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长东从郊外骑马打猎归来,在宫门口便被一群妖魔鬼怪团团围住,要抓他去寺庙作法,嘴里说着什么带他驱除邪祟,洗清罪孽,才能天降甘霖,他听罢,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父皇让你们来的?”问完之后,他自嘲地摇摇头,自顾自地说道,“我问的多余了。”若不是皇上首肯,这些人哪里有胆子来抓他堂堂七皇子。
想想这么些年,父皇看他的眼神越来越不喜,宫中的后妃皇子没完没了的落井下石无聊手段,赵长东真是觉着没意思透了,他拔出靴中的短刀,将围着他的人吓了一跳,俱往后退了一步。
众所周知,七皇子武艺超群,乃是一位绝顶高手,钦天监监正大着胆子说道:“七皇子,您不要冲动,在宫门前动武罪同谋反,您可要三思啊。”
赵长东将短刀在手中翻转,挽了个花,对着众人朗声笑道:“我本逍遥,何意惹凡尘!”一刀便将长发削去,在众人惊愕的眼神中脱冠披发,冷笑道:“我的罪,便是出生于皇家!不用你们这些废物来抓我,我自去皈依佛门,洗清我身上的罪孽!”
如此狂言传到景帝耳中,景帝震怒不已,立即下令驱逐孽障,贬七皇子为庶人,赵长东是在寺庙中接的旨,圣旨来时,传旨太监尖声唤“七皇子接旨”,他已完成剃度,淡淡道:“贫僧法号道玄。”
说来也怪,赵长东出家第二日,南方便传来降雨的消息,也叫心中尚存一丝悔意的景帝彻底安了心,他的七儿子,果然是邪祟转世,才需舍利子镇身,枉费他放在身边疼了那么些年。
赵长东刚出家时,还有人盯着他,防备着他复起,眼见一年又一年过去,他仍窝在山上修佛,那些人也不再盯他,而是忙着争那个上头的位子,将赵长东赶走,终于有了空闲窝里斗。
如今七年过去,若不是有人刻意提起,谁也不会去想,山上还有个出了家的七皇子。
也不会知晓,正是这出了家的七皇子将朝中搅得地覆天翻。
道玄睁开双眼,眼中正是一丝嘲弄的笑意,“我要他亲自来求我。”
没等萧裕问出“他是谁”这个问题,道玄收起佛珠,又一本正经地问道:“最近徐名舟身边是不是多了个小丫鬟?”
“徐名舟身边不就那两个丫鬟?”萧裕摸摸下巴,“一个黑,一个壮,跟男子没什么区别。”
“不对,”道玄想到那丫鬟娇艳欲滴的脸孔和大胆热烈的情态,微微一笑,“是个俏丫鬟,你去查查。”
萧裕瞪大眼睛,“徐名舟身边会有个俏丫鬟?”徐名舟在他眼中,比七皇子还要像修佛之人,每日高深莫测地摆出一张假模假样的笑脸,跟庙里的佛像一模一样,若说徐名舟会带个俏丫鬟在身边,那这个俏丫鬟定是不简单,真难以想象徐名舟这样自诩天下第一聪明人的怪胎会跟一个丫鬟搞在一起。
“萧裕,你也到了该娶妻的岁数,”道玄瞧着萧裕发愣的样子,调侃道,“趁早娶个姑娘回家。”
“殿下,我这样的身份怎么能娶妻。”萧裕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做暗卫的第一天,就按照规矩,安排自个的身份在狱中假死,如今他是一个不存在与世间之人。
道玄不以为然,“想娶就娶,堂堂男子汉大丈夫,世间有何事不能做?”
道玄个性桀骜自我,自然以为全天下都与他一样,可以为所欲为,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可萧裕不是,他接着挠头,复又扭扭捏捏地说道:“总之,我就是不能娶妻。”他可答应了他前世的娘子,今世不娶,来世再续前缘。
……
慕容清被押去郊外的路上,才终于知晓慕容极卫因贪污被革职流放,她怒道:“是徐名舟,是徐名舟陷害的我爹!”在马车中疯狂撕打押解她的安大,安大不胜其烦,直接抽绳将她捆了起来,堵上嘴,冷道:“大人不会冤枉好人。”
慕容清挣扎不开,只能涕泗横流地发出呜咽声,她不信她爹会是个贪官,她爹是世上最好的爹爹,怎么会是坏人?定是徐名舟,是徐名舟这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薄情人,害了她不够,还要害她爹,慕容清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徐名舟,你如此绝情,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
静心庵在城郊一处幽静之地,里头的庵主,年轻时家人悉数死于一场意外,心灰意冷看破红尘,便办了这静心庵来收留一些有心避世的女子,数十年下来,这静心庵办成了京中闻名的第一大尼姑庵。
庵内有数百名姑子,每日晨昏定省,挑水砍柴,自给自足,过得是清净悠闲的日子,这地方对许多伤心女子来说倒还真是个好去处,但对慕容清来说,便是难以忍受,仿佛炼狱。
她自小便锦衣玉食,奴仆成群,起居出入皆有人伺候,吃穿用度都是比着京中最时新最顶尖的,现待在这尼姑庵中,吃得粗茶淡饭,还要自己洗衣干活,慕容清第一天便受不了了,在庵中撒泼怒骂,要离开静心庵。
静心庵的庵主受了司徒大人的托付,怎么能随意放走慕容清,叫几个年轻健壮的姑子将慕容清关在屋内,命她抄经静心,慕容清哪肯,仍在屋中不断叫骂。
“文舒,看着她,等她抄完再给她饭吃。”庵主皱了皱眉,如此不堪管教,需用非常手段。
慕容清在庵中过着水深火热的日子,心中越发恨毒了徐名舟,面上抄经念佛,内里却是想着如何反扑报复。
徐名舟尚且不知慕容清那边的状况,他忙着两件事,太子一系倒台,朝中也乱了起来,那些看不清形势之人互相扑咬的不少,徐名舟只管冷眼旁观,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从中牟利,暗中又收了不少势力,这事只花了他十分之一的精力。
另十分之九的精力都花在他的宝贝丫鬟身上。
千秋的好,真是体会不尽,徐名舟喝着千秋刚泡的茶,放下茶碗,舒服地眯起了眼,“千秋,你的茶真是越泡越好。”
“大人喜欢就好。”千秋又替他续上半杯,乖巧地立在一旁,眼角却柔柔地瞄向徐名舟,欲言又止。
徐名舟看出来她是有话想说,可她这样欲语还休的模样真是惹人怜,怯生生的小白兔模样,让人忍不住想逗弄,于是他故意又端起茶碗,装作沉醉与香茶之中,甚至闭上了眼睛摇头晃脑地轻点膝盖。
聪明人装起傻来,都毫无痕迹。
听着一点声音都没有,徐名舟略略抬了眼皮,从缝隙中偷偷地观察千秋,见她不住地绞着双手,一张小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面上的神情越发窘迫焦急,大眼睛里水盈盈的,这都快要急哭了。
逗哭了可就过分了,徐名舟连忙张眼,直接问道:“千秋,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千秋抬头瞅了他一眼,又快速地低下头,抿着嘴不说话。
先前徐名舟还觉得有意思,这下看到她如此纠结,心里也不禁乱了起来,这小丫鬟怎么了,遇上什么难过的槛,这样难以启齿,他心中一急,不禁伸手抓住她的小手,柔声道:“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别叫我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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