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清和午膳时果然回来了,梅姨依着苏洌儿的意思拦道,“老爷轻着些,小姐直嚷着手疼,好容易睡着了,快别吵醒了她。”
杨清和不由紧张,“手疼得厉害么?嗯,这张半药竟是个没本事的,明儿来了,定叫他吃板子。”
梅姨拉了他在外面坐下,边安排他用膳边道,“老爷的性子也忒急了,俗话道,病去如抽丝,这皮肉上的伤痛也是一样的事儿,急不得的。”
杨清和只“哼”了一声,也不说什么,可是面对满桌子的菜,他哪里有胃口,不过草草的吃几口,抬头才发现,梅姨还站在身边欲言又止的样子,忙道,“嗯,梅姨,你有事么?”
梅姨忙道,“是的,奴婢想着,我家小姐这次算是得罪夫人了,这以后见了,可怎么好?”
杨清和忙笑道,“你放心,我上次已经说了,以后洌儿不用去前面请安站规矩,日常里又只在书房里呆着,总不见她就是了。”
梅姨依旧忐忑,“老爷在家里还好,可若是哪天出个远门儿离个几日的,她总是大夫人,那时她想将小姐怎么样,小姐又哪里能违抗得了,老爷只看昨日就知道了。”
她的话让杨清和一噎,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声,这才道,“梅姨有什么主意不成?”
梅姨忙笑道,“我倒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不过是妇人之见,嗯,老爷若是不怪责,我就说给老爷听听,好不好,老爷别笑奴婢。”
“你说?”
“奴婢想着,若是老爷以后出远门儿了,不如就带着我家小姐一起去,嗯,若是不方便的话,那就当着大夫人等人的面,让大少爷暂时替老爷当家,不许大夫人欺负我家小姐,有这样一个护身符在,不管老爷在不在,奴婢也放心,”说到这里,她已是落下泪来,“不瞒老爷您说,昨儿个看见我家小姐那浑身是血的样子,奴婢死的心都有了。”
她的话分明听在杨清和的耳里,分明就是指杨清和没有照顾好苏洌儿,并且,情况也确实是她说的那样,昨天杨清和才离了一会儿,苏洌儿就出了那么大的事,于情于理,梅姨都担忧的对。
然而杨清和却皱起了眉头,自己出远门带着苏洌儿不是不可以,可是苏洌儿的身子向来薄弱,如何经得起跋山涉水,而让杨浩宇暂时替自己当家就更是不可能,这个家将来是浩天的,姚芝兰有一句话说得对,这个家不能乱了纲常,若那时让杨浩宇接替自己当家,虽然是偶然的,然而只怕就会为将来埋下祸根,这是万万不可行的。
(今天太困了,就先更一章吧,剩下一章27号下午补上,已经写了一半了其实,就是因为困,下面那一半无论如何写不出来了,呜呜。)
正文 夜半惊魂(一)
梅姨像是并不意外杨清和的犹豫,她似是有意似是无意的道,“唉,从来红颜多薄命,纵然我家小姐这样冰雪聪明的人,到头来依旧还是居于人下,任人欺凌,不知道哪一天,这条小命就没有了,”说着,又呜呜咽咽的伤心不已,又道,“我只恨自己不是那神仙菩萨,不然我将小姐周围设个金甲神人,任他是谁也动不了我家小姐,该有多好。”
杨清和只觉得头疼,见她这样一说,忙道,“也好,我就依了你,若我不在家里时,我会很明白的告诉大夫人,洌儿住在书房里一直到我回来,书房是杨府禁地,她就算是大夫人,没有我的话也不敢进去一步。”
“当真?”梅姨顿时惊喜万分,她说这些话其实是她自己在自作主张,并不是苏洌儿的意思,原本只是想着,讨杨清和一个准话,以后他不在府里时,或带了小姐一起出去,或让杨浩宇掌了府里的权,而杨浩宇对小姐的心意她早看出来了,那时大夫人要为难小姐时,他定会护着小姐。
并且,这里面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事,那就是,好让小姐趁机把握了杨浩宇,并借机打听苏家的那些财产的下落。
而杨清和老奸巨猾,若他在,多有不遍。
可是梅姨万没有想到,这个老狐狸竟然对她们半点戒心也没有,竟然可以让苏洌儿在他出府时,一直住在书房里,如此,可不是天助我也!
到了晚上,梅姨将此事告诉苏洌儿时,苏洌儿也大是欢喜,笑道,“好了,嗯,我如今就只盼着手上的伤快些好。”
说盼着伤好,却也真的快,鬼医的药膏实在不是等闲之屋,半个月后,苏洌儿手指上的夹伤以及额头上,手臂上猫咪抓的伤痕,已经全都好了,连疤痕亦不见一个。
杨清和欢喜,只当是张半药的神奇,将张半药大大的赏赐了一番,张半药看了苏洌儿的手后,大是吃惊,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出,自己的医术几时竟变得这样好了?
苏洌儿伤势好后,继续陪杨清和进书房学看帐,这一次异常顺利,从姚芝兰到二姨娘们,没有一个再敢说半句话,事实上,姚芝兰自从那日离开凤栖苑以后,一进养鹤堂就躺下了,每日里昏昏沉沉,虽是汤药不断,却总是不见好。
这一日,夜已三更了,姚芝兰尚大瞪着眼睛木木的看着床顶,养鹤堂内外寂静一片,从她病倒后,杨清和就来过一次,见了也不过淡淡的几句,也就去了,而她竟然已不再觉得伤心,除了睡就是发呆,竟是安静的很。
府里的内事暂时交给了二姨娘打理,二姨娘是个谨慎的人,有什么事了,也绝不肯越过姚芝兰去,都会来问问,而姚芝兰自然是无心理这些,二姨娘往往也只是坐一会儿,说几句话,姚芝兰有听没有听的,过后了,二姨娘也就去了,到底还是得她自己拿主意。
银姑死后,姚芝兰的反映并没有如旁人想象的那般激烈,在下人们将此事禀告于她时,她甚至连眼珠儿都没有转一下,竟像是和自己毫无关系般的。
然而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她有多么恨毒了凤栖苑的那个女人,她只后悔自己太过轻率,恨自己太沉不住气了,在杨清和提出让那个狐狸精进书房时,她就应该引起警觉,她就应该知道,这个女人对于杨清和已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妾室怎么简单,要对付她,只能在暗地里悄无声息的行动。
对于银姑的死,她更是痛悔万分,她是她从小儿就在身边伺候的,情分之深厚,常人难想,要不是那一天自己太过伤心难过,要不是她以为杨清和心里多少对自己还有夫妻情分,她无论如何不会任由银姑挨打,她压根儿不会想到,她的银姑竟然会被活生生打死。
“苏洌儿,苏洌儿……,”她面孔狰狞着低吼,揪着被子的双手一用力,就听“哧,”的一声,宝蓝色金线描花的丝缎被面生生被撕裂。
就在这时,她突然听见寝室外面有着轻微的脚步声,窸窸窣窣的直向她的房门口而来,她刚刚习惯性的想问,“是银姑吗?”就猛然想起银姑已经死了,她顿时头皮一紧,脱口问道,“是谁?”
外面的声音像是停了下,随即又继续窸窸窣窣的过来,此时已是三更时分,伺候的丫鬟婆子们早该歇下了,姚芝兰想不出会是谁这个时候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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