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子然笑眯眯道:“白叔明察秋毫。”
灵儿不明所以地看着这两人,问道:“白叔和温大夫可是在说小姐与公子之事?”
“勿言勿论,哈哈哈哈。”温子然一阵大笑。
灵儿更加一头雾水。
温子然往前一走,“去给水仙熬药吧。”
“好咧。”灵儿欢快地跟上温子然。
温子然边拿出配好的药材边对灵儿送上关心:“灵儿,你身上的伤也需要处理,治伤的药粉我配了两份,一份给水仙用了,还有一份我稍后拿给你,给水仙熬的药,你也要喝。”
“谢谢温大夫,你不说我都忘记此事了。”灵儿被温子然一提醒,才感觉背上皮肉隐隐作痛。
温子然笑了笑,“傻丫头。”
若尘认定霍水仙今日受伤全因自己保护不力,停好马车后就去齐天的书房里跪了,任白叔如何相劝,他都不听。
白叔摇摇头叹气:“你这孩子,打小就是这样,只要是自己认定的事,别人怎么劝你也不听,今日之事怨不得你,公子并非不明事理之人。”
若尘跪的笔直,执意道:“我知白叔心好,但今日霍姑娘受伤与我并非毫无干系,若是我能再快一步,霍姑娘兴许就不会受伤,公子便也不会一时心急闯了王府。”
“那白叔也不劝你,但是你也无需太过自责,今日到底没出乱子。”白叔从小看着若尘长大,他了解这孩子性情,若是事情没有办地如他预期,便会心生自责,每每有事也总是闷在心头,谁也不愿告诉,白叔怕若尘将来会因此受苦。
齐天将霍水仙抱进了房间,又动作极尽轻柔地往床上放去。
“嘶~”霍水仙扯着了伤口,疼地她呲牙咧嘴忍不住痛呼。
齐天顿时一阵慌乱,不迭自责,“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都怪我,都怪我。”
霍水仙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是我自己不小心扭到了。”
齐天替她掖好被子,“小……水仙,你好好休息,我去看看药可有煎好,你要是累了,就睡会儿,药好了我来叫你。”
“好。”霍水仙轻轻闭上眼睛,她的确困了,方才马车驶的稳,一摇一摇,差点睡着,这会儿一沾枕头,整个人很快放松了下来,困意趁机上眼。
齐天念念不舍地望了她一眼,方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间。
书房里,若尘还在跪着。
齐天走了进来。
齐天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若尘,坐到书案后的椅子上,淡淡问道:“什么事?”。
若尘将头磕地,“属下今日未能保护好霍姑娘,请公子责罚。”
“你无错,何来责罚之理?”齐天心知今日之事牵扯了官府,若尘当时一人之力也无法阻拦那有心之人,确也无怪罪他的意思。
“公子。”若尘有些吃惊,他知道霍水仙对齐天何其重要,他以为齐天定会盛怒将他重罚。
齐天揉了揉眉心,身上似乎还残留着血腥气,叫他心焦麻乱,叹了一声,道:“我岂是那蛮不讲理之人,起来。”
“谢公子。”若尘缓缓站起。
齐天想到一处,遂道:“你去藏香阁将苏喜姑娘和春姨请来。”
若尘闻言一怔,他几乎难以置信这句话是从公子口中说出,夕雾从来都不许外人进入,他都是在霍水仙来到这里之后,因公子命他随时保护,才得允进入此院,直到现在,连凤戈瑶都不能来,这次霍水仙受伤了居然可以让毫不相干之人进来,公子为了霍水仙,当真是什么原则都可以打破,什么事情都可以做。
若尘不再多想,迅速收起心中诧然,“属下马上去办。”
“公子。”若尘前脚刚走,白叔后脚便进了书房。
“白叔你来得正好,之前的计划现在恐怕是要提前了。”齐天骨节轻敲在书案上,眼睛看着笔挂上的几支毛笔,思绪却在霍水仙身上。
白叔肃目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随时可以出发。”
“好。”齐天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踱去,“我去看看药有没有煎好。”
厨房里,药罐在灶火上“咕咕”地响,灵儿手持叶扇,躬在灶前,看顾炉火。
齐天正欲往厨房走去,却瞥见温子然坐在亭子里喝茶,他当下调转方向。
“你来啦,霍姑娘睡下了?”温子然拿出一个空杯,为走近的人斟上一杯。
“嗯。”齐天坐在温子然对面,全无饮茶心思。
温子然瞥了他一眼,“有话对我说?”
“等她伤好了,我就带她走。”齐天淡淡回道。
“你可想好了?她现在还不记得你是谁,她只知道你叫齐天,是这个院子的主人,其他的,她一概不知,你可曾想过,若她永远不会记起你,你该怎么办?你可曾为自己想过?”温子然字字都戳向齐天痛处。
“若她有朝一日能记起我,那便是上天怜悯我,若她一辈子都不会记起我,那我便一辈子以齐天的身份跟她在一起。”齐天目光沈定,语气坚决。
齐临渊如何?齐天又如何?殷小蝶如何?霍水仙又如何?只要他是他,她是她,这就够了。
温子然笑着摇头,叹道:“若不再记起前事的她要与别人在一起呢?那你怎么办?你要以怎样的身份留在她身边?齐天两个字,对她来说只是这个种满了夕雾的院子主人而已。”
齐天手上猛地一使劲,杯子被捏碎成了好几块,碎片割伤了他的手,鲜血从手中的缝隙中滴了下来,滴到了石桌上,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他不敢想象若是他的小蝶最后爱上了别人,要与别人在一起,他要怎么办?他应该怎么办?是杀掉那个人还是杀掉她?或是将他们一起杀掉?他不能,他不能将他们一起杀掉,别人怎么能陪她一起死?若是她要丢下他一人,那他一定先杀掉她,然后抱着她立即自我了断,随她而去,而这,是他这一世唯一自私的想法。
“你从来都不曾为自己想过,你这辈子难道只为她一人而活吗?”温子然说到最后几乎是用吼的。
齐天云淡风轻地道:“你说的没错,我这辈子,只为她一人而活。”
“你啊你,这弱水三千,你偏偏只取那一瓢饮,不知该说你痴情还是该说你傻。老天何其残忍,让你这么多年皆守着一个触摸不到的梦。”温子然佩服齐天的痴情,却又对他不甚同情,他心中也企盼若是霍水仙这一世都无法恢复记忆,能再次爱上齐天便也罢了。
“在我有生之年还能找到她,已经算是恩典了吧。”齐天的语气竟有些凄凉。
“我都不知道让你找到一个已经忘记了你的她,对你而言,到底是幸还是不幸。罢了罢了,一切皆为定数。我去看看药熬好了没有。”温子然不再继续这个让人心情不快的话题,找了个借口走出了亭子,留下齐天一人坐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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