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近已聚集不少看热闹之人,都望着门下几人,很是惊奇。
巡逻队队长青弈阻止了旁人向前:“有术法痕迹。”
“这……”众人面面相觑,在主城外施法,胆子有点大吧。
青弈手持破刃,遥指板门,正要运气。
众人不禁屏息,一早听闻,青弈队长破刃一刀使得极好,矫似游龙。
在众人炽热的目光下,板门却悠然一变,化为单子飘下,青弈用刀挑起,另一手抓住隐不可见的发丝。
旁人怔住,有人带头鼓起掌来:“青队长功力又有长进。”
“是是,这刀风当真是烈。”又有人附和。
青弈只淡然点了点头,全然收下称赞,虽然他那刀还没拔出刀鞘,哪里来的刀风。
带队整理盘查,低头又望着手上的单子与发丝,这门还能屈能伸了,有意思。
苏絮一路抱着花逸运气行走,在城中飞跃行走,忽的一顿。
花逸刚要发脾气,感觉不对,抬头一看,神色凝重起来。
只见苏絮脸上红色疤痕竟像是生命一般,暗光流动。
苏絮捏紧拳头忍耐,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而去,边低头说:“莫怪我,莫怪我。”
花逸心觉奇怪,就见苏絮左拐右拐,到了一座极富丽堂皇楼的侧门,与守楼者交接了信物。
进了楼,满目琳琅粉气,花逸顿时身体僵直,这竟是座花楼!
苏絮捂住了花逸双眼:“小孩子不能看奇怪的东西。”就飘然到了楼上里间。
这房里倒还是整洁,花逸四下打量。
又见苏絮抬掌就往疤痕处打去,急忙捏住她手腕,低声道:“忍忍就好。”
苏絮已满头大汗,袖子被揪得破碎,破口大骂道:“被关在幽谷还不安分。我这脸就还不要了,看谁耗得过谁!”
花逸捏着她手腕也不敢放手:“那厉卿然虽在你身上下了咒印,但早被谷主化解大半,如今还能驱动,应是拼了命了,看来是在负隅顽抗了。就是不知还有多少咒奴。”说着最后小声起来。
咒奴一直是苏絮心病,相传成为咒奴者一心奉施咒者为主,言听计从。
此法以蛊虫寄居咒奴体内,施咒者鲜血喂养,久之蛊虫同化寄居者,是其人也非其人也。
起初盛行时,被喷为邪术之风。
但在传闻中,前朝恭瑜公主竟能驱动此法,使得凌霄宗弟子秋光舍弃宗门,与其归隐田野。
便有不少痴男怨女苦求此法,更甚有传,隐匿的暗牒、死士,甚至高位上那几个,都早已被此法控制。
苏絮是被施咒者刻意在脸上留下烙印,自己愤而毁去故留下疤痕,只是疤痕也正好可以遮掩烙印。
苏絮眼睛血红,鬓角濡湿,反握住花逸的手,死死盯着他。
花逸垂下眼,挑开她手上金线,输入灵气。满室寂静,屋里两人相顾无言,心思各异。
苏絮看着花逸输完灵气,小脸色惨,心生愧疚,正要说些什么。
花逸只背过手就往床上躺,一副不用谢我的潇洒模样。
当初是苏絮使花逸灵体成型化人,起码他们两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一直相伴走来,机缘巧合之下,又结为共生契,花逸助苏絮化解咒印,苏絮护花逸周全,免去幼体行走的不便。
待稍作歇息安顿,苏絮将头巾维系好,轻轻合上门离开。
床上花逸蓦得睁开眼睛,盯着阖上的房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门外一婀娜女子正端丽等待,恭敬说道:“楼主在等你。”
苏絮跟着她行走,一路向上,到了顶楼里间。
女子顿住微笑,而后转身离开。
苏絮推门,望向房内,一男子戴着金色面具,修身而立,依靠窗台,身着玄色衣服,金丝袖边。
屋里正中置放着一盏八异兽鎏金香炉的。
苏絮别的看不出,但知道无念宗里君岚师兄,酷爱收集各种奇珍,上次得了一盏三异兽香炉,还开心得摆席宴客。
真是辜负了君子端方,苏絮决定在君岚标签里除了铺张喧哗,再加上个没见识。
再看向那男子时,差点没忍住脱口而出:一看你就是有钱人。
苏絮理理袖子,确认自己表情不要太谄媚。
抬头望向男子:“久闻楼主大名,今日一见,风采果真斐然。”
男子面具上自是看不出表情,只低笑一声,一拍手上扇子展开,轻轻扇动:“姑娘说笑,在下严子越。只是不知持幽谷信物,姑娘与幽谷谷主又有何关系呢?”
“早年有幸在幽谷做客。”苏絮小心作答。
严子越看着苏絮,缓缓道:“苏姑娘可是要参与渡业大会,我可助你一二。”
苏絮愈加谨慎:“做人当自强。”
严子越似是一噎,打量了她一圈:“苏姑娘渡业一程,一应开支,由我楼承担。只是……”
“只是什么?”苏絮紧张道,心里揣摩他不会是看上自己了吧。那是要假意拒绝再同意呢,还是直接同意呢。
“但求能得谷主一诊。”严子越神色肃然。
“这个可以!”苏絮几乎没有犹豫的应答,让严子越一愣。
苏絮摸摸鼻子,有些尴尬,“那便如此说定,天色已晚,楼主早些歇息。”
说完行了个礼,有些落荒而逃了。
苏絮快步向房间走去,双手竟是在颤抖。
到了房里,直奔花逸床前:“孩子,我们有钱了!你不用饿肚子了。”
花逸没睡似还在等她,反应过来后说:“你稳重点行不行!”
而后小心翼翼问:“那我是可以每天吃烤鸭了?”说完两人皆是一静,默默转开头。
严子越立在房里,有些啼笑皆非,摘下面具,倒是俊秀无边。
此时,房里传来虚弱的声音:“兄长,这可行吗?”
房里竟还有一人,两人容貌足有七成相似。严子越:“姑且可以一试。”
那声音顿住,突然喘息起来,似在忍耐着什么。
“兄长,我在她闻到了不喜欢的味道。”呼吸愈发粗重,“毁了它,要毁了它!!”说着竟是抱头高声嘶哄起来,发丝披散开来。
严子越快步走过去,轻轻拍打他背:“麟儿,是我,别怕,别怕。”
说着将面具戴到他脸上,安抚道:“你现在是星云楼楼主,没人认得你,没人伤害得了你。”
感受到面具冰冷的触感,严麟痴痴笑了起来:“对,他不会认得我,他找不到我的,找不到我的。”
严子越转向窗外,心里叹息,长夜漫长,何时能过。
那厢巡逻队长青弈将单子与发丝摆在桌上,细细端详着。
属下流云正找他汇报,好笑地看着他:“做法事?”青弈抬眼看他:“有个好玩的差事,交给你。”
流云捂住胸口:“上次你说好玩,我在那凌霄的悬崖上蹲了三个月的点,差点被一剑挑下山。结果毛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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