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浅晞睁着眼睛,毫不迟疑的点了点头,“这是自然,夫君为何觉得不可置信?”
男子哑然一笑,神色一黯,“这么多年来,你倒是第一个,说要一直陪在我身边的人。”
凤浅晞从男子的怀里闪身出来,好奇的歪着头,“夫君觉得很寂寞么?”
寂寞?
若是别人,在他面前说起他很寂寞二字,一定会被他毫不犹豫的拧断脖子。
而……
面前的这个女子,眸光清澈,一本正经地问他,“夫君觉得很寂寞么?”
这般单纯的眼睛,让他反倒对她生不出一点儿的气,默了良久,他点了点头,“恩。”
下一瞬,女子温软的怀抱便环住了他,她环着他的腰,轻声宽慰,“夫君放心,有我在,你就不要怕寂寞了好吗?我会,一直陪着你。”
她的声音清脆动听,犹如黄莺出谷,又是那般地暖人心扉。
男子靠在她头顶上的头微微一仰,几乎快要落下泪来。
他好像,几乎明白了,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魔力让封屹格外看中她了。
这样的女人,若不能让她一辈子心甘情愿地陪在他身边,那就折了她的羽翼,困住一辈子,也是,极好的。
凤浅晞只感觉男人抱得她越来越近,几乎要将她揉进了他的骨血,让她几近不能呼吸。
她也不动,就由着他抱着。
过了许久,他才说道,“杨柏,我可以相信你么?”
凤浅晞理所应当地说,“夫妻之间本就该坦诚相待。”
“好,那我想听你叫我。”
“夫君?”
“不,叫我离晚。‘数声风笛离亭晚’的离晚。”
凤浅晞摇了摇头道,小脸一本正经,“君莫离、君莫离。”
离晚轻轻地笑了笑,“好,我不离,不离,就陪在你的身边,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么?我可以一直信你,对么?”
第二卷 掌中权 第八十五章
离晚的头直直抵着凤浅晞的脑袋,过了许久,才渐渐地松开了她,薄唇触碰了她的额头,又渐渐落在了她紧闭的双眸上。
他出声问道,“可还怕我么?”
离晚的唇离了她眸片刻,开始看着凤浅晞的红唇。
那两片红唇娇艳欲滴,犹如刚摘下的樱桃,令人忍不住就要张嘴上前品尝一番。
那是他不曾踏足的领域。
但他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他的薄唇和她的红唇之间,便多了一层阻隔。
是凤浅晞的手。
凤浅晞闪躲着他显而易见的带着情欲的眸子,柔柔出声,“我……我怕……”
那柔柔弱弱的模样,令离晚当即顿住了动作,“可以,但我想要和你睡,可以吗?”
一刻钟后
凤浅晞和离晚共睡一榻,中间隔着诺大的距离,几乎是可以再容下一个人的宽度。
凤浅晞睡在外侧,离晚在里侧。
她面对着外延,他正对着她的背。
凤浅晞眼睛几乎是闭也不敢闭,只要听到身后有一丝丝动静,她就身子往前挪了挪。
而离晚反倒是睡得正酣,不但身子越翻越近,还长臂一放,近乎就要放在她的胸上,无奈之下,她只得继续再挪。
挪了又挪,她终于挪到了床榻的最边缘,陡然间身子就失去了重心,眼看着就要滚落在了地上。
这时,离晚长臂一捞,将她轻巧巧地一把捞了回来,他那紧闭的眸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睁了开,睡眼惺忪,“看来是真的很怕啊。”
他轻声一叹,便起身站了起来,拿起外袍随手披在身上,轻声道,“早点休息吧。”
说完,他便走了出去。
独独留下在床上愣怔的凤浅晞,被褥间,似乎全是他遗留下来的味道。
离晚前脚刚走,凤浅晞后脚就从床榻上起了身,来到木盆边,双手舀起木盆里的清水,在脸上洗了又洗,似乎还不够,从怀里拿起一条手帕,又在脸上擦了又擦。
直到脸上擦得通红后,方才罢休。
她走到床畔,床上挥之不去的都是离晚的味道,便翻箱倒柜地找出了各种香料,洒得床铺到处都是,引得她自己连连打了数个喷嚏。
弄完了这一切,凤浅晞琼鼻还在轻嗅,觉得左右没有去除那个味道,索性拿起一件外袍披在了身上,趴在桌上睡了起来。
*
离晚从繁锦轩内走出来后,有人在门口正候着他,是刚刚闯入凤浅晞房间扬言要带她离去的那个大夫李若。
李若见到离晚,恭恭敬敬地作揖道,“爷。”
离晚看也没看他一眼,步伐匆匆,走在前头,“你做得很好,她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么?”
“启禀爷,并没有,夫人一直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模样,完全没有真的想要让小人救出去,最后想必爷也知道了,她还特地喊来侍卫,似是真的收到了惊吓,想来,是真的失忆了。”
“好,你退下吧,去领赏。”
离晚走到一处,突然停住了步伐。
这个女人,如果她今日有表现出任何异样,那就好了,至少,他可以马上判断出她的虚情假意,令人一把把她扔回暗室里。
第二卷 掌中权 第八十六章
李若是离晚故意安排的,他让离晚故意在为凤浅晞把脉的时候露出马脚,而事实上,凤浅晞也有露出一些异样,例如偏偏不要红绳把脉,还非要拿走一份药方。
但这些都不能算作铁证,于是,他再加一剂,让李若半夜混入凤浅晞的房间,让他吐露出自己是封屹的人,还假意要带走她。
若是凤浅晞答应了,那么,凤浅晞的失忆,多半就是假的。
然而,凤浅晞没有,她几乎就是一副失忆的模样。
自她失忆醒来,离晚无时不刻都在试探她,也不知是她装得像,还是真失忆。
即使他设下的试探都被她一一蒙混过关,他始终放不下对她的怀疑。
这毕竟是凤浅晞,是封屹的女人!
他想拿凤浅晞来压制封屹,其实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将她扔到暗室里,让她不见天日,让封屹察觉不到是他抓走了她,出其不意,方能一招制胜。
但他却没有。
他这一生,似乎也不是没有见过比她更美的女人,不是没有见过比她更软糯听话的女人。
他身边的女子,或清秀,或妖冶,或妩媚,一个个样样都不比她逊色。
可偏偏,唯独对于她,就像是中了蛊,上了瘾一般。
他的理智再清晰,一到她面前,就会不由自己地溃败。
真是他娘的邪门!
离晚暗骂着,这时,又一个侍卫跪在他的面前。
“爷,已经都安排好了。”
“好,号令下去,寅时出发。”
离晚转身步入房内,由着侍女为他穿上战袍,待侍女躬身退下后,他粗粝的指腹摸着下颌角上不甚明显的缝隙,倏然一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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