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云深处帝王家_疏楼【完结】(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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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徐柳灵在阁楼失火时大难未死,逃出生天,这是她已问过冯熙的。此人在门锁开时舍弃她独自求生, 因此知道他没死,她也没多过问。后来便将此事遗忘。

  补衣之时她已经有计较,送信过去,聊表她这被舍弃之人的问候。

  儒风派人立马送去, 随后赵顽顽道:“儒押班陪我去对面茶楼喝上一小口吧。我也口渴, 想尝着点新鲜味道。”

  “让小的帮娘子买回来。”

  赵顽顽皱了皱眉头,上下看他一眼, “你跟在冯提举身边这么久,又守护我有一段时日,应当知道我的身份吧?”

  儒风立即低头抱拳答:“知道。”

  赵顽顽摆回头来,“那你就是大胆,本位现在就要去对面坐着点一壶茶水几盘点心, 你再回答一次,可否?”

  儒风自然知道帝姬尊贵,她拿身份来压,他若不是在这大庭广众地,便当即得跪下。此刻只好低头答:“小的知错!可!”

  赵顽顽往对街走去。儒风顺手指挥一队人马跟上,赵顽顽怒目回头,“只是去对街吃茶,用得着这么多人都去么?在此等候有何不可?还是说,儒押班要亲自请所有弟兄与我一同进食?”

  儒风见她和往常神情大不相同,没了往日和颜悦色、躲在冯熙或是绛绡身后的怯懦神情,这么性情大改,应该是和这些天的连续经历打击有关。

  儒风只好继续答:“小的不敢,小的跟随便是。”他不再多说,心想自己的班队就在对面,有自己在酒楼之中,这般身手,小心谨慎,与之前跟着她一样,就不会出纰漏。

  赵顽顽于是过街而去,他随即跟上,两人在茶楼中坐下来。荀子衣已经在楼下雅间中静候。

  赵顽顽静静喝完半壶茶水,儒风滴水未进,紧盯着周遭动静。

  正警觉间,突然桌子被掀翻,有三个彪形大汉从赵顽顽一侧桌下暗档中钻出来,推桌将儒风隔去好远,儒风与这三人迅速打斗起来。

  而在此时,赵顽顽向茶楼之后走去。那荀子衣的马车已经从前头停靠过来,她已过去,马车上帘子掀开,一只手如奴仆一般虔诚恭敬地递过来。

  赵顽顽冷笑一声,搭手上去,车夫驾车,向外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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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绛绡从孔宅送寿衣回来,在大门口就听见对面茶楼有动静,站了十几个侍卫在茶楼例外,刀枪棍棒桌椅板凳地作响。她本不想过问,但不知怎么警觉了下,就问旁边侍卫:“那是怎么了?”

  “儒押班和人打了起来,那伙人将娘子劫走了!”

  绛绡一着急:“那你还站在这里干什吗?!”

  那侍卫是个愣头青:“我听了令在这里守门。”绛绡撒腿就往那边跑,这侍卫把她一把懒腰抱住,往门里扔,“现在谁也不能出去,你赶紧回去!”

  绛绡道:“娘子怎么办?告了冯提举没有?”

  那侍卫不耐烦,一边给冯宅关门一边道:“肯定是告了,还用你说?让宅里的都别出来!”

  绛绡着急,这事都不知该不该告诉堂上,这告诉了也不济事啊,还是先跑回自己院内,结果一进书房就看见,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放的桌上的写满了的纸。她一看就是文迎儿的笔迹,拿起来一看,就四行字:“是非祸福已不相干。若有他日当再言婚配,若无他日则切勿记取。愿冯郎前程万里!崇德伏拜!”

  绛绡看得一知半解,赶忙地跑出去找到侍卫,让人立即把这个给冯熙送去。

  另一边销金马车往宫中去,赵顽顽坐在里边望着窗口,荀子衣在旁边春心大动,用手掌回翻,抓住她搭上的手指。柔仪触感冰凉,却是娇柔美好。

  赵顽顽没撒手,倒是回头瞧他,“荀驸马上次说,你才是我的驸马,真真切切地听在我耳朵里了。但你这驸马身份是给了我十二姐,你那话说的就和放屁一样。”

  “屁”字出来的时候,赵顽顽特地将口水溅到他脸上,荀子衣愣了愣,也顾不上擦脸。

  “你的意思是……”

  “我是看见你在外面,我才出来的。”

  “你不是厌烦我?那堆你带给我的灰烬……”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什么时候信我十二姐了?我想起不少事情,你的那些信,你那肺腑之言,可不能真成了一堆空屁呀。”

  “崇德,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彻底糊涂了。”

  “我想起来了,所以我要从冯家拖出来,也想让你从十二姐那里解脱出来,然后你给我做驸马。”

  荀子衣愣怔在那里,苦笑道:“晚了,若你前几天答应,我还能帮你,可现在是韫王让韵德将你关进掖庭去,我已经没法子了。”

  赵顽顽心里微微一笑,这蠢货一句话便交代了原委,就知道是他们在搞鬼。

  荀子衣道:“你怎么不问瑞福大宗姬?”

  赵顽顽道:“既然是想方设法地用她引我出来,我出来了,你们还能真的伤害宗姬不成么。那毕竟是太子的女儿,若我出来了你们还不放她,那就是想一石二鸟,威胁太子。但如果太子无动于衷,你们也真不敢对她如何,只能留着继续当个把柄,暗地里仍然好吃好喝供着,若是韫王最后在党争中落败,你们还得靠着瑞福求个恩典呢。所以我也没必要问,大抵就这几种可能。”

  荀子衣叹一声,“你什么都知道,所以你出来,不是因为想救瑞福,而是因为身边一个个地都受了威胁,怕冯家文家这些人受难?”

  见她这回不说话,他又继续叹:“何必呢,我若是你,我便守着冯熙这棵大树,只要他不倒,你便安然无恙,何必要上我们的这钩?那孔家、文家、冯家,与你何干,人命本贱,那些人为你崇德帝姬牺牲,是他们今生的福分,任谁能得你怜悯,都是他们的福分,他们应当为你而死,你又何必强出头?”

  马车颠簸着,赵顽顽就势扑将上去,凑在他脸前,“那让你为我而死,是不是你的福分?”

  荀子衣的心通通直跳,盯着她的眼睛,恨不能立时亲上去。他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着便当真亲过去。

  赵顽顽闪得极快,“口说无凭,你若是真的不怕为我死,当初便会救我,怎么会娶了十二姐呢。现在要将我送回掖庭中去,你可说是假情意真窝囊,何必跟我惺惺作态。我又怎么能再相信你,跟随你呢?”

  荀子衣方才差点就能一亲芳泽,虽然没亲上,但整个人都已经荡漾了起来,他似乎觉得得到眼前的人有了可能,他眼睛放光,“你说什么?你想相信我,跟随我?”

  “可我入了掖庭,那内侍省的还不将我皮肉剥尽?”

  荀子衣登时瞪起眼睛,对着外面大叫道:“停下!”

  赵顽顽道:“形势已经无法改变,难道你现在要将我劫走么。”

  荀子衣紧紧握住她的手。赵顽顽眉头一皱,不得不掩饰厌恶,平和地瞧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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