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将你藏起来就好,我本就是如此想的啊。我们现在就走。”
“是韫王要扣我去宫中,你和他作对,不怕他又和十二姐一起搅得你不得安生么?到时候官家知道了,你连命也没有了……我照样被抓走,咱们两个都没有好果子吃。这样又是何苦呢?”
荀子衣仔细思索,知道她说的是对的,他额头冒汗,可他是真心的。他爱崇德,并且想说出来,可他又怕死,怕没有了荣华富贵,怕连累了荀氏一族,怕耽搁了他终日迷醉的这日子……
荀子衣的害怕战胜了他脑袋里的情爱,又大声向车夫遗憾:“继续走!”
赵顽顽盯着他,“你能帮我的。你如果帮我,咱们都能得偿所愿。”赵顽顽道,“在掖庭那黑暗地方,少让我受些皮肉之苦,若我这身子被打烂,还能剩下什么?”
“你说……你想要我怎么帮你?”他的意思,你想要我怎么帮你,才能又保住我的地位,又保住你的身子?他也不想他爱慕已久的这身子真的烂了,丑了,即便是能从宫里头出来,他也不会再如此对她恋恋不舍了罢?
“官家最信的是什么?”
“……道士?”
宫门口已经到了。荀子衣下来扶着她入内去,心里盘旋着她说的这些话。在宫门口,那打点好的内侍就将赵顽顽接了过去,荀子衣立即将手里一包东西递到内侍袖子里,说,“可着些力气,别让勾当们手疼。她身上脏了也不好看,韫王还有别的用处呢。”
那内侍笑道,“知道,知道,韫王交代了不让死。”
荀子衣道:“我是过来送人的,我可得告诉你,不是不让死,是好歹一点不能动。万一韫王用得上,你这里又弄糟了,多麻烦,倒不如等我消息,好歹都连累不上你。”
“荀驸马说的可信么?”
“我一字千金呢,刚刚你不是摸在手里了?”
那内侍偷偷觑一眼袖子里刚拿过来的鼓包袋子,笑眯眯地满口答应下来,立即给赵顽顽披上衣裳,赵顽顽回头,朝着荀子衣莞尔一笑,比划了一个口型。内侍赶紧将她推着往里走,用衣裳罩着她头,抄小路往后宫那最深处、最冷清、最严酷的掖庭去了。
荀子衣站在那处,吹过来的秋风都觉得从来没有这么暖和过,他仔细判断她的口型,她说的是,“等你”,对,她就说的是“等你”。
那看来若是他做了她的救世主,就能占有她的身心了。对啊,为何不能呢,冯熙从小云寺里头把她偷出来,占了她身子,照样做起了皇城内最有权势的达官贵人,那他荀子衣为什么不行?他被鼓动起来浑身的力气。
方才她说什么,道士。道士能改变官家的心意,道士做个法,官家就信以为真,当真是个绝妙的主意。
荀子衣思索,眼下那道天大一先生谢素已经栽了,在官家身边最得宠的道士,便是新晋太子供上来的徐柳灵,如今是殿上侍宸,每日每日的进宫侍奉,其话对官家的作用,可早就不比那道天大一先生谢素更能哄得动官家了。
☆、掖庭
徐柳灵那夜从火场里死里逃生, 还真的命不是一般的硬。祸兮福之所倚, 福兮祸之所伏,他伏在那房顶上,听见门响的时候, 便惊惧得无以复加, 只好抛下底下他爱慕的女子关上天窗,他慌慌张张地将那瓦片把天窗捂得死死的,断了她的生路。
他又悔又怕,是他将文迎儿带到阁楼里听秘密的, 但却把她害了。明明知道,但手上仍然把瓦片盖住。无意之中才发觉,自己的命是这么宝贵。然而底下很快发出烟雾, 竟然将瓦片都熏得热了,他悄悄顺着瓦片往边上一趴才发现,底下的窗口已经在冒着浓烟黑火!
他在房顶,若火烧上来, 那更是死!慌忙之中, 急速掀起方才盖在天窗上的瓦片,底下烟雾弥漫已经看不清楚有人没人, 但他还是跳下去了。因为这是唯一能活能逃走的路了!
下面这屋只有烟,他挡住口鼻撞开房门出去,正欲向下跑,听见女子们在隔壁房里嘤嘤哭泣之声。
他无暇顾及,正要跑时, 突然发觉自己的脚被抱住,低头一看,浓烟里头竟是文迎儿。
“救我……”
徐柳灵想到方才关上天窗时的悔恨,于是将她拖起,顺着那烧掉一般的楼阶疯狂下跳,房梁掉下砸住后背也在所不惜,好在他知道地窖,楼阶绕到地窖去,他带着那女子钻进去,关上顶门,他抱住文迎儿:“我错了,我错了,但现在没事了。”
那女子伏在她肩头一直哭,哭得无边无际。徐柳灵仍旧害怕被发现,牵着她的手顺着地窖底下的地道往大殿去。
从大殿钻上来,一路径回到屋内,路上都没遇到人,只看见几个在殿外向火场奔跑的,不是去看热闹便是浇水的,他将那女子带到房中去,顶着们,惊魂甫定地靠着门边战栗。
过了片刻,才忽然发觉文迎儿今日跟他去那阁楼,穿的是他给的小道士的衣衫,怎么刚刚,抱着他腿喊求救的却好似穿着女子衣衫?
他猛地扭头,看见一个样貌颇为熟悉,但神情举止却极其陌生的女子站在自己面前,狼狈的装束,弓着的腰,哆嗦的身躯,无一不在告诉他,这不是文迎儿。
“你是谁”
“小女子……黄、黄飘絮……”
徐柳灵都忘了,那阁楼里关着的,本就是给官家作药引子的人,各个儿都长得像崇德帝姬,此人像,文迎儿也像,这相像的人在浓烟里头,令他分不清谁是谁。
徐柳灵愣了一愣,顿时要打开房门将她驱逐出去,但那黄飘絮立刻跪下:“道官求你别把我扔出去!我什么都能干,我能伺候你,我能把你伺候得好好的,千万别把我扔出去!”
她哆哆嗦嗦,开始解衣裳,三下五除二将衣裳在徐柳灵面前拖了个精光,徐柳灵这才发觉,眼前的人脱光之后,身上的女人香味渐渐地透了出来,这脸面如此迷人,有几分文迎儿的模样。
“你被抓进来之前是干什么的?”
“我是……我是……”那黄飘絮一边说话,一边往他身上蹭过来,将前胸蹭在他上身如鲤鱼一般挪动,挪来挪去好似波动那水面,撩拨得他手脚发软,而这女子好生熟练地将手指头在他身上滑下去,几乎是一弹,就弹开了他的亵裤,随后那亵裤便滑落下去。那女子跪下身去玩弄,随后将他推在一旁凳子上,坐了上去。
徐柳灵还在愣着神,便已被这熟练的女人勾得欲火喷张,兽性大发,忽地那女子把桌上灯也灭了,他在这女人的攻势下发出阵阵惨叫。
第二日,徐柳灵就将她收了房。
这黄飘絮是酒楼脚店陪侍的低等妓/女,早就被抓来了。她原先是在勾栏底和他爹做路岐人,给人家演生吞吃剑的,结果她爹一次失误,竟然把自己给吃死了,血流的到处是,让她一看见勾栏的人演什么,都怕得呕吐,为了活命便只能去做妓/女。
她本来长得并不多像崇德帝姬,也就听人说鼻子下巴有些肖似罢了。当初又闻得人说像崇德帝姬的,都能得银子,听说那教坊有名的温承承就以最像出名,于是自己便学她举手投足、神态,瞪眼的姿势,学她妆容,倒还真有那么几分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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