不住,几步上前,手刚要触到,突然凌空一道拂尘甩过,盒子翻倒在地,灰白色骨灰撒了一地。
莫春风震惊的看着来人,灰色道袍,头戴玉簪,清爽洒脱。
“真不要脸,孟惠君,你一如几十年前那般狠毒!”
女子面色出尘脱俗,冷淡冰清,她鄙弃的看着孟惠君,那拂尘已经收在臂中。
孟惠君起了身,脸上浮起略微狰狞的笑意,“今天真是热闹,你怎么也来了,中庸太后娘娘,隋玉!”
莫春风看着那撒了一地的骨灰,心里觉得这孟惠君定然给自己设了一个绝大的陷阱,而若不是眼前这个女子,自己已经半只脚踏了进去。
宫南枝紧紧拉住他的手,两人看着对面气势强盛的女子,等待她俩更加火爆的对话。
“你竟真的如此狠心,连她的孩子都不放过,你何时这般好心收了她的骨灰,她葬身之时你在何处。虽然是亲姐妹,你扪心自问,庭君走到今天是谁一手指使。而同样是亲姐妹,为何一个善良温婉,一个却是蛇蝎心肠。”隋玉将拂尘指向她,心中怒气扑面而来。
“你这些年装作不问世事,潜心修佛,试问你自己,你当真能够如此安心,坦然接受你得到的一切吗?孟惠君,你才是那个应该坠入地狱的人!”
孟庭君显然心中暴怒,却面上依旧压抑,以至于现下看上去格外狰狞不堪。
“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责我,当初你不是爱南木涵爱的死去活来吗?怎么一转眼就嫁给了高端,别自诩清高,骨子里还不是那样放荡,南木涵什么时候拿正眼看过你,真是可悲可怜。庭君跟南木涵在一起的时候,你敢说自己没有嫉妒的要死?”
孟惠君说的咬牙切齿,想起当年,她不禁满心怨恨。
庭君,孟庭君,自己的亲生妹妹,明明都在一起修行,明明每天都一样相处,可是为何她偏偏能够夺走那么多人的宠爱呢,为什么有了南木涵,她还不放过其他人呢?
所有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
“孟惠君,你看看你自己的脸,曾经也是明媚清丽,可现在呢,美貌的背后暗藏着蛇蝎歹毒,你为何今天要把这孩子约到这里,怕是居心叵测吧。”
孟惠君隐晦的看着她,神态早已恢复如初,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前门突然打开,身着月白色锦袍的男子站在那里,透过阳光,宛若一幅画。
他柔声道,“你们都在这里,南枝,你不是离开南国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说得平平淡淡,无比自然。
只有他自己能听出言语中的不确定,甚至,微微的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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