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轻浮,耍流氓,无耻,丧心病狂,乱·搞!”花逸很是痛彻心扉。
苏絮扶住额头,“别别别,花逸,我一定砸锅卖铁送你上书院。骂人,也是讲究文化的。”
花逸一听,有些犹疑地劝导:“你要改邪归正呀。”
“行行行,我改。我以后天天把你当祖宗供着,你就是我爷爷。”苏絮心想捡来的孩子心思脆弱,还是要多些哄着才行。
花逸果然很满意,开始恩宠起烤鸭。
饭饱,花逸擦了擦小嘴,满足地打了个嗝,舒服地靠在椅背上,活像只吃饭餍足的小猫。
苏絮正色起来,蹲下去对着他说:“花逸,跟你说件大事。”
花逸一听,也坐直,眼睛眨巴眨巴。
苏絮在怀里掏啊掏,艰难地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单子。
单子图案排版倒是精良,有几个字显眼得很:“渡业大会,天选之子”。
花逸一看,嫌弃地转过头:“什么东西呀,辣眼睛。”
眼前人捏着传单,凑近,小声道:“我们去打架。而且你看。”
一指传单底端加粗小字:“前十胜出者可入天院。”
花逸一挑眉,鄙夷地看着苏絮,不料后者却笑得更加灿烂。
花逸心头一跳,手指一伸:“你别说话!”
苏絮贼兮兮地说:“我去肯定进不了,你去呀,你去肯定前十,我看了规则,少于14岁数为少麟组。到时候你定能脱颖而出!”
花逸顿时觉得头痛,不想理她,前一秒还说把我当祖宗,下一秒就要把我当苦力。
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没好气问道:“天院有什么呀?”
“降露。”两人沉默下来。
降露,传说中世之灵药,能疗死肌,生白骨,续残生。
这可是无价之宝啊,花逸咽了咽口水,瞧见眼前大人也同样神色兴奋的样子。
小花逸咳了一声,一本正经道:“去倒是可以去嘛,就同龄人切磋一番嘛,我花爷教他们做人!”
苏絮欲言又止,想让他别那么狂,又怕他一个急眼使性子说不去了,最后只好别扭地鼓鼓掌捧场。
“哎呀,好累,我要睡了。”小花逸耍完威风,伸了个懒腰。
苏絮不敢指责他刚吃饱就要睡,乖乖侍奉花祖宗就寝。
小花逸心情愉悦,指着双方手腕上隐约的金线,恩赏般地说:“有福同享。”
苏絮知道花祖宗这是同意参赛了,舒了口气,又任命地去修门。
板门是彻底化为木屑,苏絮拿起桌上的单子,手指摩擦着,似在思考着什么。
随手拔下根发丝,再施了个术,便成了一扇正经板门。
而后便简单使了个决将自身清净,在榻上睡下。
苏絮做了个梦,是很久之前在宗门里的生活。
初入宗门,总是少女心性,活泼好动。
无奈圣人总是性子冷淡,也不爱说话,苏絮就缠着他絮絮叨叨的。
一日练完功,苏絮凑近圣人,神秘兮兮问:“师父,我这名字是您取的吧。我今日听君岚师兄讲,他名字寓意君子端方,又如山间之风自在凛冽。我呢我呢?”
没等师父皱完眉头,又叨叨:“我琢磨我这名字没那么多繁杂道理,又听凌灵那小丫头讲她名字是她师父怀念凌灵母亲,与母姓,又希望继承母亲的灵气,不要太笨。我猜我情况应该跟她差不多。”
说完还嘿嘿一笑。
师父平时听着她胡言乱语惯了,还是听的眉头直跳:“凌灵比你早入门,你要称呼她师姐才是……”
“知道啦,知道啦,我猜我是师父故人的孩子,师父那故人姓苏,如柳絮般倔强,与常人不同,可惜天意弄人,有情人不成眷属。”苏絮装腔作势,还挤眉弄眼。
虚渊圣人看着小弟子眉毛色舞的模样,知道她是借着问名字,旁敲侧击打探自己的身世;一时竟不知怎么作答,便在那理理袖子。
苏絮咧了下嘴,知道圣人每当在打什么主意时,总是装着特别正派。
圣人清了清嗓子,说道:“那日我下山游离,掐指一算,南边有我机缘。便在那苏城里捡到了你。”说完瞟了瞟苏絮。
苏絮张了张口,艰难道:“那絮呢?”“就在那柳絮树下。”
苏絮无法相信:“没了?就这么简单?”
圣人低头看书,不再理会,见苏絮不依不饶,说道:“我还折下枝叶作为纪念,想着之后可以做寻亲之用。你若是愿意,做个仪式,也可定为亲属之约;细心呵护,成灵后,多少也能算个亲人。”
“不了,不了,我有师父和宗门就够了。”苏絮摆了摆手,行了个礼就落荒而逃。
那时苏絮多是沉醉在幻想被打破的悲痛中,师兄师姐们哪个身世与名字不是轰烈繁杂,就自己平平凡凡,普普通通,还要认柳树为亲,显得更可怜了!
话本里可不是这样的,突然又想到:咦,身世可怜也是成为话本主角的命,顿时眼前一亮,心想要找凌灵多要集中民间话本,越可怜越好。
当时年少,入宗门后又总是被师父与师兄师姐处处维护,什么都不用担忧,快活地都能生出天真的想法来。
苏絮一时梦回旧时,不由得有些恍惚。此时细想来,师父的言语也不总是搪塞,或真或假。
成灵倒是真可以成灵,只不过不是什么柳絮;而真是稀罕的大宝贝,想着便望向了花逸。
床上花逸似是梦见了什么,咂了咂嘴,睡得很是香甜。
☆、他是要坏你机缘呀
月色正好,被下花逸张着个小嘴微微呼吸,粉雕玉琢的,像个瓷娃娃。
苏絮不自觉摸了摸袖子,慢慢走过去,躬身将他抱起来,口中念叨着:“小祖宗,对不住对不住,咱们换个地方睡。”
花逸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差点一道气指就切过去报扰眠之仇。没好气说道:“你又要做什么妖?”
“钓鱼嘛。走,住好地方去。”苏絮说着,从窗台飞跃而出,运起轻功隐身而去。
城外虫叫声,打更声,莫名响声应和,竟是不宁静之夜。
只见几个男子左顾右盼,偷偷摸摸踱步到小草屋旁,有谈话声:“没问题吧。”
“能有什么问题,就一个女子,还带着个小孩;待会就先捉住那个小孩。”
“两只津门的大烤鸭呀,肯定有不少藏私。至于那女的嘛,嘿嘿……”
几人窃窃私语,将迷烟捅入窗内,估摸时间差不多,就要破门而入。
不料一推,门竟纹丝不动;再推,还是不动;几人合力,板门依旧不动如山。
几人气急败坏,用脚大力一踹,板门骤然面向几人倒下,发出了剧烈的响声,惊起了一阵虫鸣。
真是扇有性格的门,苏絮远远听到响声,赞叹道。
城外巡逻队被响声所惊动,姗姗来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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