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洌儿含笑点头,梅姨将药盒呈上,在戚老爷正要伸手接时,却又将手一缩收回了,戚老爷不觉有些怒,掉头向苏洌儿道,“杨夫人,这是怎么说?”
苏洌儿秀眉微颦,欲笑不笑的看着戚老爷,神情淡定的坐下,淡淡道,“戚老爷,你拿妾身调味儿呢?”
戚老爷皱眉,“这是什么话,但凡你要求的,我都按你的意思做了,那杨家大少爷,眼见着就要人头落地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我当然不满意,”苏洌儿腾的站起,向戚老爷咬牙道,“我要的,可是杨家满门的命,”说到这儿,她似笑不笑,“戚老爷,你难道不想杨家人早些死光了,你好接手他杨家的家产么?”
戚老爷似被苏洌儿的满脸狰狞给吓到,他脸色惊了一惊,不由道,“杨夫人,在小却不知道,原来杨夫人要的是杨家满门的命,可是难道,这杨家的满门,就正也是你杨夫人家的满门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苏洌儿顿时哈哈大笑起来,道,“若不是为了要他杨家满门的命,我苏洌儿会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当妾?”她转身,看向戚老爷森森冷笑,“戚老爷,好奇心太重,对你没有好处,你只要记住,杨家满门一死,他家的财富就尽归你戚氏囊中就好,别的什么都别问。”
说话间,苏洌儿伸手从梅姨的手里接过药匣子,对戚老爷道,“这个盒子里的药,够戚老爷用一个月的了,只是若这一个月里,洌儿再见不到事情有进展,那时洌儿也就不会再来烦扰戚老爷,而戚老爷财力鼎盛,想要这个药,亦自然是用不着再求洌儿的了,对吗?”
戚老爷一把将装药的匣子接了过去,道,“杨夫人请放心,不才在下一定鼎力相帮,只请杨夫人亦不要失言,杨家的家产到时戚某只取一半,只请杨夫人定时的将此药给戚某备好。”
苏洌儿露出满意的笑,“戚老爷放心,但得我大仇得报,那时洌儿定当以毕生之力答谢戚老爷相帮之恩,一世为戚老爷炼药。”
戚老爷露出放心的笑,“如此,戚某就放心了。”
听了戚老爷的话,苏洌儿和梅姨对看一眼,含笑道别而去。
回到杨府不过三五日,果然形势急转直下,知府将之前所收受杨家的银钱礼物等一夜送回,再见时,就已是铁面无私的包公样儿了,只是一声令下,杨清和,杨浩诚瞬间全都被扣上了欺君之君,下在了知府大牢里,而杨家留下的女眷们这下又惊又慌,一时全都塌了天般的呼天抢地,奈何无人听无人问,杨家上下奴仆眼见主子遭了殃,性命随时不保,就有那无良的,立时就变了脸,或暗偷明抢主子的财物,或连夜消失,各奔了自己的前程去了。
杨府里一时萧索无限,二姨娘三姨娘纵然平日里要强,此时除了哭,也没有别的办法,唯有苏洌儿尚冷静的样子,于是二人齐来求苏洌儿想办法,苏洌儿颦着眉说,“真真是平白的落下这塌天的大祸下来,都是伴君如伴虎,皇商是伺候皇上家的差事儿,得意了自然风光无限,可是一个不慎就会……,唉,只是我那时劝老爷时,老爷哪里肯听呢。”
三姨娘一双眼只差点要哭得瞎了,她握着苏洌儿的手,哀哀求道,“五妹妹,你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如今咱们家里,疯的疯,病的病,但凡能拿主意的,全都下了监牢,就那还在京城的三少爷,如今也不知道是不是一样儿的下场了呢,我和你二姐姐如今全没了主意,就只能指望你帮着想办法了啊。”
苏洌儿扶起三姨娘,想了想才迟疑的道,“如此,也没有别的办法了,依旧还是拿银子去砸,不求能免了罪,只要能保得住命,就算是倾家荡产,也算值得了。”
三姨娘和二姨娘慌忙点头,“五妹说的极是。”
于是苏洌儿就命唤来管家,借机将杨家的剩余产业全都清点了个遍,她暗自留心,却依旧不见她苏家产业的踪迹,心下纳罕,幸而此时她终于可以明挑了问了,于是向管家道,“当年苏家满门灭亡,我听老爷说,那时大家都在趁火打劫,借机收拢苏家的产业,咱们家收了苏家那时几家生意的?”
管家却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回道,“回五夫人,当年苏家满门一夜惨死,产业随即下落不明,或者真的是有人对苏家产业心怀不轨,然而老爷说了,苏家人死得蹊跷,他家的产业再有油水,咱们也不能沾,省得惹一个不干净在自己身上,左右苏家已经没有人了,以后江南是咱们杨家独大,那钱还没有咱们的赚么,是以,咱们杨家,从来没有染指苏家的一片瓦的。”
“怎么,是这样的么?”苏洌儿顿时心里一跳,她放下账簿,脑子里纷乱一片,总觉得心里有一股深浓的不安,在心里不停的翻滚,久久不去。
那管家见苏洌儿发愣,他吃不准这个主子在想什么,留又不好留,退又不好退,只好垂手在一边站着,许久,苏洌儿才强自回了神,她看了管家的样子,当下也不说什么,随手将账本捡起一本翻来看,就在此时,那管家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对了,五夫人,老爷单独造了一本账册,将几间利润丰厚的铺子放在了里面,昨儿个奴才去牢里打点时,老爷命小的将那个账册交给五夫人您呢。”
(这几天病得差点儿死了,高烧,头疼,咳嗽,所有的不舒服一股脑儿的堆上来,又不敢去医院怕被隔离,那个后宫还是死逼着自己更的,妻妾算是恢复更新了,这个月结局应该没有问题,虽然情节上急了点儿,但是拖了一年多,也不想再往细里写了,太对不起大家,真的对不起。)
正文 树倒猢狲散(二)
“账册,什么账册?”苏洌儿一听是账册,而且还是利润比较丰厚的几个铺子,顿时牵动了她的神经,她想,这个账册里记载的,会不会就是她苏家的东西呢?
然而当管家将那本账册交给苏洌儿后,苏洌儿翻看许久,亦没有发现它们和之前她在父亲的账册上看到的生意有什么关系的,她心中生闷,却又奇怪,将账册放下,她向管家问道,“老爷为什么要你将这本账册交给我,又为什么要单单将这几个铺子另外造帐呢,”她看着桌子上的帐册,疑惑道,“难道,这几间铺子有什么不同?”
管家却摇头,“回五夫人,老爷并没有特别交代,只说要在账册后面的夹层里,给五夫人留了话的。”
“哦,是么?”苏洌儿忙将账册下面的封皮夹层打开,只见里面果然有极薄的一张纸,她取出来一看,却见上面赫然写着,“这账册上所造物产房屋,尽归杨苏氏洌儿所有,杨宅上下男女,皆不得与其相争。”
附在后面的,是交代那几家铺子的房契等物的地方,苏洌儿按那上面说的,果然在书架后面的一个小夹层里,找到一个小匣子,打开匣子,里面正是这几间铺子房屋的契据,契据的下面静静的躺着一封信,上面极清晰的写着,“洌儿亲启。”
苏洌儿心中疑惑,打开看时,脸色却慢慢的变了,读到最后,只觉得身子慢慢的发颤,双手抖动哆嗦着,眼里有大滴的泪滴在了那封信上,只将上面洇得仿佛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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