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行。”叶桉点点头,“大概明天或后天就可以开始学了,每天学一个时辰。”
“阿怀的信上写的什么?”她瞧着桌上放着的纸,转移了话题。
“难民的事情你是最先知道的,阿怀传回来的事情就是关于这件事儿的。”
元宵那晚回到客栈之后,叶桉便把江可姑娘的事情仔仔细细跟楚荷说了一遍,几天后他们还没来得急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查清楚的时候,难民便在京城炸开了。
说来也是缘分,她总是能被饿得奄奄一息的难民撞着,和楚荷去京城办年货那天是这样,和韩渠一起的元宵节的晚上也是这样,又加上她对这种事情向来都会感同身受,因此对难民的事情更加关注。
“阿怀不是在山府待着吗?怎么他传回来的消息也和难民有关系?”叶桉思索着,恍然大悟,“难道是山家要出手了?”
楚荷夹了块焖南瓜塞进嘴里,口齿不清地答:“是啊,他们要赈灾济民,山家和韩家都是京城的商贾大家,遇见这种事情都会有所作为的,韩家估计也要掏腰包了。”
“哦,难怪韩渠说他最近比较忙,我今天去商行看他的时候他都快顾不上我了。”叶桉这语气既委屈又心疼,成功吸引了楚荷的注意力。
“嗯?去商行,你不是说你是去找先生了吗?怎么找到韩家的商行去了?”楚荷撇头看她,一脸玩味。
叶桉眼睛一转,小脑袋高高昂起:“是啊,我是去找先生了呀,和先生聊完之后就去了商行,怎么,不行吗?”
楚荷摆摆手,只想把她从屋子里赶出去,这人最近越来越放肆了,一改之前脸红羞涩的模样,越发不要脸了,也不知是跟谁学来的。
……
还在商行里办事的韩渠打了个喷嚏,他拢了拢衣襟,琢磨着是不是衣服撤得太多抵不住寒了,他最近忙,很多事情没能顾上,就连今日桉桉来了也没能带她好好出去走走,现在想起来还是有些愧疚。
他的忙却不是因为赈灾的事,和赈灾起来,更需要他烦心的另有其事。
前不久向来低调的李家换了新的掌舵人,现在的李家和以前比起来手段毒辣阴狠了不少,上来就带着韩家开刀,事发突然他们动手又低调,愣是杀了韩渠一个措手不及。
直到前两天有顾客找上门来投诉,说是在他家商行买到了发霉的大米,韩渠这才得知了这事儿。
一个两个,三人成虎众口铄金,更重要的是还有李家在暗地里的推波助澜,韩家虽然封锁了消息下令彻查,但还是受到了不小的影响。
“少爷,外面又来人了,说是要退货。”有伙计伏着身子在门前叫他。
韩渠坐在桌前捏了捏鼻梁,低声叹了口气,而后起身跟着伙计出了门。实际上真正买到霉米的人已经全部来商行退过货了,现在这些接二连三来商行的,要么就是李家派来闹事的人,要么是听了消息受到影响的人。
他们封锁消息还算及时,至于那些人是如何受到影响的,这自然就不言而喻了。
商行外闹闹哄哄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路过的人甚至都停下来等着看热闹,闹事的是三个青年人,他们卷起袖口站在人群中振振有词,见韩渠出来似乎还有往上扑的趋势,却被商行的伙计们拦了下来。
“哟,当家的总算是出来了,今天老子就要讨个说法,你们家卖给我们发霉的大米,这不是摆明了要坑人吗!”为首的人唾沫星子喷了满地,情绪十分激动。
“是啊!你们韩家家大业大,居然有脸干出这样的事!”他右手边的人随声附和。
韩渠抖了抖袖口,看似漫不经心地迈下台阶,抬眼扫过闹事的三人,问:“哦?韩家有卖给你们货吗?”
“怎么没有!你们把发了霉的大米给我们!老子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是想赖账啊!”他指着韩渠,转头朝着人群大喊:“你们快看呐,这就是大名鼎鼎的韩家,出了事儿就只知道往龟壳子里躲!”
韩渠嗤笑,随即拉开挡在他身前的伙计,上前就朝着男人的膝盖狠踹一脚,那人防备不及,一个趔趄跌坐在了地上,顿时场面便安静了下来,落针可闻。
“我韩家向来是个讲理的地方,不遇上地痞无赖绝不会动粗,你们今日摆明了是上门来闹事的,我若还不出手,真当我们好欺负?”他的声音不高不低,正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如果你们真的在商行里买了东西,请拿出购货凭据来,我们看证据说话。”
三人似乎被韩渠简单粗暴的手段惊住了,他们着实没想到堂堂韩家的少爷,如今韩家的真实掌舵人,竟然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动粗,他们原本是抱着韩渠定会护着韩家形象的念头,这才敢在这儿肆无忌惮地撒泼。
带头的男人双手撑地从地上爬起来,狼狈地走到同伴的身边,用手肘拐了拐那人,压低声音说:“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东西拿出来啊!”
被撞的那人似乎这才回过神来,掏东西的手有些哆嗦,好一会儿才将一张菲薄的纸从怀里拿了出来,他悄声看了韩渠一眼,咽了口唾沫,转而将手上的东西交给了旁边的伙计。
韩渠接过伙计递过来的纸张,他垂着眼将纸展开,静默着扫了扫,忽地便笑出了声。
“我不是不知道你们是谁派过来的,但这被称之为证据的东西,好歹也要找个手艺好点的师傅伪造行吗,既然要坑人就不要舍不得花本钱知道吗!”韩渠将纸扔到那人脚边,叱道:“滚!”
语毕,便回头进了商行的门,也不管那些人是不是还要在门前作妖。
“少爷,既然那东西是假的,您为什么不把假的地方明明白白说出来,那么多人看着呢,你不说出来别人怎么相信我们。”伙计跟在韩渠身后,似乎不太明白他为什么不将敌人一击到底。
韩渠低声笑了笑,似乎心情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变得多么糟糕,饶有兴致地反问:“为什么最近会有人来找我们麻烦呢?”
“有人嫉妒咱们呗,韩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富贾,有对手不算稀奇,就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居然手段这么卑鄙。”看得出来,这伙计并不是个吃白干饭的壮汉。
“有人觊觎韩家在商界的位置,今天这事还只是小打小闹,若是处理干净了,不知他们又会想出什么幺蛾子来,还不如给他们留个假象。”
“我今天这么说至少能稳住一部分人的心,另一部分不相信的人,就算是你这次解释清楚了,下次呢?面对别人挖的坑,他们还是会一股脑地跳进去,这样的人是你解释多少遍也抓不牢的。”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抓紧时间将这件事情从根源上解决掉。
“赈灾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韩渠话锋一转。
“仓库那边已经准备好了,布粥的地点定在东街,就差把消息传出去了,这事儿小的明日就去安排。”
“不用了,”韩渠笑了笑,“这件事我去安排,没你的事儿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八千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