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喜一语完毕,只见堂下众人皆在默背地址与店名。
霍水仙作拱手礼,“多谢苏喜姑娘,在下明日便去那城西五子街的花不谢买雪颜散,想必我堂上老母也可用得。”
苏喜点头笑道:“此物男女皆用得,花不谢那里的雪颜散均由大夫调配,会根据个人身体状况及肤质为客人建议所用之方,我用得便是叫七子白的配方,有驻颜祛斑之功效。希望公子能借助此物早日赢得美人芳心。”
霍水仙认真谢道:“那是甚好,多谢苏喜姑娘。”
苏喜掩面而笑,轻摇下台。
“妹妹,姐姐方才说的可有差?”苏喜一下来便找到霍水仙问询,生怕自己有所遗漏。
“一个不落,”霍水仙笑眯眯道:“姐姐这一出戏唱的是入神又传情,妹妹我差点就要奔去铺子买盒雪颜散送与我那心上人了。”
霍水仙的如意算盘打的啪啪响,苏喜可是个活广告,从古至今,人们跟风这一习性,可谓是经久不改。
☆、沧海遗珠
霍水仙跟苏喜正聊的开心,灵儿走了过来。
“小姐,你与苏喜姐姐方才的对话,若是灵儿事先不知,还真要相信你们从未认识,勾的我明日都想去铺子买盒雪颜散了呢。”灵儿对两人方才的一唱一和赞不绝口。
“莫说,灵儿这身男子装扮还真有点小书生的俏模样。”苏喜打趣道。
灵儿笑道:“苏喜姐姐莫要笑我,我家小姐扮成男子那才是一位风度翩翩的英俊少年。”
霍水仙两手一摊,“那岂不是其余男子又平白多出一个对手?为了天下男子着想,我还是当好我的女儿罢。”
苏喜和灵儿被她这话逗的“咯咯”直笑。
“小姐,若是事了,那我们快回去罢,齐公子还等着呢。”灵儿提醒着。
霍水仙这爱忘事儿的习性也从未改过,经得灵儿这一说,她才想起齐天还在外面,当下与苏喜作别。
无人注意到,从霍水仙和齐天走进藏香阁,凤戈瑶便瞧见了他们,眼下又见齐天亲手扶霍水仙上车,她心里别提有多么焦躁,眼睁睁望着马车走远,一甩头,回了书房,将门重重关上,以此发泄心中怒气。
第二日,霍水仙和苏喜到铺子的时候,登时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
小小的铺子里挤满了人不说,门外更是排了一条长龙,而其中,二八女子居多。
“难道说广告效果好到了这个地步?”霍水仙一边嘀咕,一边扎进人群,强行为自己扒开一条路来,几乎是过五关斩六将挤到了温子然旁边。
却见来买雪颜散的女子并不知此物何用,看那模样,似乎不全是冲着雪颜散而来,反倒是满面娇羞地看着温子然,磨磨蹭蹭地问着温子然一些无关紧要之事。
“温大夫,你看我脸上有颗痘,这是何因?应使何方?”一黄衣女子问道。
“姑娘脸上并非是痘,而是被蚊虫所叮,无需用药,自然会消。”温子然耐心解答。
“肯定是痘,温大夫你再仔细瞧瞧。”黄衣女子把脸凑地更近继续缠问。
还未待温子然解答,后面的蓝女子已看不惯黄衣女子磨蹭这许久,不甘心地挤到前面,大声问道:“温大夫,温大夫,你看我这脸上,肤黄面干,是需要哪个方子?”
“姑娘用七子白即可。”温子然将七子白雪颜散拿给蓝衣女子。
蓝衣女子不罢休,继续追问:“温大夫,你帮我瞧瞧我还有没有其他毛病。”
大家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喋喋不休地缠着温子然,名义上是问诊,在霍水仙看来,更像是拖延时间,难怪外面堆了这么多人。霍水仙当下明白,若她当初招的是个古板老头儿,恐怕不会出现如此盛况,霍水仙登时觉得自己挖到了宝,有了温子然这块活招牌,还愁不来人么?
不过,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眼前这一大帮子人,霍水仙撸起袖子,单手叉腰,冲扰闹的人群大喊:“诸位诸位,为了不耽误姑娘们的时间,请大家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温大夫一定给每一个人都选好自己合适的雪颜散。”
温子然朝她露出一个感激的眼神。
众人立即响应,一个接着一个地排好。
问诊的过程中,凡是遇到缠着温子然问些无关紧要的人,霍水仙便把雪颜散往其手中一塞,伸出手作收银子状,那人被霍水仙搅了好事,却又无计可施,只得咬牙跺脚把银子交于霍水仙,忿忿离开。
一日下来,霍水仙几乎累脱了,当她晕头转向地将整日收入计数完毕时,出乎意料的是,开张首日,竟足足赚了十余两银子。
霍水仙瞬间来了精神,不可置信地把银子和铜钱摊在柜台上又数了一遍,实打实的十两银子,一个铜板都未数错,霍水仙一时兴奋,顿时以数钱为乐,再把银子倒出来,边哼歌边数。
苏喜见她那副发大财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妹妹,你都数了快十遍了,莫不是每次数下来都能多出一两?”
温子然也觉得这个掌柜有趣的紧,道:“要是她每数一次都会多出银子,那我们连铺子都不用开了,水仙每日就把这些银子拿来颠来倒去地数便是。”
灵儿也在旁边掩嘴偷笑。
霍水仙听着他们的调侃也不停下,只笑道:“那感情好,我每日就数数银子,不定多潇洒自在呢。”
“好了,”霍水仙将最后一遍数完后便把银子全部装进钱袋,紧紧系好,她单掌托了钱袋,那沉甸甸的感觉直压到心坎儿里,化作一股难言的充实,囊中饱满,说话都大气了不少,“今晚我请客,你们说想吃哪家?”
苏喜摇头道:“我恐怕是去不了了,我还得回阁子。”
“迟一点回去不碍事的,春姨每回只是嘴上说说,哪曾动过真格。”霍水仙非常了解春姨的性情,她知道春姨虽然每次会说她们,但是从来没有罚过她们。
不过,若是春姨听到霍水仙这话,断然要指着她鼻子骂上一通,斥她带坏阁里姑娘。
苏喜却坚持道:“还是不了,回去太晚,总归不好,改日得空再聚也不迟呢。”
霍水仙见挽留不住,思量之下,便依了她,道:“那好,我便先欠着姐姐一顿饭。”
苏喜笑了笑,道:“记着了。”
送走苏喜后,温子然提议道:“我知道有一家酒馆 ,店面虽比不上那些大酒楼,但味道却不比酒楼差。尤其那里的招牌菜,沧海遗珠,在京城,独一道。”
霍水仙和青青以前就爱去一些苍蝇馆子,听得温子然一说,当下同意:“好,就去子然说的那家。”
三人着手关上铺子,在渐升的星月下,朝着酒肆方向走去。
“沧海一粟。”霍水仙仰视门楣上的牌匾,念着酒馆的的名字,唇齿间玩味片刻,道:“名字取的不错,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看来这酒馆主人对人生是颇有感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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