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啊?”
“你想想,韩渠生病的消息被传出去对我们能有什么好处?那些姑娘们会觉得韩公子也不过如此,会生病会拉屎,就不会再喜欢他了,她们不喜欢韩渠,那我们也不会有钱赚了!”
周式想了想韩渠拉屎的样子,恶心极了,的确一点吸引力也没有,便点点头附和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楚荷:“……”
“那我下去跑堂了?”
楚荷:“去吧……”
……
两日后,正是楚荷离开的日子,叶桉偷偷溜出韩府,跟着周式和阿怀一同前去送别。这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和叶桉尚有一点小阴郁的心情大相径庭。
楚荷临别前还不忘交代周式照管好客栈的生意,又事无巨细地叮嘱了一番阿怀,最后看向叶桉,却是连连叹息。
“在韩府……”她欲言又止,半天憋出一句话,“记得要干正事啊……”
叶桉愣了愣,脸上的阴郁一扫无余,换上一脸无辜,歪着脑袋问:“我干的难道不都是正事吗?”
楚荷:“……”
你干的是不是正事心里没点数吗……
看着旁边站着的两个局外人,楚荷咬着牙,隐忍而克制地将叶桉拽到一边,数落道:“你那晚送回来的画到底是什么鬼,可别说里面藏着什么重要消息,我不信!”
叶桉幡然醒悟,总算明白楚荷所说的“干正事”是什么意思,顿时感到有些愧疚。
其实,消息送出去的次日叶桉就后悔了,愤怒至极也不该传那种虚假的消息回客栈,她到是一举解开心头之恨,但引发的后果将难以估量。
好在楚荷及时止损,才没有酿成大祸,叶桉反思一番,心中对楚荷的好感顿时上升了好几个度,心想,她虽然有时脑袋不清醒还要说胡话,但正常时候还算得上一个靠谱的搭档。
“阿楚,要不你就别走了吧,你走了剩下他俩,我可怎么放心啊!”叶桉抱着楚荷的胳膊撒娇。
楚荷板着脸将叶桉的手从自己胳膊上挪开,压低声音,说:“不放心最好,这段时间记得要努力把你会写的字全都用上,可千万别再画韩少爷的小人书了!”
呵,算我善良,否则早就画他的春宫图了!
……
楚荷乘着马车渐行渐远,叶桉难得出来一次,正好可以趁机和两人聚一聚,三人便相约一同回了客栈。
悦来客栈里,蒋朝正在收拾桌子板凳,看着三个人一起回来,左手的抹布换到右手又换回左手,局促不安的样子让叶桉十分心疼。
回来的路上听阿怀说起他和蒋朝的事情,和叶桉遇到的情况如出一辙,世上居然有这么……倒霉的人,想想自己以前虽然时常挨饿,但胜在机灵且坚强,心灵上到没受什么挫伤,再看看蒋朝……是真的心疼啊!
“蒋朝……”叶桉正想叫住蒋朝安慰他两句,不料却被一位不速之客打断。
来人头戴纶巾,身着深色锦缎,手里执了一把纸扇,做派十足,一看就不是来店里打尖住店的客人。
阿怀面色如常,上前问道:“客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听说你们家的梅干晒得不错?”那人“哗”地一声甩开折扇,轻摇两下。
“梅干确实不错,就看您要甜的还是酸的?”
“自然得吃甜的。”
阿怀笑,侧身恭请,带着来人上了二楼,叶桉和周式紧随其后,四人悉数进屋后便将房门一关,与楼下叫菜的声音完全隔绝。
男子坐在会客椅上,面上的表情似乎很是不悦,叶桉奉上一杯茶,那人才悠悠开嗓,“听说楚姑娘外出办事了?”
“的确是这样,您有什么事找我们也是一样的。”阿怀腆着笑脸,扮演着笑面佛。
“也只能如此了,”男人叹息一阵,才接着说:“上次我已经和楚姑娘提过了,关于韩家二少爷的生活起居,我家小姐很是感兴趣啊,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怎么却始终不见动静呢?”
阿怀点点头,承诺道:“您放心,客户的需求对于我们来说是最重要的,您只需要回去等着,不出五日,韩家少爷的生活琐事全都会呈到您家小姐面前。”
男子点点头,很是满意,又接着唠嗑了两句,走时的脸色明显比来时好看了不少。
相比之下,叶桉就不怎么高兴了,阿怀答应得爽快,可这种消息哪能轻易便悉数探得,虽说她日日待在府中,也确实有不少机会可以和韩渠接触,但她身为一个奉茶的小丫鬟,总不能时时刻刻都出现在他身边吧,长此以往,必然会引起韩渠的怀疑!
五日,期限未免太短了。
但阿怀说得不错,顾客的需求就是我们对自己的要求,且这人身后那位小姐虽从未露面,但出手很是阔绰,关于韩渠的消息更是每年都会全年订阅,不能得罪。
阿怀看着叶桉,眼底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回韩府啊,还愣着干嘛!
叶桉:“……”
看来这辈子她是没法好好在客栈待上片刻了,每次回来都会有意外发生,也罢,尽快回去将韩渠榨干,这次任务结束,她也得好好休息一番才行。
……
回了韩府,叶桉并未急着去寻韩渠,而是找人打听到韩老夫人此刻正在偏堂的佛堂念佛,便匆匆换了件素色衣裳,再一路小跑赶到佛堂。
佛堂的几扇门大大开着,韩母闭着眼睛跪在蒲团上,手指缓慢地拨动着佛珠。
叶桉悄无声息地走上正对着的房门的小路,小路上铺着鹅卵石,若遇上平时穿了薄底的鞋子,踩在上面她都嫌搁脚,此刻却咬着牙直直跪了上去……
韩老夫人每日午饭后都会来佛堂念佛半个时辰,按照时间推算,现在应该念了有一刻钟了,叶桉想,她只需要忍过一刻钟就行!
怎奈世事难料,韩老夫人瞧着最近韩老爷的身体似乎不太好,又生生在佛堂里多待了一刻钟时间。
于是,叶桉也在这多出的一刻钟里念起佛来,求神告佛祈祷念佛的韩母快快出来啊!
天长地久过后,贴身丫鬟终于扶着韩母走出了佛堂,叶桉眨了眨眼睛挤出几颗泪珠,见韩老夫人的目光看了过来,便开始低低啜泣。
韩老夫人脚步一顿,想起前几日韩渠对媒婆们冷淡的态度,便几步上前,疼惜地将叶桉从地上扶起来。
“可怜的孩子,你跪在这里干什么!”老夫人的声音充满担心与急切,真真是关怀备至。
叶桉被韩母扶起来,再由她的贴身丫鬟搀扶着,膝盖早已失去知觉疼到麻木,站也站不住,天见犹怜。
她依旧抽泣着,勉强将断断续续的词串成一串,“老夫人,您上去说让我做二少爷的贴身丫鬟,这事可还作数?”
韩老夫人面上一喜,答道:“自然是作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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