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孙永秀的话在白夕听来荒唐而有些好笑,“ 他从来不关心我妈,我为什么要和他说这些?”
听见白夕毫无保留的抱怨,孙永秀先是温和一笑,继而叹了口气,“ 夕夕,你妈妈的事情,你不能怪你爸爸。他也有自己不得已的苦衷,可他对你和你妈妈是真心的,不然也不会一直支付你妈妈的医疗费用了。”
很奇怪,明明是自己的家事,却偏偏要被这样一个刚见面的外人指点。白夕的眉梢因为心中的不悦一点点被卷起,“ 你怎么会知道的这么多?我爸爸对我们怎么样,我们自己心里比谁都清楚,不需要一个外人来说这些。”
听出白夕的脾气,孙永秀识趣地闭上了嘴,不再多谈这个让白夕敏感的话题。
孙永秀的沉默让屋子显得空荡安静,安静中,白夕缓缓开口说:“ 我根本没有打过电话给他,他那种人,就算我妈妈的病再重,我也不会打给他的。” 说着,白夕哽了一下喉咙,“ 退一步再说,我妈妈的病情很稳定,我又为什么要打给他?”
“ 那你真的没有打电话给你爸爸?” 白夕的再三肯定让孙永秀的大脑开始渐显白茫,“ 如果不是你,那是谁打的?可是不对啊,就应该是你打的电话,你还说你妈妈的病情加重了,医院要你爸爸来。”
“ 如果你不信,可以找警察查我的通话记录,” 白夕毫不害怕地一耸肩,做一问:“ 说起来,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 我——” 孙永秀准备说什么的时候,杨警官手中抱捧着资料走了进来。
“ 杨警官,” 一看见杨警官,孙永秀急忙走上去,开口问:“ 有白叶的消息了吗?”
“ 不好意思,现在还没有,” 杨警官摇了摇头,随后深吸一口气,安慰孙永秀,“ 不过我们已经调取火车站周围的监控录像,相信很快就能找到他的。” 说完,杨警官看向白夕,问孙永秀一句,“ 孙女士,你之前说是白小姐打电话给白先生的?”
孙永秀点头。
“ 可是——” 杨警官再次翻看着手中刚刚被整理出来的资料,眼中带好奇地一吸气,蹦出一句,“ 白小姐的通话记录中并没有你说的那一通电话。”
“ 什么?!” 刚才白夕的否认加上现在杨警官的确认让孙永秀脑海中的茫然瞬间结冰,冻成苍白的恐慌,凉意的冷汗顺着爬上她的脊梁,“ 那是谁打电话的?那个电话就是夕夕打的呀!”
“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是我打的?” 白夕目光转向孙永秀,眼神中满满都是怀疑,“ 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事情?”
心急如焚的孙永秀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一句,“ 因为我一直和你父亲在一起,当然知道。”
“ 你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孙永秀口中的话让白夕脚步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一步,眼神中的怀疑如同是被枯藤爬满的砖头,在她话语每个字落下的时候,一字一砖地筑城一座枯墙。当孙永秀话音落下的时候,那座枯墙亦如同失去了支撑一样的空然倒塌,砸毁了她本就脆弱的世界。
“ 你说你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白夕一步一步逼近孙永秀,眼神带着好像是猎食者一样的冷光,“ 你,什么意思?”
“ 夕夕,” 意识到自己刚才话语的唐突与欠妥,孙永秀正要开口解释的时候,耳边就听见白夕冰冷如冬的一句话狠狠砸来。
“ 你难道不知道他结婚了?他有老婆,有孩子,有家庭,” 白夕毫不留情地直接说出,眼神中的鄙夷如同是看着垃圾场里最让人作呕的污||秽一样。
“ 小三,” 白夕尖锐的话语锋利如匕首,笔直地刺入孙永秀的胸口。
孙永秀的神情也因为白夕口中的话而变得不好,可她并没有动怒地与白夕理论,而是默默用自己的安静承受着白夕的谴责。
“ 夕夕,我和你爸其实…… ” 孙永秀的话没有说完,白夕便猛一撞开她的肩膀,将她挤兑到一旁,头也不回地负气离去,甚至忘记了身后看着自己与孙永秀的杨警官。
清官难断家务事。杨警官看着白夕离开的背影,也是无奈地深呼吸,一耸肩。
白夕一路快跑,好像是有人在追逐她一样。跑回了家,白夕直直地将自己摔入床里,耳边不停回放着警局里孙永秀说的那些话,眼前却不断重复着妈妈在疗养院中的样子。眼泪不争气地顺着她的流了下来。
夜晚,寂寞的房间里徘徊的是无助的悲伤,而充斥在空荡的楼道里的是无声的黑。
黑暗的庇护下,一人从阴影中走来,走近一扇门,蹲下身子,将一张纸片塞入门缝下,又回归至阴影中去。
☆、第三十章 这房间里住着谁
心中的浮躁在经历了一夜的沉淀后渐渐地略有平缓,却并没有被完全平息。早早地起来,白夕打开门,如往常地准备去上班。
也许是前两天早上皆找到了纸片的缘故,白夕推开门的时候,眼神特意地一瞥门缝。果不其然,她看见一张白色的纸片。
白夕蹲下身子,扣抽出那张纸片,看一眼正面写的数字与自己心中所想的一样。
“ 3,” 白夕小声地读出上面的数字,“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白夕皱眉疑惑着,余光瞥见身前的人影,白夕一惊,抬起头。
看清了白夕肩膀的一抖,杨警官带着歉意地说:“ 不好意思白小姐,我不是有意吓唬了你。”
“ 杨警官?” 白夕一愣,手掌将纸条攥紧,紧捏入掌心,“ 有什么事情吗?”
“ 关于你父亲的事情,” 杨警官开门见山说。
“ 我不想谈他的事情,” 白夕深吸一口气,侧避脸颊,楼道窗口透进的光线顺着她的鼻梁打下一道立体的阴影,却让她看起来更显忧郁。
从白夕的话中听见她的回避,杨警官问:“ 难道白小姐你不担心你父亲的事情吗?”
“ 他背叛了我和我妈妈,背叛的这个家,我还有什么要担心的?” 白夕冷笑一声,反问一句地抬头看向杨警官,一字一顿地说。
虽说白夕的脾气情有可原,可是她的冷漠依旧让杨警官觉得不可思议,毕竟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呢,更何况是亲生父女。
“ 你父亲已经失踪一段日子都没有消息了。”
听着杨警官的话,白夕不但不做担忧,反而毫无笑意的干笑了起来,“ 呵呵,没有消息?这一年,他不也是从来没有打过电话给我妈妈?他没有消息了一整年,结果呢?不过是和别的女人好上了!” 白夕的语气愈来愈显得激烈,“ 那现在不过几天而已,那个小三的一句话就让你们开始调查他了?我和你们说秋水的事情,为什么你们都不调查!”
“ 白小姐,请你平静一点,” 白夕的声音尖锐刺耳,回荡在空落的楼道里,显得苍白。杨警官不由得皱起眉头,试图安慰白夕,“ 白小姐,我们是为了你父亲的安危考虑。毕竟不论什么,孙女士都是他亲近的人,这样的忽然失踪我们不能不怀疑。” 说着,杨警官补充一句说,“ 至于白小姐你说的秋水,我们也并不是没有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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