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渠的步子迈得更快,而叶桉却认为自己有多娇小似的,躲在柱子后蹦蹦跳跳,露出的裙摆早就暴露了她的慌乱。
叶桉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楚荷却又在此时前来火上浇油。
也不知是不是店小二真听叶桉的话,上完酒便去叫了老板娘来,楚荷踩着风骚的步子从楼梯下来,抬眼便见叶桉站在柱子后,她又惊又喜,叶桉眼看楚荷就要朝自己扑了过来,心里更加慌乱了……
楚荷从没见过韩渠,自己倒是传了不少关于韩渠的画像回来,也不知她能不能认出来,就怕楚荷只当那位哥哥眼熟,还以为这是韩渠和她是前世修来的缘分。
叶桉不敢冒险,前有狼后有虎,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就在韩渠将要走过柱子那一刻,火光电石间,她猛地跪到了刚刚走下楼梯的楚荷脚下,涕泪纵横,嚎啕大哭起来,“老板娘啊,我爹欠您的酒钱能不能再缓缓,我……我下月领了工钱一定还您!”
韩渠和楚荷皆是一顿,纷纷看向叶桉。
凭着多年来的默契,楚荷虽觉突然,但本着事出反常必有妖言不由衷必有鬼的原则,生生接住了叶桉的苦情戏。
“下月下月又是下月!”楚荷无情地拔掉叶桉的手,蹙着眉头怒道:“你上月来便说这月一定能做了韩府的少奶奶,连本带利地还了我的酒钱,到了今日怎么又得等到下月领了工钱才能还了!”
“……”叶桉忍不住问候了楚荷的祖宗十八代,不知她又搜罗了什么话本子,这些话是能随便套的吗!想着身后还站着韩渠,无奈感顿时袭遍全身,不知该如何是好。
韩渠站在叶桉身后脸色不明,只是伸手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掏出一锭银子递给楚荷。
楚荷这才认真打量韩渠,见他相貌堂堂,心想这位客官长得真是好看,既然帮叶桉还了“债”,应该就是在追求叶桉了吧,那她刚刚说的话岂不是弄巧成拙!
“叶桉真是孝顺啊,为了她爹不惜去韩府里受罪,公子你以后可要好生待她呀!”楚荷一把抢过韩渠手里的银子揣进怀里,改口夸叶桉孝顺。
叶桉被韩渠从地上拉了起来刚刚站定,听见楚荷的话吓得差点又重新跪到地上叫她亲爹!
作者有话要说: 你把韩渠画成了什么样你心里没点13数吗?居然还妄想别人能认出来!
☆、六则消息
叶桉虽被楚荷气到吐血,但依旧不忘将这场戏继续下去,她状似惊讶地转过头,不可置信地盯着韩渠,声音哽咽,“二少爷,你怎么在这儿?”
韩渠看她站稳了身子便松开手,双手附在背后,问:“你欠她的钱?”
叶桉抹了抹眼角的泪珠,断断续续地“解释”:“奴婢的爹……喜欢喝酒,在这儿欠了不少酒钱……”
韩渠点点头,看似相信了她的说辞,叶桉心中的石头落下,面部表情稍稍放松。
“你家不是城西郊边的吗?你爹怎么会在此处欠下酒钱。”韩渠趁其不备,直捣要害。
“客官啊,您是不知道,我们家的酒可是远近闻名,她爹从城西抄小道过来也就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和美酒比起来算得了什么。”
楚荷边说边朝着银子哈一口气,又用衣袖好生擦拭一番,这才小心翼翼放进腰间的钱袋子里,财迷样扮了个十足,期间更是不忘偷偷向叶桉眨了眨眼睛。
叶桉心里的石头七上八下,哪还能看见楚荷的得意,本以为韩渠对她的怀疑在试探之后便会不了了之,直到刚刚他准确说出了她的住址,这才知道他不知在何时已经调查过她了,真不知是该夸他谨慎还是该贬他多疑!
好在叶桉现在暴露的信息全都和之前安排好的一致,城西郊边的家,爱喝酒的父亲,年迈的母亲……至于多出来的小花,应该并无大碍。
不知楚荷的解释韩渠信了几分,见他脸上并无多余的表情变化,只得硬生生地掰过话头,“多谢少爷帮忙还清欠债,奴婢一定会尽快把钱还给您的。”
韩渠转头,将叶桉从头到脚看一遍,似乎带了一丝不屑,“你拿什么还?”
“我……”
我拿十倍还你都行!
叶桉抬头,韩渠已经朝饭桌走去,她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是现在离开客栈回府,还是伺候好了主子再走?
“过来等着,一会儿回商行给我煮茶喝。”
叶桉应声,走到韩渠身后站住候着。
饭桌上的茶商默契地安静着,见韩渠带着个漂亮姑娘回来都十分不解,且这姑娘还是刚刚让他们奇怪之人。
刚刚大伙儿本在尽兴交谈,就见对面行来一位姑娘,姑娘眉目如画偏偏行事鬼祟,一双含水的杏眼盯着韩渠的腰间,一群人的目光皆投在了她的身上她也不曾发现,正当韩渠将要转身之际,她便灵敏地躲到了柱子后。
现下韩渠将人带了过来,大家一头雾水又仿佛明白了什么,可再看韩渠只是让那姑娘站在身后,偶尔添杯酒,这才知道她是韩家的丫鬟。
可,丫鬟而已,试问哪家的下人见了主子不前来行礼请安反倒有胆子往后躲的?再问哪家的主子见了丫鬟竟还主动前去捉人的?
偏偏大肚子茶商愚钝,见了美女更是犯浑,浑浊的眼睛盯着叶桉舍不得移开半分,他端起手边的酒杯饮了少许,眼底的猩红更加明显。
“韩家果然名不虚传,就连韩少爷您的婢女都是这般美若天仙,”茶商理了理颈边并不凌乱的衣襟,接着说:“不知韩少爷可否舍得将这位姑娘卖于我?”
叶桉正在倒酒的手稍顿,蹙眉微瞪茶商一眼,嫌恶由心而生,她低头乞求般注视着坐在身旁的男人,却见那人只是嘴角微翘,分不清是鄙夷还是愉悦。
桌上的其他人听了大肚子茶商的胡话皆是一顿,纷纷在心里幸灾乐祸。韩渠和叶桉的关系虽不明朗,但有脑子的人都清楚,这两人绝不是普通的主仆,再不济,这姑娘也定有什么过人之处,才能让韩渠对她有所区别,如今他竟向韩渠讨人,结果不言而喻。
果然,韩渠将叶桉斟满的酒杯端起把玩,一句话说得漫不经心。
“这可不行,她要是走了,我上哪去找这么会丢人现眼又不肯待在家里还能煮茶的丫鬟?”
叶桉:???
大肚子茶商听了韩渠的暗讽,脸色青黑,原来她就是刚刚在客栈闹事的女人!他再次颜面扫地,将剩下的半杯酒放到桌上,再也不曾拿起。
韩渠见大家似乎都没了用餐的心情,干脆也放下酒杯搁下竹筷,叫来小二结账,一行人几句客套之后便悉数起身,出了客栈。
叶桉低着头等大家都走后才迈步跟在最后,刚刚迈脚便好似踩住了什么,她撩开裙摆将绣花鞋微微抬起,只见脚下一颗脱了皮的花生仁儿被她踩了个粉碎……
客栈的偏门停着几架马车,几个茶商一一掀开车帘坐上马车,韩渠喜爱马术,出行皆是骑马,叶桉行路自然比不上马,只得爬上拉货的马车,马车一路飞驰,她拽着捆货的绳子颠得胆战心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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