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氏怕是听到周凯要见的人是本妃而非王爷才执意如此。”驻足凝眉的柳逸云面色愈发不善,忽而转身一指刚刚黑人落脚的方向,“本妃不巧看到了些个关卡,管家不妨叫那隐在暗处的侍卫帮个忙。”
“请王妃吩咐。”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便心知肚明的管家唇角狠狠一抽,他等下得同王爷禀告一声,堂堂听风阁的探子竟然被王妃一个弱女子给瞧见了真身竟还毫无所觉,实在该罚!
而却说可怜那个莫名被责罚重新受训的探子也是暗卫的凌风压根不知他的悲催究竟所谓合来,直到很久之后方才在无意中听自家妹子当笑话同他笑谈这事,他也唯有欲哭无泪的份儿!
待到费劲周折才终于在东偏厅见到自家主子的周凯先是递上一份来自苗疆的密信,而后便忙将此来的另一个重要原因道出,却是直叫边快速浏览密信边分神听他所言的柳逸云美眸陡然一眯。
“怎么可能?前几日不都说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么?”总觉哪里不妥的柳逸云不禁细细回想当初匆忙摸了一把的脉象。
“董大公子当下并非伤口撕裂,而是这突然间的伤口奇痒难耐,若非董大将军发现及时命人点了穴还绑了起来,只怕董大公子都能将才愈合尚还粉嫩的伤口全都给抓破了去。”
“胡大夫可是有看过了?”若有所思的蹙紧了眉头的柳逸云眸光微闪,“董尉卿现在身在何处?”
“就是因为胡大夫看过后束手无策属下才担心别再出什么幺蛾子特意赶来同主子说一声的。”面色肃然凝重的周凯觑一眼自家主子方才接着道,“据闻胡大夫前脚才走,董大将军便带着董大公子去了太子府,而且是便装出行。”
“也好,太子府上现下里可是热闹得紧,有静贵妃坐镇指挥,宫里来得御医还有此前被太子请走的大夫们都在,何惧伤口恢复引发的奇痒?”不咸不淡的幽幽赞叹的柳逸云同周凯递去一记别有深意的眸光。
强行拖城中大夫参与研究南疆瘟病的是太子,其中最为得力的干将乃是董语堂,原本董语堂同太子的关系还遮遮掩掩暗中行事,但想必被逼无奈的董语堂此举不啻是将两人的关系昭示天下,纵然他董语堂千百个别扭,但却也怪不旁人。
只是当行色匆匆的周凯躬身而退,带着满腹心事的柳逸云将董尉卿的事同轩辕睿说了后,却在他脸看不到惊异只有至始至终的冷漠,美眸眨啊眨的柳逸云都不禁狐疑董尉卿身上那莫名的奇痒该不会也是被这家伙给暗算的吧?
而或许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又或者是被她那灼然审视目光所摄的轩辕睿缓和了几多神色。
“云儿莫要多想,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太子若不是存了戕害手足的心,又岂会有自食恶果?”见她柳眉始终紧蹙一团,轻叹一声的轩辕睿顿了一下方才不置可否的接着道,“更何况,如今这局势已然被他搅得浑浊不堪,若非父皇年迈更多了份慈心与仁德,太子他哪里还能如此恣意妄为。”
这也正是当下众人忧心的所在,皇上年事已高,太子刚愎自用独断专行,朝臣纵是有心扶持新主壮大,但那也得是同心同德,否则哪一日这新主登基怕是功劳不提,苦劳没有,辛辛苦苦大半生落得个树倒猢狲散家族凋零的凄凉晚景实在不值。
更何况,虽然皇上子嗣稀薄,有所建树者除却重伤后不良于行同龙椅无缘的轩辕睿也还有被世人敬重为贤王的轩辕恒,所以纵然三年前以立贤立长,轩辕凛被册封为太子,但却少有建树,以至于近期急功近利到令人无法苟同的地步。
越想越通透了的柳逸云不禁暗自苦笑,原来她前世不知不觉间竟然帮着太子筹谋了天下,稳固了岌岌可危的皇位,但却终是逃不过飞鸟尽良弓藏的悲剧。
而重生后她一直收敛锋芒韬光养晦,同轩辕凛与柳茹莹百般周旋,为的不过是希冀有所准备羽翼丰满些也好能有以一击必胜的把握,然却是不想,在她的踌躇满志间,始终默默相伴的轩辕睿竟然同她心有灵犀。
将她神色流转间的愉悦之色看在眼中的轩辕睿剑眉微动,“云儿放心,四哥已传消息来,他悄悄带入宫的大夫暗中替父皇探过脉象了,父皇只是体质虚寒,加之急火攻心才引发的昏厥,醒来后辅以汤药与针灸不日便能好转。”
“哦?真的?”柳眉高挑的柳逸云略发怀疑,“那此前田七干嘛那么么?”
总不至于是说来混淆视听好趁机捞银子的吧?
想想都觉寒毛乍起的柳逸云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温热的茶水。
“事出必有因,此事还是待田七同你细说的好。”同她相视凝眉的轩辕睿蓦然的转移话题道,“云儿的好料效果奇佳。”
呃?被他那无厘头的一句赞叹混淆了视听的柳逸云眼底一片茫然。
“据闻南疆与苗疆甚至就连西凉都有怪病扩散,四哥有意亲自南下督办,云儿可否为四哥提早准备足够的好料备用?”
瞧他说的云淡风轻的,唇角狠狠一抽的柳逸云不禁无力扶额,幽幽的看着他。
“我说王爷大人呐。”
“嗯?”听着同田七那贪财时一般无二的语气,薄唇紧密的轩辕睿瞬也不瞬的盯着她。
“好料可都是要花银子的哎,王爷你用用一点无妨。”况且多数还是为她办事,他不收她好处费她都心满意足了,“但若是四哥所用,少了还罢,听王爷这口气怕是没那么简单啊。”
“银子四哥定然不会缺了云儿的,况且四哥若南下定是奉命而行,所花费用自然都是有人给报销的。”
“嗯嗯,听着不错,改日四哥来了商议一下他都想要什么,我都帮他包了。”巧笑嫣然的柳逸云很是豪爽的素手一扬。
“贪心可以,但记得别太过分叫四哥为难。”深知她脾性的轩辕睿忍不住提醒道。
“这个可就是不一定了……”同他相视但笑的柳逸云意味深长的拉着长长的音调。
“……”顿时唇角微僵的轩辕睿暗自感叹,若非田七那个家伙正巧不在,他才不会轻易允了这事。
“……我尽力。”将他神色流转间的阴郁之色看在眼中的柳逸云从善如流的转了弯儿讪讪道,“不过,四哥怎么这个时候想起抢太子早就请了旨都已经开始着手的南疆这事了?”
“太子自掘坟墓将自己放倒,南疆这等大事岂能耽搁?那可是我大楚数十万将士的性命,焉能叫太子拿来作筏子。”面色肃然凝重的轩辕睿轻叹一声,“更何况四哥此去还另有目的。”
另有目的?
忽而抓住了脑海中那抹一闪而过的灵光,唇角弯弯的柳逸云嫣然一笑,想来定是安平侯的迟迟不归令轩辕恒心神不定了,况且那件事他需得亲自同安平侯负荆请罪去。
“说到南疆,田七昨日已直接在苗疆口岸登陆了,王爷可有收到什么消息?”见他眸光愈发深远,想也知他忧心所为何事的柳逸云将自袖口取出的密信递给他,“如若这是王爷同田七早有谋划的计策还就罢了,但若真的是刚一抵达便中了招,只怕那边疫情业已失控,四哥究竟要不要南下还需仔细斟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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