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徐大爷?”
“ 就是昨天突发心脏病来的徐大爷。”
“ 昨天的?”护士翻了翻一旁的文件,抬起头再看白夕时,眼中带着抱歉与同情的忧伤,“ 那位病人昨夜已经去世了。”
“ 什么?!” 护士的话如一口古钟在白夕的脑中被一下撞响,“ 他去世了?怎么会这样?”
“ 你是他的家属吗?”瞧着白夕异常激动的神情,护士问。
“ 不,我不是。”
“ 朋友?”
白夕喉咙微顿,说:“ 也不是。” 话音落下时,白夕已经能看清护士眼中的怀疑与打量。也许这时候自己不该再问这些事。
“ 不好意思,” 白夕略带尴尬地微笑一句,带着她锁而不展的眉头,缓而僵硬地迈步离开。
徐大爷怎么死了?只不过一夜而已。早知道这样,自己昨天就应该问他的。
对于徐大爷的过世,比起同情,白夕心中更多的是失去了秋水线索的痛苦。
“ 白夕?” 顺着楼梯走下楼,在两层楼的夹层转角处,上楼的傅铮一推眼镜,正好见白夕,“ 你怎么在这?”
如此巧遇,白夕也是思绪被打断地一愣,继而开口,“ 我——我的药有些事情想问医生。”
“ 这样,” 傅铮若有所悟地点了点头,“ 医生怎么说?”
“ 没事了,” 白夕耸肩,微微一笑,眼神中两秒的闪烁将她想要离开的意思展现的明显,“ 傅铮,时间不早了,我还要去上班。我先走了,再见。” 说着,她走下了楼。
留在原地的傅铮转身看白夕顺着医院白色楼梯走下去的身影,心中总感一丝说不清楚的奇怪,可是一时半刻却又说不清楚究竟哪里不对劲。傅铮摇了摇头,抬起脚,一步走上一阶,眼神一顿,抬眸时金丝边眼镜反射着楼层的导向牌。
“ 这儿是住院处,” 傅铮轻声地自言自语一句,再回头时已经看不见白夕的身影。
从医院走出,准备去兰亭的白夕脚步渐渐放缓。她脑中不停循环着的都是徐大爷已经过世的消息。
徐大爷是如今她能找到的唯一与秋水练习的线索,不能就这么断了。
想着,白夕站住了脚步,眼中坚定地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圣安教堂的方向。
又是那处待着怀旧气氛的二手交易市场。上一次白夕来的时候是为了寻画,而这一次,她径直来到徐大爷曾经摆摊的地方。
“ 阿姨你好,” 白夕很快便认出上次帮忙着打电话给医院的临摊老板娘,“ 我想问一下你知不知道徐大爷家住哪?”
“徐大爷?” 老板娘看了看白夕,奇怪地皱眉,“ 你找他有什么事?他现在应该还病着呢。”
听老板娘的口气,想来她还不知道徐大爷过世的消息。白夕想了想,撒谎道:“ 我有些事情想请教他,关于画的。”
“ 关于画的?” 老板娘听这句话,倒也没有多做怀疑,她耸肩说:“ 徐大爷住哪儿我哪能知道。不过我去问问其他人,我记得赵秃子应该知道。” 说着,老板娘走向了不远处赵秃子的摊位,“ 秃子,你知不知道徐大爷住哪?”
片刻的等待后,老板娘走了回来,“ 小丫头,徐大爷住这个地址。”
白夕手中捏着纸条,话音中的感谢之意满满,“ 真是多谢。”
“ 没事,你要是去见到了徐大爷,记得也带我们问声好。”
“ 好,” 虽然口上应一句,然而白夕心中念着只怕自己不会遇见徐大爷了。
走出二手市场的大门,白夕便来至路旁,伸出手,拦了一辆计程车。
“ 小姐,去哪?”上了车,司机热情地问。
“ 师傅,这个地址,” 白夕递过手中字条。
上午九点多,过了早高峰,路上倒也不算特别拥挤。用了不过半小时,白夕便到了目的地。
这是一别墅街区,每家每户皆是独栋的二层楼小型别墅。按照门牌地址,白夕来到一幢别墅前,按响了门铃。
“ 你好,” 白色的门应声而开,走出来的女人看着年约三十左右,眼角带着还未干的眼泪,“ 你找谁?”
“ 请问这是徐大爷家吗?”白夕小心一问。
女人哽咽着,没有点头亦或者摇头,勉强着咽下一口泪水时,眼中泪花晶莹,“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
“ 我——” 白夕看着面前女人伤心欲绝的样子,抿了抿嘴,说:“ 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谈谈。”
“ 现在可能不是好的时机,” 女人悲痛地一深吸气,强颜做一勉强的笑,“ 不好意思。”
“ 不,不,” 看着女人就要关上了门,白夕急忙上前一步阻止,“ 是关于徐大爷的事情。”
“ 什么?” 白夕口中的“ 徐大爷” 三字引起女人的注意,她转过头,眼神紧皱,“ 你说什么?”
白夕咽了咽喉咙,说:“ 关于徐大爷的死因。”
“ 你认识我的父亲?” 女人打开门,眼带疑惑地看着白夕,“ 为什么我不认识你?”
“ 对于你父亲的事情,我很抱歉。”
“ 其实他一直有心脏病,” 说到徐大爷,徐小姐眼中再次有泪珠打转,“ 我就不应该让他去哪个二手市场…… ”
“ 徐小姐,这不是你的错,” 白夕说:“ 我也失去过亲人,我知道这种感受。” 说着,白夕目光环视一圈屋内,见客厅中摆放着一红木书架,一本本书籍被干净整齐地摆放,“ 徐小姐,现在不是应该伤心的时候。我们应该弄清楚徐大爷真正的死因。”
“ 你在说什么?” 白夕的话听着古怪的很,让本要从眼角流出的泪水亦停下了脚步。
“ 徐小姐,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叫做秋水的画家?”
白夕忽然抛出的问题让徐小姐一愣,面色茫然地看着白夕,不知她在说什么,“ 秋水?”
“ 是,” 白夕点头,一字一顿地说:“ 你的父亲在与我说了秋水的事情后,才忽然犯了心脏病。”
“ 我父亲与你说了秋水的事?”
“ 是,可是徐大爷并没有说完。不知道徐小姐你知不知道关于秋水的事情?”
“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乱七八糟的?” 对于白夕如此镇定的提问,徐小姐当真觉得无法理解的荒谬可笑,她含泪哼笑一声,却毫无笑意,更带一种悲伤的愠怒,“ 我的父亲去世了,你在这问我什么秋水?你到底是谁?秋水又是谁?”
“ 徐小姐,这个秋水可能就是杀了徐大爷的凶手。”
“ 杀了我父亲?” 徐小姐先是一愣,后一耸肩,眼中的泪痕反射着她的厌恶,“ 医生说我的父亲是心脏衰竭。而你,一个我不认识的陌生人,就这样在我父亲过世之后毫无尊重地跑来,和我说什么我的父亲是被人杀死的?你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请你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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