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大婶婶开腔,“我们简佳也是关心简凝,关心妹妹不行啊?”
“关心可以,不要明知故问好吗?”
“我哪有,”简佳笑呵呵地说:“我这不是不确定么。”
简凝看着简洁为她打抱不平,她赶紧递过去一个橘子,“好了,吃橘子,可甜了,我一早去买的。”
“吃什么橘子。”二婶婶怒道:“你们两个不省心的还在这里跟我打马虎眼,看照片。”
“好,好。”简凝自带那种不为难人的性子又冒了出来,“二婶,你给看的肯定是自己精挑细选的。”
二婶用力指了指简洁,“看看简凝,”她把照片一把拍到了女儿头上,“就你跟我死犟,三十的人了,终于想到死回来了。”
“妈!”简洁怒叫一声,以示抗议,但抗议无效,她的母上大人根本就不理她,转身就去找她堂妹聊照片了。
“这个不错的。”二婶将其中一张照片塞到简凝手中,照片上的男人看上去三十几岁,怀中搂着一个四五岁的男孩儿,笑得十分灿烂,“这个男人离异,有个四岁的儿子,在魔都有一套两房两厅,不错的,在国企做一个小领导,简凝,嫁过去直接捡个便宜儿子。”
“妈,你胡说什么呢。”简洁白眼快要翻上天了,自己的母亲不懂含蓄吗?含蓄是传统的中华美德啊。
“你闭嘴,等下轮到你。”范庆丽训斥完女儿,继续对着简凝说道:“你别以为你二婶不会上网哦,我把你们的条件打在那个计算般配指数的软件里,哦呦,很般配的。”
简凝尴尬地笑了笑,她真的不知道说什么。
“而且离异的嘛,跟前妻感情破裂了,你不用担心情感上的问题。简凝你又……”范庆丽抬眼看了看大嫂和那个穿得花枝招展的简佳,还是颇为顾忌地放低声音,“又那个什么,白捡一个四岁的儿子,肚子都不用疼,是吧。”
“嗯。”她终于开口应了一声,其实这些道理她都明白,但明白跟去做又是两码事儿,二婶是个热心肠,虽然嘴巴快,又爱八卦,但是做媒这种事情,她也不至于胡来,这个照片上的男人各方面条件的确是与她很匹配,他们双方都离异了、家庭经济状况也比较接近,最重要的是二婶知道她不能生育,所以连孩子都替她考虑进去了。
“你别光嗯啊,”范庆丽说道:“你给个准信啊。”
“我……我能考虑一下嘛,二婶?”虽然内心极度排斥,但现实的问题摆在眼前,最重要的不是自己步入一段恋情,而是……而是要从陆羲和散布的柔情中走出来,不能再让自己沉沦和心存幻想。
“简凝,”堂姐简洁拉着她,低声说道:“你认真的么?”
“简洁,你别打岔行吗?”
“二婶,我考虑几天,到时候答复您。”她乖巧地回答,真的是有在做这方面的打算。
“还是简凝听话,哪像你姐姐。”范庆丽说完还不忘对着女儿一记白眼。
“简凝啊。”大婶婶开口,“年纪轻轻的,要孩子自己生,给别人做后妈干嘛呀。”
女人微微一怔,看来她不孕的消息家里人应该都知道了,刚才二伯母这么轻的说话,照理来说应该听不见。但听大伯母的口吻,简佳母子应该都知道。
“你看我们简佳,六月份生了孩子,公婆买了辆车给她。”她继续说道:“母凭子贵知不知道啦,只有生了孩子,老公才会对你好。”
“你买车就买车了,跟孩子联系在一起干什么?”简洁平日就是忍不了的主,她恨得是大伯母和大堂姐肯定听闻了简凝不孕的传闻,说话却绵里藏针,含沙射影的,也就简凝那种软性子听得了,她一句都听不下去,“还公婆买?你老公呢?”
“致辉啊,”简佳抬起左手,捋了一下头发,无名指上的新钻熠熠生辉,继而索性将左手摊在大家面前,“我们家致辉新买的钻戒,我说不要不要了,老夫老妻了,他偏买。”
简凝习惯了大表姐常年的秀恩爱,已经不足为奇,而且她比较单纯,觉得别人活得幸福,她自然也为之高兴,“很好看。”
“好看什么?”简凝忍不住发笑,她就知道简洁肯定会怼回去,“你恩爱秀得七里八桥的都知道了吧,含蓄点知道吗?”
“什么秀恩爱,我这是日常懂不懂?所以说孩子啊,还是要自己生。”简佳颇为得意,“是不是简凝?给别人做后妈,孩子养得再好,也跟你不亲的。”
再单纯大度,都受不了别人在她最致命的伤口上撒盐,她的婚姻维持了将近四年,她盼孩子就盼了四年。简凝不想去追究她的大堂姐有意与否,别人的恶意和好意对她而言,都无济于事,因为她的人生是她自己的,她的缺陷也终将自己来承受。
“简凝。”父亲简鹤云从屋内出来,自己摇着轮椅,行至她身边。
“爸。”
“推我去一下外面的超市,我去买点东西,明天跟我一起去见张爷爷。”父亲说道。
简凝即刻起身,走到父亲身后。张爷爷是父亲原来同事张静远的爸爸,张静远叔叔在十年前因公殉职,当时父亲也在身边,他很是悲恸,这么多年,父亲总是放不下当时丧子的老人家,只要逢年过节,必定会去张爷爷家中看看两位老人,唠唠家常。
女人背上斜挎的小包,对着一干亲戚打着招呼,又跑去厨房跟尚在其中忙碌的母亲传告信息,得到母亲的首肯后,简凝推着父亲走进电梯,摁了下行键。
“小凝,”父亲的声音传来,“不要把那些亲戚的话放在心里。”
原来父亲都听到了,简凝心中一热,其实她并不是很在意别人如何看待她,她最怕的是父亲心中难过。“嗯,不会的,爸爸。”
“我跟你妈妈也不在意这些。”父亲说道。
“我知道。”其实她知道父亲说的不是真心话,他为人耿直,自尊颇强,极要颜面。
走出电梯后,简鹤云说道:“等下去超市看看,有没有什么礼物可以带给文涛。”
“不知道文涛过年有没有回来。”张静远当时殉职后留下了妻儿,儿子张文涛当时只有九岁,才念小学三年级,没有了父亲后,母亲第二年就改嫁了,没有带走张文涛,小小的男孩儿从此便跟爷爷奶奶生活,他从小成绩不错,高二时被资助人接去了魔都读书,继而考上了美国一所大学,自此便踏上了出国求学的道路。张爷爷时常提起这个资助人,但却从未见过,只知道给予了他们家莫大的帮助,特别是对于张文涛的学业,如果没有这位资助人,他不可能有这样的求学条件,更不可能谈及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
“对,瞧我这记性,他出国留学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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