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云深处帝王家_疏楼【完结】(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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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骨子里那蜘蛛还在她身上,酥酥麻麻地就想往他身上爬,她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一个月没见而已,前几个时辰还想与他仳离,刚看见他将东西退回去,自己便情不自禁了。但冯熙似乎克制得厉害,难不成方才不是去退东西?当真是存去外宅了?

  她想了一会儿,见冯熙已经躺下给自己盖上被子,于是道:“宗姬毕竟是太子殿下之女,依我看是得罪不得。如若你已经有了主意,便向我明说。我大抵是回文家去,文家虽然骗我不少,好歹认承我是他家女儿。”

  冯熙转身过来,“你说文家骗你,是什么意思?”

  文迎儿是料定文家骗她身世在前,冯熙娶她在后,没有思虑冯熙会知道她的过去。这事还没打算好要同他说,只好道:“不干你事,只是我最近想起了不少东西,我估摸我不是文家的女儿。”

  冯熙起身将她扶正了,“你听好了,第一,那宗姬与我毫无瓜葛,不知她怎么会找上了我,等我到时去向她与太子解释。第二,不管你想起什么,只记得我必是你能信任之人,万不要将我推开,我也定会舍命护你周全。你是我妻子,不要想着离开我,去别处,我不允许你去别处,你听到没有?”

  他攥得她肩膀疼,文迎儿想着她自己还没弄明白身世,如果冯熙与那宗姬没关系,她也暂时还到不了哪里去,所幸其他人骗她,只要冯熙不骗她便是了。

  想完这一层,抬眼对上他,“那……那现在睡觉?”

  冯熙盯着她看,“你还想干什么?圆房?”

  文迎儿倏忽脸红,书房这个木榻小,是外摆的,下面有点摇晃,文迎儿随意扭动一下,便咯吱两声,站起来说,“我把你这书归置归置。”

  于是喘着气,惴惴不安地把书放去桌上,然后瞧见烛火闪烁,又不敢回去,伸出指头去挑里边儿的烛芯,烧了一下,自己听见自己嗯了一声。

  冯熙瞧她模样,知道是说穿了她,身体也渐渐又硬朗起来,缓慢站起走去围在她身后,“要么……我帮你(脱衣裳)?”

  文迎儿不好回头,也不敢答应,见他将手从她腰后面伸到前面,胳膊的肉也蹭着她一动一动,她低了头。

  结果他半天解不开带子,手却弹得桌边上响动,越急越解不开。两人都听见对方喘着粗气,冯熙认真地研究那带子,不知道上次怎的强行就拉扯开的。

  文迎儿憋得实在难受,等他解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了,直接便不解,从上边拉着往背后一脱,露出肩膀来,却也不脱尽了,抿着唇说:“这样行了罢,我里边什么都没有(穿),不解也行……”

  不解开衣裳也是可以……的。回头见他裤子绑的很紧,便低头急急,“我不管你,我先回去榻上。你,你把灯吹了。”

  冯熙看她一边走,一边将衣裳从肩膀顺腿扯脱在地上,露出光滑细腻的身体,这才发觉这两三年间,她已经变作这么诱人欲壑的女子了。

  当下吹灭了烛火。

  ☆、下厨

  文迎儿在黑暗中, 摩挲着冯熙的脊背。中间的那一条长长的沟脊, 渐渐随用力变得黏湿湿的。

  脑子里有个印象,坐在一个男人的马背后头,将脑袋贴在他宽阔的脊背上, 下巴陷进这沟脊里头去。

  周身风裹挟着烧灼的热浪, 就和现在冯熙的吐息一样。然后她睡着了,醒来的时候,不在马上,男人把她捂着抱着窝在谷堆子里, 她头上鼻里全都是杂草和谷穗,外边窸窸窣窣有脚步和声响:

  “看见了吗?”

  几个银色枪头从谷堆里头伸进来,男人捂着她的口, 她拼命想尖叫,叫不出来,想挣扎,却被箍得更死。

  男人啄她额头, 死死地吻着不动, 她仰眼看,他眉头挤成了一团, 似紧张到了极点,脸色惨白,像是等死的神情。

  那几个枪头没扎中他们,谷堆摇晃了摇晃,外边人脚步远了。

  男人深深吐了一口气, 压着嗓子,声音在抖,“都走了,都走了,顽顽,顽顽,顽顽……”一遍遍没玩没了地重复。

  这人手掌盖在她脸上又粗又大,使劲地往他脖子锁骨上揉。泪跟雨似的从他胡子拉碴的下巴往下淌,她仰脸一看,这男人哭得痉挛,狰狞,跟野兽嚎哭似的。

  这是冯熙从小云寺救出她后,躲在林子后头谷堆里的事。她自然还想不通透,但已经有了模糊的影子,隐隐约约觉得就是冯熙,是冯熙带着她从哪里逃了出来,躲在那个谷堆里头,捂着她口不让她叫出声。

  心头一紧,上下来回在他脊背上乱摸,越摸越快。脑袋里还想再回忆起点什么,又紧了一阵,手上历时扭死了他背上的肉。

  “疼了?”

  她不说话。

  然后,一股激荡的热气无处施放,想咬住什么,咬不着就打,就用指甲又掐又抠的,最后将自己累得气喘吁吁,仰头倒下。

  这一晚上睡得极香,也过得极快,等醒来的时候,冯熙微睁着一双眼睛,手正在撩拨她的下巴。

  “累……别动……”自己说别动,又跟猫似的,将头窝进他胸前硬肉去了。

  冯熙倒没想到一夜过去,她会这么小鸟依人地靠着他,却好像以前的赵顽顽。

  赵顽顽老想在他身前蹭,却总被他据礼隔开,比如她一过来就将她头推走,然后立即抱拳低头道:“帝姬恕罪”,又或者赵顽顽故意找借口,说什么“哎呀呀头又好疼”,然后身子向他身上崴,他便立时向前或向后几步,让她自己朝旁跌一跤。

  多数时候他都沉默,像鹰犬一样警觉地目视前方,这是身为侍卫最惯常的姿态。但既然是鹰犬,周遭一切也都尽在他眼里,何况这笑靥如花,打着波浪在眼前晃的耀眼女子。

  冯熙将她抱了一会儿,下巴抵在她脑后发丝上,用胡茬来回地蹭她的软发,就好像倦鸟归巢一般。

  昨晚上,堂上已经吩咐他不用早起过去探望,所以这才囫囵吞枣地抱着文迎儿,一觉睡到晌午去了。

  等睡到手脚发湿汗了,实在没法再睡,看怀里的人微鼾,像个小蚊子似的。

  他率先起身,嘱咐绛绡不要叫醒她,随后去堂上问候文氏,文氏见了他倒是喜悦了许多,这几天因为吃了太医开的药,果然见效,又准备着收拾东西,这两日就搬去文迎儿给选定的小凉庵去。

  文氏虽然没与他说太多话,但是王妈妈却拉着他,说了许多文迎儿的好话,说她聪明剔透,办事伶俐,而且冯君脾气不好她也没放在心上,那真是大度能忍,说来说去的赞不绝口。

  随后又去大厅见了郭管家,了解近日发生的事。那郭管家和王妈妈商量好了似的,一边说事情,一边将文迎儿从头夸到脚,郭管家不仅口上说,还唱戏似的瞪着铜锣眼演示,眼神也忍不住发亮,直把小楼里文迎儿对着孔慈的剑端,演绎成大义凛然、视死如归;又把在文迎儿在田庄面对那倨傲老翰林,说得指点江山、激昂文字、四两拨千斤;再来絮絮又讲到开封府昂首直面判官、玉清神霄宫吓唬道官、见了韵德帝姬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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