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苏靠在男人怀里,本以为他妈是卧床不起那种病症,没想到是失忆或者痴呆症?
她轻声问道:“你爸爸和妈妈,曾经很恩爱吧?”
得多深的感情,才能因为一个男人而选择遗忘,一病多年不醒?
自己不重要,儿子不重要,就这个变心的男人最重要,由他决定自己的半生?
肯定是个傻女人。
韩端“嗯”了一声,道:“他们是一起从乡下出来的青梅竹马,妈妈美貌,爸爸英俊,是情深意重人人称羡的一对佳人。”
情深意重?许苏意味不明哼笑一声,“……那还有狐狸精什么事儿?”
许苏对这种事儿很敏感,韩端明白。他解释道:“因为爸爸生意做大,被有心人觊觎。爸妈因为自己是村儿里出来的,如今发达了,便决定让自己的儿子高端洋气起来——我妈是在美国生下我的,后来我大些,也在那边上学,妈妈长期陪读。”
分居两地居多的夫妻,架不住狐狸精的乘虚而入。那女人曲意逢迎纠缠讨好用尽手段,终于勾得男人动了心。
所以,“情深意重”有屁用?什么都战胜不了狐狸精?
许苏脑袋在男人怀里拱了拱,“也不知道端先生,以后会不会被狐狸精勾了去?”
韩端瞟她一眼,“胡说!我怎么瞧得上那种人!”
许苏:“那你爸怎么会瞧得上……”不是你爸自己的问题么?
在这儿等他呢?韩端:“……那狐狸精道行高深,专业勾引男人。”
许苏:“可你不觉得,狐狸精虽有问题,牛魔王更有问题?”
她真的很讨厌明明是男人犯淫出轨,就只骂女人□□祸水。
所以她声音虽轻,但意思却表达得毫不含蓄。她说着从韩端怀里挣出去,利索的穿衣起身。
她知道这么说他亲爸,韩端会不高兴。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说,因为她也很不高兴。
——他们家,董春芳也是个陪酒女。
“明知道那是个坐台的,专门在那儿摊开卖,男人自己凑上去,等娃弄出来了便只怪人家?有种憋住浇地去啊。”
那天,五岁的她站在门外,听到妈妈和爸爸在屋里争吵,妈妈哭着叫骂。
她从没听到他们争吵过,从没见过妈妈哭得那么伤心。她说许国峰,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做过了还不敢痛快的认。现在孩子都有了,你说你不知道?
爸爸一脸羞愧,低声跟她解释:就是一次应酬中醉酒误事,真跟那女人再没有联系。
没想到如今忽然冒出来说生了他的孩子。
说是本来想自己养孩子的,结果现在得了重病人之将死,想来想去只有把孩子托付给他……
许国峰原本想把孩子养在外面的,没想到让她妈妈听到了风声。
大约是看到她在门外,许国峰停了停便羞愧地往外走。说他去公司,让她妈妈不要去了,在家休息几天,静下心来再谈这件事。
妈妈也止住悲伤,蹲下来对她道:“乖女儿,你记住,要善待自己,永远别信男人的深情,永远别为男人流眼泪……”
可是第二天送她去幼儿园的时候,妈妈显然已经流了太多眼泪。她眼睛红肿,不得不戴了墨镜出门。
在车上,妈妈也偶尔会抽纸巾,取下眼镜轻轻揩试眼角。
然后她戴上眼镜,笑着对她说:“看你妈之前多傻,哭得眼睛发昏呢,以后再不会了。”
但她知道,妈妈只是强颜欢笑,她擦的是忍不住又流出的泪。
妈妈果然还是很傻很傻。
并且她果然眼睛发昏视线不清,被忽然冲出来的人影惊得紧急转向,顺着斜坡一路冲撞在大树上。
车头凹进去,妈妈再没有醒来。
坐在后座安全椅里的许苏毫发无伤,她只是至今不敢开车。
而董春芳那个狐狸精,这些年看人脸色谨小慎微唯唯诺诺的活着,连小小许苏的主都做不了,能做男人什么主?
妈妈说得再对没有,男人自己享受完了,就推给狐狸精,low。
韩端沉着脸没说话。
许苏穿好衣裳看他一眼,也没有太想继续听的欲望。
男人一水儿的这毛病,伤女人心的明明是他们,倒处处让狐狸精当背锅侠,没劲儿。
——她不说话,韩端倒没忍住,他皱着眉看她:“苏苏,你怎么回事儿?”
有那么一会儿,他甚至觉得许苏是不是知道点儿什么,怎么一骂狐狸精她就那么维护。
当然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有现在的相处。
只能感慨真是母女连心啊,这么不知就里的就护上了。
许苏见问,默默吐了口气,也觉得自己过于激动了。
“不好意思,刚才我只是……只是恼你,想着万一你也有点儿什么,是不是也会推卸责任只怪别人勾引你。”许苏道,“刚才你说到哪儿?噢对,狐狸精,惹你妈妈生病……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阿姨吧。”
韩端:“她已经好多了,只是需要静养不易打扰,等方便的时候,我带你去。”
“嗯。”许苏应,起身去洗漱。
她虽然将话题拐到了探病上,但韩端仍然对她刚才狐狸精牛魔王的,各打五十大板的话意,很不高兴。她并不是在担心他找狐狸精,她就是对他爸爸不满,他听得出来。
韩端跟着她,靠在卫生间的门上,“苏苏,你知道我爸是怎么去的吗?”
许苏摇头。
又不是因为生病?
韩端:“我爸真心真意待那女人,对她毫不设防。却谁知那女的接近他只是因为觊觎公司,取得信任后便伙同奸夫里应外合,让庆丰中了商业圈套负债累累。”
许苏想,倒是个有本事的狐狸精。
“爸爸生意陷入困境,无奈将庆丰卖给了顶峰,就这样也资不抵债。最后千金散尽后,为了给妻儿留下一点点生活费,他开车从立交桥顶冲栏而下,以命抵债。”
许苏:……
那得多大能耐的狐狸精,才能这么祸乱江山逼死人命啊?
她看着韩端,有心安慰他几句,却不知从何说起。
韩端看着镜子里的她,“苏苏觉得,这样的狐狸精该不该怪罪?”
许苏:……
她不过刚才说话直了些态度有点儿不妥,这就跟她杠上了呀?
爹死娘疯,剩下一个狐狸精,还被韩端这么咬牙恨着,许苏可不觉得他会什么都没做。
她问:“那那个狐狸精现在如何了?”
“死了!”
许苏:……!!!
怎么死的?谁干的?人都死了还这么咬牙切齿的?是还在生气没能手刃仇人咋的?
许苏不敢深问,想了想道:“哇,恶人自有天收啊。”
韩端点头,“不错!她死得比爸爸还早,也是车祸,可见报应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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