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燊与霍水仙在街上拥抱那一幕被多人瞧见,于是玄国三王爷陆上燊有断袖之癖的“事迹”便迅速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传开,甚至传到了宫中,皇上的耳朵里。
皇上虽不信,但整个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宫中大臣、后宫妃嫔有所闻者皆对此窃窃私语,纵然皇上再相信陆上燊,此时也有些坐不住了,便召了陆上燊入宫详询此事。
御书房中,陆玄矶正在批阅奏折,李公公在旁侧伺候,陆上燊被传了进来。
“儿臣叩见父皇。”陆上燊屈膝半跪于前。
“起来吧。你可知朕召你前来所谓何事?”陆玄矶将手中之笔搁于砚台上。
“儿臣不知。”陆上燊怎会不知,那日三王爷与男子当众搂抱之事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不过他却并不担心,内心反而有些窃喜。
“你可听闻近日京中传言三王爷有断袖之癖这事?”陆玄矶不与他拐弯抹角,直接说开。
“儿臣略有所闻,难道父皇便是为此事召儿臣进宫询问?父皇怎也相信那些市井之言。”陆上燊语气中带着些被冤枉的无辜。
“朕原本也不相信你有断袖之癖,但朕听闻你那日与月曲一同去了街上,却只有月曲一人回来,还带着些怒气。你告诉父皇,你是否对月曲不满意?还是真如传言所说你只对男子有意?”陆玄矶与月琅早先便定下陆上燊与月曲的婚事,只是应月琅所请,未予下旨,而是一直有意让两人多见面,以此建立感情,谁知却莫名传出他有断袖之癖之说,他能不生气吗?
“回父皇,儿臣即便有意那也是对女子,绝无断袖之癖。月曲公主娴静端庄、月貌花容,但儿臣尚未考虑娶妻之事,便不想误了公主,所以才有的那断袖之事。”陆上燊说的义正辞严,全无儿戏之态,言语之中,好似都是在替月曲考虑。
“胡闹,娶妻生子乃天理伦常,既然你也知月曲公主娴静端庄,那让她做你王妃再合适不过。父皇也曾年少轻狂,知情爱之事不能勉强,但你母妃逝世的早,父皇又忙于朝事,总不能一直纵你闲浪。刚好月琅一直对你赞赏有加,月曲又是他最宠爱的公主,所以便找了朕想要将女儿许配于你。朕见过那月曲公主之后对她也颇为满意,就也同意了他。前几日安排你们见过之后,朕看那公主对你甚是有意。此事你也不必再说,朕意已决,你自当与月曲好好相处,父皇会令礼部择一良辰吉日,让你迎娶了公主。”陆玄矶语气坚决,不容再商。
陆上燊听到皇上都要给他选日子了,顿时乱了方寸,在此事板上钉钉之前,他说什么也要阻止,索性心一横,半威胁半逼迫道:“父皇若要逼儿臣娶一个儿臣不爱的女子,那儿臣宁愿得了断袖之癖。”
皇上被他这样一威胁,有些气恼,“月曲公主不是你心爱女子,那你倒是说说你心仪之人是哪家女子,竟还能比得上月曲?”
“不敢欺瞒父皇,儿臣确有心仪女子,只是现在还不方便告知父皇,总之,儿臣是绝对不会娶月曲公主,还请父皇莫要再逼儿臣。”陆上燊心里对他的父皇还是有些结,他的母妃去世之后,父皇便将他送出宫外赐了一座府邸,并下旨三王爷陆上燊此生不得入朝参政。他对父皇的做法非常不解,他并非无才无德之人,也从不觊觎皇位,不知父皇为何让他空有一身报复却只让他当了个闲散王爷。他陆上燊岂是守得住闲之人,反正无事,便自己培养了一批对他忠心且武功高强的手下,想着也许有一日能派上用场。皇上虽知,但也并不干涉于他。
他一是不甘心父皇当初将他送出宫后便对他管之极少,可是现在却突然让他娶一个自己刚认识几日,且并非自己所爱之人,他骨子里那股劲儿都不容许他就此接受安排。二是,诚然如他所言,他另有心仪之人。
“若是你心仪女子品行端正,父皇也可答应让你娶她做侧妃,但正妃必须是月曲公主。”陆玄矶让了一步。
“儿臣心仪之人必须是儿臣的正王妃,并且儿臣此生只娶一人。父皇若要逼儿臣,那儿臣便从此只爱男子,不碰任何女子。”陆上燊这下是来真的了,他出宫早,自小独立惯了,任何事情都不喜别人插手,更何况是关乎到将与自己携手一世之人。
“咳咳咳咳……你……你这个逆子,你非要气死父皇才甘心。”陆玄矶听到他从此再也不碰女子,气的一口气差点喘不上来。
“陛下。”一旁的李公公见皇上猛烈咳嗽起来,急忙跑到面前为皇上奉上茶水。
“父皇莫要为儿臣气坏了龙体。”座上之人到底是自己的父皇,母妃还在世时,父皇对他疼爱至极,连兄长都比不过,虽然母妃去世后,父皇便对他有些疏远,但在陆上燊心里,父皇对自己的那些好,也是从未忘记过。
陆玄矶深知所有皇子中,陆上燊脾气最倔,见强他不得,便也放弃,摆了摆手,“罢了罢了,父皇也不勉强你,但是父皇衷心希望你未来王妃,能是月曲。此前朕答应过月琅一定让你迎娶月曲做王妃,你现在这样一闹,你让朕如何向月琅交代?你若真是无意公主,那你也万不可伤了她心。月曲性情直爽,是个难得的女子。”
陆上燊顿时松了口气,当下做出保证:“父皇放心,儿臣定能处理好此事。”
“父皇倒是对你那位心仪之人颇有兴趣,你且说说,到底是哪家女儿,能让你连月曲都不动心分毫,甚至不惜违逆父皇。”陆玄矶虽后宫三千,但此生独爱陆上燊母妃一人,只可惜她去的太早。陆上燊如今这样,倒是像极了当年的他。他虽然对陆上燊不愿娶月曲之事颇有恼怒,却打心底里赞他深情。
陆上燊正色道:“时机一到,儿臣定会告知父皇。”
“退下吧。”陆玄矶被他这样一气,连奏折都批阅不下去了。
“父皇好生休息,保重龙体,儿臣告退。”陆上燊向陆玄矶行完礼便退了出去。
陆上燊出去后,陆玄矶想起了陆上燊的母妃,那个温婉清丽的女子,檀思。
陆玄矶当年还只是一位征南战北的将军,有一次到了一座江水环绕的小镇,大军要在此处暂驻以补充粮饷。
闲暇之余,陆玄矶褪去一身战袍,着上青布麻衣乔成普通男子,在这座温柔如水的小镇里闲逛起来。
这座小镇在那个战火纷飞的时期显得分外宁静安详,男女老少,脸上都丝毫没有那些饱受战火煎熬的百姓脸上的不安与惊恐,见到人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这样的景象,说这座小镇是世外桃源也毫不为过。
陆玄矶走到一座小拱桥上之上,感受着小镇的宁和,不禁心生感慨,若是整个天下都能如此,实为一大幸事。
他正欲离开拱桥走向别处,却被一曲悠扬的笛声挽住脚步。
偱声望去,只见一只木舟之尾,立着位白衣女子,一支玉笛横其唇边,笛孔之间,如玉指腹正有节奏地上下轻点,悠扬的曲调便是自此荡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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