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猫儿配合的叫了一声。
如喜一喜,率先踏了进去,见飞雪没跟上,回头又道,“它在里头,小姐,快来呀”
飞雪深吸一口气,提裙踏了进去。
如喜举着火折子在四周照了照,见拉着床幔的床榻之上有物体晃动。
“定在里面了”如喜跑过去想把猫儿抓回来,跑到一半又停了下来,小姐自从踏进这间屋子后就变得有些不对劲,整个人恍恍惚惚的,她又折了回来,提醒道,“猫儿在里面呢”
“瞧瞧去”
飞雪一如既往的软糯嗓音,偏带了点颤抖,殷红的朱唇轻轻颤了颤,莲步微移,缓缓的来到床榻前。
伸手欲撩帐幔时,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从如喜手上拿过火折子,似是鼓起了莫大的勇气才撩了开来。
猫儿在她掀开床幔时从床上跳了下来。
隐隐绰绰的火烛照射出一个人,如喜不受控制的叫出声,飞雪没叫,她贝齿紧咬朱唇,强忍着让自己不发出声音。
“小姐,怎,怎么会有个人啊”
如喜捂着脸颤着声音喊道,火折子照过去的一瞬间,她隐隐约约的看到一个人躺在床上,她胆子小,当下就紧闭了眼,不敢去看,想跑,但飞雪却没有任何反应,她也不好跑,只能强忍着害怕站在原地。
飞雪拿着火折子的手有点抖,手微微上移,让火光照在男人脸上,那是一张苍白的没有任何血丝的脸,与刘少卿十分相像,却没有刘少卿的阴鹜,他的眉眼温和,饶是睡着都能看出他是个极其温柔的人。
飞雪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丁点的声音,声音像是卡在喉咙中如何都发不出,手轻轻的划过他紧闭的双眼,飞雪再也忍不住,眼眶里的泪不自觉的流下来。
那是她五年未见还是一眼认出的刘少洵,是她盼了几月想了几月的大表哥,是她日思夜想见不着的夫君。
是他,是他,是他……
眼前模糊一片,飞雪整个人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光,双腿发软,直直的跌坐在地上,手里的火折子随着她的动作滚了出去。
“小姐!”如喜惊呼一声,连忙去扶飞雪,如喜已经没那么怕了,比起床上躺着的男人,她更怕飞雪会出事。
“是谁在里面?”
锦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带着不可言状的焦急,等她见到飞雪,整张脸霎时间白了起来,她愣了片刻,提起裙摆就去踩还燃烧着的火折子。
“锦娘,你告诉我,为什么……”飞雪瞧着锦娘,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至极,她泣不成声,使足了劲才问出声。
锦娘已经镇定了下来,她弯腰要去扶飞雪,“少夫人,地上凉,我们起来再说”
“不要叫我少夫人”飞雪像是害怕她的触碰,在锦娘快触摸到她时,她狠狠的甩开了锦娘的手,整个人卷缩在如喜的怀里。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如喜慌了,锦娘像是知道实情就是闭口不答,她紧紧的抱着剧烈颤抖着的飞雪对锦娘说道,“锦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说呀?”
“少夫人”锦娘脸色惨白,又唤了声。
“不要”
锦娘一开口,飞雪犹如受到刺激一般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倏忽间,一人掠过,快速的在飞雪穴位上点了两下。
顷刻间,飞雪没了声响,在昏睡前,她看清了那人。
是刘少卿。
第52章 娇妻五十二问(捉虫)
三日内, 飞雪昏睡不醒。
周围人的说话声, 走动声, 她皆听的一清二楚, 睡意昏沉间,她仿若至身于一片黑暗中, 身子软绵无力, 半点力气都使不上,眼皮仿佛重有千金, 如何都睁不开眼,挣扎着想醒,转眼又坠入黑暗中。
她听到如喜压抑的哭声, 黄氏透着无力的询问, 老夫人的叹息声,搅的她头痛脑涨, 她很想说一声别说了,却无论如何都开不了口。
反反复复几次,她放弃了挣扎, 在这片黑暗中, 脑海中原本模糊到抓不住的东西在此刻异常清晰了起来。
从初嫁入刘家开始,一幕幕场景在脑海中重演,刘少卿代替刘少洵娶她, 每到半夜才会回来的‘大表哥’, 路人的欲言又止, 锦娘的刻意阻止, 诸如此类无不透着怪异。
到最后,眼前只剩下刘少卿和刘少洵在眼前交错出现,刘少洵苍白到没有血丝的脸,在她昏迷前刘少卿看她的眼神,悲哀中有着那么一丝纠结。
每当半夜回来的人是谁,是谁,是谁……
两人的人影逐渐只剩下一个,阴鹜的眼神,冷峻的下颚,不带一丝笑意的薄唇。
是他。
刘少卿!
蓦然,飞雪有了力气,她使出全力,挣扎的坐起身,刘少卿的人影在她睁开眼睛的瞬间消失不见,眼里的泪无声息的滑下。
如喜正撑在桌上小歇,三天来,她也只喝了几口粥,脚软绵绵的,听到声响,她颠颠撞撞的跑过来,途中撞到了一把椅子,摔了一跤,却一点都不觉得痛,她趴在地上唤着,“小姐……”
飞雪毫无生气的淡淡扫了一眼如喜,往日灵动闪亮的眼眸此刻没有半点神采,她躺下身子,双眼空洞的望着上方,任由眼角的泪往下留。
“如喜,是不是少夫人醒了?”
候在外间的锦娘听到声响随即进了来,她瞧着摔在地上的如喜,愣了片刻,才扶起她,又问了遍,“是不是少夫人醒了?”
如喜咬了咬唇,甩开锦娘的手,转身倒了一杯水来到飞雪床前,看见飞雪脸颊的泪,她也跟着哭了起来。
锦娘看到飞雪醒了,一喜之下又忧了起来,她转身出了门。
如喜扯过袖子胡乱抹了抹脸,跪在床下的脚踏上,用力扯出一个笑,“小姐,渴了吗?起来喝点水啊”
飞雪一动未动,置若罔闻。
如喜心疼的掏出手绢帮她擦去眼角的泪,可她怎么擦,飞雪的眼角都会有眼泪流下来,她绷不住了,哭道,“如喜很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小姐你别吓我,你看看如喜好不好,那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小姐见了他之后就如此失常?他,他……”
如喜深吸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
再她提到刘少洵时,飞雪长如蝶翼的睫毛轻轻颤了颤。
方才出去的锦娘又进了来,手里端着一盆水,她一声不响的将盆放在架子上,浸湿了汗巾,打算帮飞雪擦擦脸。
汗巾还没碰到飞雪的脸,就被如喜夺了过来,锦娘诧异道,“如喜,你这是做什么?”
如喜垂着眼,不去看她,也不说话,她把手中的茶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开始轻柔的帮飞雪擦脸。
“如喜你大可不必这样,我们都是服侍少夫人的”
锦娘说的底气不足,毕竟她也合着整个刘家一起骗了少夫人,她自责,但也只是一点愧疚罢了,她身为刘府的人,听从夫人的话是理所当然的事。
“锦娘,你有为我家小姐尽心过吗?”如喜语带怨气,“府里到底发生了何事,你要是有良心,就一五一十的告诉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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