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攥着一旁的素绉缎,心上惶急不安,这下子,根本来不及缝制成雍容华美的衣裳,必须得另辟蹊径。
既然她们都是富丽大方的,我大可以不同,这方能出彩。
我瞥一眼湖中自己的姿容,忽想起那古板老嬷嬷的话,姿韵,姿韵这回事,心上便有了主意,忙碌起来。
——
打扮得体的姑娘们全部被人领着,分散开来,若是比赛还未开始,是绝不能让他人目睹自己的容貌,每位娘子都按照自己登记名册的顺序,一一上场,评比的人员绝不会露脸,只会在暗处观察。
而出来的姑娘只有通过动作展示自己的迷人之处,只有通,与不通之分。
现在开始了。
帝尊皇太子殿下的舞姬毓秀出场了,她凤眸眯笑着,金雀花钿也因她灿灿的笑意而生着耀人金辉,她抹着玉女桃花粉的容颜格外光彩夺目,宛若一粒粒的明珠,粉嫩的红颊略带春色,一双狭长凤眸更是饱含春情。
她玉手攀折一枝生在墙角边无人问津的扣瓣红梅花,正好映衬她古香缎制的曳地长裙,绣着繁复纹饰,葳蕤生光的锦缎更衬得她眉目迷人,花香醉人。
纤腰宛转,一时扑倒在地上,衣带飞舞间却是说不出的风流宛转,婀娜多姿,四溢的香风令人心神荡漾。
从她春情杏目中落下几滴媚人红雨,叹道:“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愁,更着风和雨。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声声动人,动情,感人至性,凡是世间血性男子都无不会被她娇羞之意所倾倒万分,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况且如此诗情,更是难得。
她早已在这庸脂俗粉中脱颖而出,没有无良女,她更是春风得意,胜券在握,不自觉,凤眸微挑,露出几分不屑之意。
接下来,便是定国公之女弄影。
可多久过去,并未见她出场,只见她袅娜的倩影在虾须帘中摇晃,格外动人心弦,她玉指轻捻薄薄的书卷,如黄莺般娇啼道:“两三雁,也萧瑟。”愁声徐徐,恰如陷入痴恋的少女,只一心盼着久未归来的情郎。
忽然,她抹抹眼旁的泪珠,卷起珠帘,只见她身着碧绉制的外裙,光滑异常的面料一下子就让人联想到她光润的肤质,真是妙法!
且这碧绿衫子更是衬得她眉宇中带着丝丝愁意,原就是水做的佳人,可曾经过这番揉弄,更是令人心生对她怜爱之情。
两弯水眸似乎也染上几分绿意,更衬得她性子温婉,仿佛出自大方之家,温顺娇柔,自能给丈夫不少的慰藉。
可她身子中有透出一股娇蛮之气,却还是有泼辣纵容的一面,即使她再怎样装出温顺的模样,却依旧改不了本性。
另一个出众的便是吕婉儿。
她丝毫不做掩饰,正应了一句话,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更衬得她本就是花容月貌之姿,无需修饰,便能令男子一心为她赴汤蹈火。
她走进来时,大大咧咧,嘴中还嚼着细细的草根,一颤颤好生有趣,可最令人惊异的是,她依旧是原先那身红袍,那红花软缎子提在手上,进来了,便往地上狠狠一扔。
不知冲着谁,明媚一笑,道:“若不是我爹有意来捧个场,姑娘我也不愿意,说的是什么选美,我丝毫不在乎,不是说什么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吗?姑娘我就来一个!”说完,她就拔出腰间的佩剑,一剑隔断美丽的花软缎子,嘶啦嘶啦的声音在刚刚涌起的小心声中显得格外讽刺。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本性如此,但这做法简直绝了,就像是追逐猎物一般,一定要把她征服了才好。
吕婉儿便有这一股野性,让人想要狠狠磨掉。
剩下的一位,也是最后的一位,出场了。
她就是无良女。
☆、22惑乱众人心
林阴栖美人,艳容慵懒起,素绉裙裳动,惑乱众人心。
一
像是一缕被打湿的银蝶,被暖暖的阳光一晒就能生出薄薄的烟雾,她纤细的小小身子被羞涩裹在白绫罗裙中,勾勒出青涩却窈窕万分的柔美曲线,她还丝毫未到品尝的时候,却早已逐渐散发出成熟到拨人心弦的丰韵。
无良女用那光滑柔亮的的素绉缎做成了一袭披风,令人立刻与她别样动人的韵致联想到一起了,就像是蝴蝶透明精致的翅膀一样,颤动着落下的银色粉尘都是迷人的光亮。
她乌黑微卷的秀发就像是这一团团的云雾令人迷蒙不清,发间含满了晶亮亮的水颗,圆润透明到落地如骊珠,仿佛是刚刚出浴的芳香少女,她从身子骨里溢出一阵诱人的甜香来,简直引人犯罪!
如此诱人的尤物,简直不能与世间凡俗女子相比,红尘中的一切仿佛都与她隔绝。
她乌黝黝的黑瞳中有有了温润的诗意,素手纤纤,用九珠钗挽起三千青丝,被浮起水汽的热汤曛得闹人心疼的小脸红通通一片,仿佛是滚烫烫的,又像是刚刚苏醒的醉容海棠,脸上娇艳万分无人能及,纤长卷翘的长睫像是小扇子一样轻轻颤抖。
她心中暗藏着隐隐的不安,却让人最容易为之动情。。
她此时的每个动作都是她精心设计好的,无论是假装沐浴的小小暗示,甚至是双颊如同刚出浴般的妆容也都是她精心侍弄的。
每一个地方都堪称完美,只有最后一处,那就是心情。
泪珠大滴大滴的簌簌滚落,像是一颗颗珍珠,那么令人痛心,想要拾起一颗真心收藏。
她就那样柔弱的抓着阑干,任凭泪水如何涕泗横流也不去抹掉,哭得就像是个无助的孩子,没有人来理会她。
最后,她只剩下一个眼神,并不是刚才的软弱无力,而是极其的凌厉冷冽,她自顾自的笑着,眼中似有浴血红莲绽开,无比美艳,如此走开了。
降下的珠帘内,十指轻敲宝座上的龙头,站在一旁倾身侍奉的林雪卿,谄媚道:“恕罪臣多嘴,这位,羲皇觉得如何?”他不敢抬眼去看他冕旒下深沉莫测的目光,只好低下头,谦恭的静听他答案。
可心中惴惴不安,这次才艺比赛本就是他为了讨好羲皇而特意举行的,自那次私吞黄河灾款后,羲皇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让他心里一直拿捏不准他的心意。
甚至求了自己妹妹敬慕懿皇后林雪卉去为他开口求情,却依旧没有好转的迹象,想着这次若投其所好,或许真能重获宠爱。
可自己明明是按照他吩咐污蔑李合欢啊,怎落得如此下场?林雪卿百思不得其解,只能静静等待羲皇答案,这个掌握着自己生死的男人总是令自己胆战心惊。
“好,她通了。”羲皇沉声道,他的声音无波无澜,让人听不出一丝隐藏在这明丽华服下的真正心意。
但却早已令林雪卿欣喜若狂,因为无良女是唯一让他开头说通的人。
林雪卿心里打着小算盘,让他心里觉得不错的人且也都万万不能得罪的人都进了第二场。
二
我出来时,只觉得心里羞愤的要死,说不出的憋屈,我竟然那么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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