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玄矶突然提到陆上燊,他登时一愣,不明就里之下,起身致礼,“陆上燊见过国主。”
“这位就是三王爷?果然少年才俊。”月琅夸赞一番,又对着月曲,“曲儿,快快见过三王爷。”
月曲在看见陆上燊的第一眼,目光便胶在他的身上,她几乎是被父王这一声吊了起来,行礼之时,眉眼浅笑,调儿婉约:“月曲,见过三王爷。”
“月曲公主不必多礼。”陆上燊平日里虽不拘小节,吊儿郎当,但在这种场合下,为顾及皇家颜面,此时倒做起了规规矩矩的王爷。
“好。”陆玄矶声音刚劲有力。
一番寒暄后,毫无悬念的一些歌舞节目慢慢在堂下流转起来。
陆上燊看着这些毫无新意的歌舞,着实无趣,便趁陆玄矶没注意,独自溜了出去。
而一直时不时偷瞄他的月曲见他这一出去,也立马跟月琅讨了好,言说里头闷,受不住,想要出去透透。
月琅朝陆上燊的位置瞟了一眼,发现那里已空,当即会意,点头应允。
殿外,陆上燊独自走在曲廊上。
“里面有珍馐美酒,还有舞姬相伴,王爷为何却独自一人在这里走着?”月曲主动上前与之攀谈。
“月曲公主不也出来了么?”陆上燊转头看向月曲,不答反问。
夜幕笼罩大地,无风无云,星斗满天,陆上燊眼中的光亮看在月曲眼里,恍若繁星两颗。月曲想自己若是再看下去,怕是会被这漆黑的眼瞳吸掉魂魄。
月曲揉了揉眉心,道:“那些翩翩舞姿看的我眼晕,便想出来静静。”
陆上燊神情疏淡,不愠不火地道:“本王亦是。”
“我此番是第一次到京城,若是王爷无事,明日可否带我到京城四处逛逛。我也想看看这玄国的风土人情,和我晏国有何不同。”月曲作为晏国唯一的公主,从小便被月琅捧在手心长大,只要是她看上的东西,便会毫不犹豫地夺取。若是见到自己心喜之人,更不会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除了霍水仙,陆上燊从未与其他女子同游过。月曲提出想让他带她去京城玩,他自然是不愿意的,正欲推脱,可月曲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登时气恼,故意酸道:“难道我一个晏国公主,还配不得与三王爷一同出去吗?”
“公主误会了,晏国国主和公主路途遥远来我玄国,本王自当尽地主之谊带公主领略我玄国大好河山,体味京城风物。”陆上燊心中想法被她戳穿,再不情愿也不得不应下。
“王爷既然诚心想邀,那月曲恭敬不如从命。”月曲见他答应,语气便也缓和下来。
陆上燊被她一语噎住,心道,这晏国公主真是傲的紧,明明是她提出要领略风土人情,现在听来倒成了他三王爷主动邀约。
宴后,太子陆上翎找到正在御花园赏月的陆上燊。
“老三,你又是如此,宴会还未结束便早早离席。”陆上翎走到陆上燊面前。
陆上燊笑道:“兄长,你方才在宴会上又是挤眉又是眨眼,是为何意?”
“见到月曲公主了吧,这次月琅国主带公主前来是要将公主许配于你,父皇已经同意了这门亲事,老三有何想法?”陆上翎和陆上燊两兄弟,自小关系便好,陆上翎对陆上燊更是处处维护,可以说,陆上燊与兄长的关系,比跟父皇还亲。
陆上燊在殿中便觉出不对劲,没想到还真给他猜中了,当下皱眉,“兄长知我性情,我陆上燊岂是如此儿戏之人?”
“你先别急着推却,我看那月曲公主倒是对你有些意思,在宴会上如此多人,她都能毫不避讳地盯着你看。反正你也无喜爱之人,倒不如和月曲公主先相处……”
陆上燊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所以当即打断陆上翎,“兄长莫要劝我,若遇上我真心喜爱之人,我定将她迎娶。”
陆上翎自知劝他无用,但考虑到两国关系,而且看样子父王已经答应了月琅,所以这桩事当真是个难事,遂忍不住提醒道:“父皇很乐意与晏国结秦晋之好,你千万不要顶撞他,如果实在不愿意,也要好好同父王说,还有公主那里,毕竟女儿家,也莫要伤了公主的心。”
陆上燊稳重道:“兄长说的是,我自当好生处理。”
这位月曲公主当真叫陆上燊有些头疼,早听说她自小娇宠,脾性不好,所以应该不好糊弄,他该如何表现出自己对她并无过多想法?
接下来的几日,陆上燊在父皇词严厉色的要求下每日陪月曲逛着京城的大街小巷。
每日,王爷府都会上演这样一幕:
“你们王爷呢?”月曲在皇上特意接待外宾的别院左等陆上燊也不来,右等陆上燊也不来,她便自己冲到了王爷府。
“公主,王爷今日染了风寒,大夫嘱咐不便出门……”方墨见她闯了进来,又不好对其动手,只得扯了个谎。
但是,素来刁蛮的月曲公主哪里是一个风寒便能忽悠过去的,她不顾方墨劝阻,径直朝陆上燊房间冲去。
方墨无奈之下,只得扯嗓子大喊:“公主,王爷确实染了风寒。”
本在喝茶看书的陆上燊听到方墨的声音,急急将书一放,一骨碌跳上床,躺在那里,作出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月曲“啪”地把门一推,“王爷,王爷你就别装病了,你前日说自己头疼,昨日说自己腿痛,今日又说自己染了风寒不能出门。每日都有借口,即便王爷今日染了风寒,也要同我出去。”月曲直直地看着床上躺着假装得病的人。
陆上燊心里暗骂方墨:这个方墨,我让他随便说,只要不让他跟这个公主出去就行,没想到他找的这些借口,莫说着月曲了,连他自己都不信。
陆上燊见确实哄骗不了月曲,便抬起手揉了揉额头,一脸被风寒折磨的虚弱样,有气无力地道:“月曲公主来了?方墨,我都说了,不要将我染了风寒这等微不足道之事告诉月曲公主。怎能因为一点小小的风寒扰了公主兴致?下次若再犯,就自己去领罚罢。”
方墨心中虽嘀咕明明王爷自己让他阻拦月曲的,现在反而还责怪起了他,嘴上却附和道:“王爷恕罪,公主殿下恕罪,属下之过,还请王爷和公主殿下责罚。”
陆上燊摆了摆手,对方墨说道:“罢了罢了,也不能全怪罪于你,毕竟你也是护主心切,下去罢。”
“是。”方墨逃也似的飞了出去。
“公主不妨去外面等本王,待本王换件衣裳就来。”陆上燊一副病恹恹的语气。
任月曲平日里再嚣张跋扈,但此时面对一名男子说要更衣,她身为女儿的娇羞一下就显现出来,一抹红云缀脸,垂目跑了出去。
看着月曲出去的背影,陆上燊往床上一躺,想着每日都想办法避免见她,却总是能被她识破,这个公主怎么还不回晏国去,他感觉自己的耐心就快被磨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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