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清俊的面孔遂毫无阻隔地露了出来。
离晚的唇角一勾,无论真真假假,只要能够掌控在手里,那就可以了。
*
南山上的紫云宫外,此时已经被重兵把守,羽林军重重防护,一副剑拔弩张之势。
宫内,张公公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殿内绕着觐帝来回打转,焦急万分。
觐帝来到南山后,还未开始祭祀,突然就高烧不止,昏迷了整整一日,他急忙唤来太医,岂料太医也是束手无策,察看不出病症。
万般无奈之下,他只得令几个太医三缄其口,并将他们扣在宫内,派人日夜看住,封锁消息。
觐帝昏迷,病因不明,生死难料,若有个万一……
如今觐帝未封太子,若是有个万一,恐怕会引来天下大乱,诸侯起义,疆土分崩离析。
他是康王的人,自然希望这个天下,未来会是康王的天下。
自然熙王康王可以完完整整地得到这个疆土。
是以,除了康王,这个消息,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泄露出去。
张公公发白的眉毛紧紧皱着,赶忙找来一个小太监,“怎么样,康王那边可有传来消息?”
小太监亦是一脸苍白,“公公,王爷那边已经传消息过去了,但是,康王府并无动静,反倒是熙王府那边已经蠢蠢欲动,已经带着兵马朝南山而来了。”
“熙王?怎么会?熙王怎会知道这个消息的!”
张公公这边急得团团转,这时,突然又有个小太监急急忙忙跑了过来,“不好了,张公公,靖安王、淮襄王在殿外求见,御前侍卫那边快要拦不住了,眼看着就要冲进寝宫来了。”
张公公吓得双腿一颤,靖安王!淮襄王!
这两位是觐帝的弟弟,幼时就开始随着几名大将南征北战,后来对觐帝登基亦颇有助益,在觐帝登基以后,数十名兄弟,非死即残,唯独这两位郡王安然无恙。
算是觐帝最亲厚的两个兄弟。
但,这两人,以前是贤王一派的人,若被知晓……
若被知晓如今觐帝的境况,那么……
张公公两眼一翻,险些就要晕了过去,被两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扶住,他才翻了翻眼睛,缓缓地睁开。
张公公顿时三步并作两步跑,伸着手急急忙忙吩咐道,“快,快,先把纱幔放下,把皇上扶正。”
“灯,对,点灯……”
寝宫内,几人顿时手忙脚乱地动了起来。
未几,寝殿的房门便被一把推了开。
两个男子威风凛凛而来,身后还跟着几个紧追在后的侍卫。
一个男子一脸络腮胡,身姿高大威猛,四方大脸,浓眉大眼,鼻直口阔,说话犹如洪钟之声,人未到声先达,“我皇兄在何处?”
是淮襄王封褚。
另一个,个头稍矮,气质相比封褚而言较为文弱,立于封褚身侧,是靖安王封广。
两个郡王抬起头来,只见寝宫内,纱幔飘扬,纱幔后面,烛火影影绰绰,映照出一男一女的轮廓出来。
女人身姿曼妙,伏在男人身上,身材凹凸有致。
看得令人有些脸红心跳。
这时,纱幔后的女子听闻到外面的动静,霎时间动作一顿,扬声道,“大胆!”
纱幔微微飘动,隐隐约约露出了于贵妃一脸的疾言厉色,那是被打扰好事的怒火。
淮襄王封褚和靖安王封广顿时互看了彼此一眼,封广微微摇了摇头。
封褚却是大步一跨,那身材着实太有分量,使得在场几人都觉得地上隐隐一晃,“皇嫂莫恼,臣弟是听闻皇兄被小人加害,心中多有不安,才特来一看。”
“那你现在可看清楚了?本宫和皇上甚好,如今,你擅闯寝宫,皇上念你忠心耿耿,也便不与你计较了,还请淮襄王自重。”
封广闻言,不动声色地拉了封褚的袖口,再次摇了摇头。
封褚不理,不退反进,又向前重重的迈了一步,“皇嫂可否让皇兄说句话,臣弟听长兄一句话方可放心,自是立刻告辞。”
“淮襄王可是觉得本宫会害皇上?”于贵妃声音一扬,怒气勃发。
这时,角落处张公公突然冒了出来,劝道,“哎呦,两位郡王,有什么要事也莫要挑在这个时候啊,来人,还不快把两位郡王请下去。”
一时之间,几个小太监一个两个地拉上了两个郡王的衣袖。
封褚素来讨厌这些娘里娘气的人,推推搡搡之间,烦躁地将袖子一挥,把几个太监扫到了地上,冷哼了一句,“皇兄,那我明日在来看你。”
说罢,和封广两人拂袖而去。
两人一走,张公公立即去关上了寝宫,跪了下来,“此番还得多亏娘娘来得及时。”
第二卷 掌中权 第八十七章
康王府内,万籁俱寂。
凉亭上,封屹拢着玄色大氅,一手执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姿态优雅。
纤尘不染的样子,观之如画。
少顷,那杯子便被他重重放了下来。
茶叶依旧还是原来的茶叶,可味道已经不是原来的味道了。
因为,陪着他的那人已经不在了,心境已然不同以往。
他的左右两侧,分别站了一人,是云清和陈武。
赵英自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听风楼的职衔,是云清取而代之。
而对于赵英消失的原因,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因此,再也没有人敢在人前或者人后,妄论凤浅晞。
“如何?”封屹眸光一转,轻飘飘地落在了云清身上。
“主子,南山那边消息传来,说皇上昏迷多时,原因不明;另一边也传来消息说,熙王已经领着下属披星戴月地赶往南山。主子,我们是否也该立刻赶去南山救驾?若是落在了后头,恐怕,这诺大的救驾之功,就怕被他人抢了,枉负主子布局多时。抢功是小,就怕皇帝有个万一,那……”
封屹指腹抚着桌沿的浮雕,眸色转冷,倏然出声,“本王不是问你这件事。”
云清霎时间一愣,不是这件事?
“那主子说的是何事?”
在云清看来,南山这剑拔弩张之势,关乎的可是天下。有什么事情,能比得上这件事情重要。
陈武待在封屹身侧伺候不少年月了,只消封屹的一个眸光,他便大知其意,急忙低声跟云清提示了两个字:“王妃。”
云清这才恍然大悟,“主子,王妃那边,听风楼和墨袖楼同时出了大批人马,暂时都没有寻到王妃踪迹。”
封屹的眼里微微猩红,似是有火苗跳动,“普天之下,墨袖楼和听风楼都找不到的地方,会在何处?”
云清看着封屹垂着的眸光,忍不住还是问道,“主子,那南山那边我们当如何?”
总不可能只找女人,不管江山吧!
当然,出于前车之鉴,这句话,云清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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