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老师傅,” 白夕问面前老人,“ 你有秋水的画吗?”
“ 秋水?” 灰色胡子的老人推了推鼻梁的老花镜,眯了眯花眼,从一旁的小折椅上撑起年迈的身子,“ 我看看。” 老人眯眼看过面前的一幅幅画,摇头说:“ 不好意思小姑娘,这儿没秋水的画。”
“ 没有吗?”白夕心生失望,却又不死心地问:“ 那你可知道哪里能找到秋水的画?”见老人面生疑惑,白夕解释说道:“ 是这样的,我朋友前几天在这里买了一幅秋水的画,我觉得很好看,也想来买一幅。”
“小姑娘,你这是说笑吧,” 老人一语就听出白夕话语中撒谎的成分,他伸不直的腰微猫着转身,抬眸看白夕,说:“ 秋水的画可不是用好看来说的。”
“ 你知道秋水的画?”白夕一惊,追问。
“ 不算知道,” 老人呵呵一笑,捏了捏下巴的灰胡子,说:“ 不过是你朋友的那幅画应该就是我卖给他的。那幅画可不好看。” 说话间,老人轻摇头,叹气说:“ 那是一幅很悲伤的画。”
“ 老师傅,你好像很了解秋水,” 瞧着老人的模样,白夕上前一步,问:“ 你可以告诉我一些关于秋水的事情吗?我为什么都查不到她的消息?网络上就连她的名字都没有。” 一番不作停顿的话语后,白夕意识到自己有些心急,急忙补充解释道:“ 我是想与她学习学习。”
听白夕的话,老人眉头皱的更紧,眼神中的震惊好像是看着智障疯子一样,他正准备开口时,忽地感觉胸口一阵猝不及防的绞痛,“ 啊——” 老人痛苦呻||吟一声,绷紧的五指紧紧扭抓胸前衣襟地跪倒地面。
“ 大爷!大爷!你可没事吧?” 旁边摊铺的人看着老人忽然倒地,急忙围了过来,“ 快打电话!徐大爷心脏病犯了!快!快!”
“ 好,好,我这就打电话!”
“ 徐大爷,你带药了没?药在哪?我给你找出来!”
众人的惊慌失措将晃神独站的白夕挤到一旁的偏角,眼睁睁看着赶到的医护人员将陷入昏迷的徐大爷抬上救护车。
扬起的鸣声悠扬刺耳,听着与那一夜一样,都带着无助苍白的味道。
“ 唉…… ” 救护车离开后,人群才慢慢散去,只留下徐大爷的摊位处依旧摆放着那些油画。
“ 他不会有事吧?”白夕问一旁的人。
“ 应该没事,徐大爷一直有心脏病,唉…… 年纪大了就会那样,” 说着老板娘想起来什么事情,推一下一旁的人,“ 你们还打电话给徐大爷女儿了?”
“ 正在打呢,还没通,估计是在上班呢。”
“ 唉,这徐大爷年纪这么大就不应该来这儿了。这要是出了什么事,家里可不担心死?”
“ 徐大爷固执的很,他女儿劝了他多少回了都不听。”
“ 唉……”
听着那些人的叹息,白夕默默地离开了二手市场。
走出二手市场,白夕并没有回家,而是去向相反方向。
那辆救护车,她记得应该是梧封市第一医院的救护车。
一路转反,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市一医院。与任何都地方不同,医院常年人满为患。白夕来至导医问询台,“ 你好,我想问一下刚才来的徐大爷怎么样了?”
“ 徐大爷?” 问讯台的小护士一愣。
“ 就是刚才被救护车带来的,” 白夕说:“ 我想知道他的状况。”
“ 请稍等一下,” 小护士一番查询后,问:“ 请问你是家属吗?”
“ 不,我不是,” 白夕摇头说。
“ 不好意思,现在病患还在救护中,如果不是家属暂时不能探视。”
“ 这样吗?”白夕的眉头不由自主地皱起来,却也没有办法地撇嘴,说:“ 那好吧,那我明天来可以吗?”
“ 如果病患病情缓解且同意你探视,就可以。”
“ 好的,谢谢你了。” 客套性地道过谢,白夕带着遗憾地离开了市一医院。
刚走出医院外大门,白夕就听见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白夕?”
白夕一愣,回头看去,竟然看见傅铮站在自己身后,“ 你怎么在这?”
“ 还真巧,” 傅铮同样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白夕,“ 你来看病?”
“ 嗯?”白夕先做一顿,继而反应过来,急忙装咳两声,“ 咳咳,是啊。”
“ 医生怎么说?”
“ 就是受凉了,休息就好,” 白夕生硬地说一句,继而问:“ 你怎么来这里?”
“ 我是要去圣安教堂,路过这。”
“ 圣安教堂?”
“ 不是你说要帮你查到是谁卖了秋水的画吗,” 傅铮一推金丝边眼镜,笑着说:“ 去圣安教堂旁的二手市场看看。”
“ 哦,” 白夕装作不懂地应一声,没有说出徐大爷已经住院的消息,“ 那我先回去了。”
傅铮依旧不舍地关切叮嘱着:“ 你要多喝一些热水,好好休息,明天要是还不舒服就不用勉强去上班,我已经和陈昊杰说过了。”
“ 我知道,” 白夕点点头,“ 谢谢你。”
夜晚,虽然是微暖初春,然而当有风吹过时依旧觉得一阵阴阴让人汗毛不由得竖起颤抖。
夜晚的医院内静悄悄一片中,时不时传来的是几声黑暗中的咳嗽声,带着虚弱的空灵,犹如是死神伸出的魔爪一点点展开,抓住无助的灵魂,肆意揉捻。这样压抑的气氛下,连值夜班的护士也有所懈怠地低头玩着手机。
护士的双目皆被明亮的荧幕中的甜言蜜语的问候所吸引,丝毫没有留意到灯光的下,映照在墙上的影子一步一步走过。
黑色的影子顺着苍白的墙壁来至一间病房前,她深吸一口气,伸出无力冰凉的手,推开了病房的门。病房内,一双染尽炎凉的眼眸干涩地看见一位老人安静地躺在病床上。
“ 徐爷爷,” 她一步一步带着缓慢与沉重地走到病床前,声音的沙哑带着哭泣的哽咽,听着如同是将喉咙哭哑的女妖在海峡彼岸苦苦的等候,“ 对不起…… ”
睡梦中的老人隐隐约约觉得有一滴晶莹的冷冰滴落自己的手背,他吃顿而缓慢地睁开眼皮,隔着透过窗户的月光之下,他模模糊糊地看见面前的姑娘穿着一件连帽衫,宽大的帽子遮住她的头,唯独一双眼因泪花而反射光晕朵朵,让她眼角的一颗泪痣显得格外明显。
“ 秋水…… ”
☆、第六章 她杀了我姐姐
快近八点时,淡金色的阳光照在医院的玻璃门上,替清冷的门刷上白夕的身影,
出了电梯,白夕来到导医台前,问:“ 你好,想问一下徐大爷在哪一间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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