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笑道:“就你心思多,罢了,今儿就穿这个吧”
夏悠琴自上前伺候她穿上不提。
吩咐春纤守着屋子,素云看着福惠,秋月则带上夏悠琴,一齐踏雪往上房行去。
待到了上房,人已经齐了,便一齐出了内院,上了雍王府的马车。一路行来,只见坊间彩绸不断,又因新年刚过,还没有出正月,街道上都是些灯坊灯棚等,锦绮相错,锦绣相连,热闹的紧。
夏悠琴见了,因笑道:“倘或小阿哥见了街上这般热闹,只怕也闹着要出门玩儿了。”
秋月笑道:“难为那皮猴儿冬天都被拘在府上,可算是闷坏了。罢了,上元节那儿同爷说说,带他出门玩半个时辰。”
“主子这心虽是好的,只怕爷不会同意。小阿哥的身子好容易有点起色,还是莫要吹风的好。十五那日夜晚虽热闹,但街上人来人往的,冲撞了小阿哥倒更是不妥。”夏悠琴劝道。
秋月叹了一口气,道:“是我得陇望蜀了。”却更为福惠心疼,长这么大,都没上街玩过。冬季天寒地冻,自然要去温泉庄子上休养,夏季又怕他过了暑期,自然要去园子里避暑。春秋换季时节也常常因这样或那样的杂事抽不出空来。
如是这般想着,秋月更坚定了待天气好转些,便要带福惠出门游玩踏青之事。
一时,马车到了宫门外,秋月嘱咐了悠琴几句,便和着乌喇那拉氏、李氏母子、钮祜禄氏和弘历等人,在太监、宫女的伺候下,上了宫内的马车,往永和宫行去。
到了永和宫门口,又遇上胤祥的福晋兆佳氏一行人,自然一同前往。待秋月一行人行礼问安后,德妃吩咐宫女道:“快给主子们赐坐。”
旋即又笑道“你们也是的,也不说常来看看母妃,是不是嫌母妃老了,啰嗦了。”乌喇那拉氏和兆佳氏分别在德妃左右两侧坐了,听了这话,乌喇那拉氏忙赔笑道:“媳妇怎么敢,只是这段时间府内事多,这才耽搁了给额娘请安。”
十三福晋兆佳氏也笑道:“四嫂说的对,只怕媳妇们常来叨扰额娘,倒让额娘费心,就是我们的不孝了。”
秋月在乌喇那拉氏下首的黑漆描金龙凤纹绣墩上坐着,垂头眼光鼻鼻观心的听着乌喇那拉氏和兆佳氏奉承德妃。反正她们才是她正经的媳妇,在德妃面前,哪有她们小妾说话的份儿。
只是看着眼前容貌秀丽的妇人,心里不是不感叹,宫里的人都是保养的高手,她进府也快十年了,德妃却还是当年秋月初次见她时的模样。
李氏可不想让乌喇那拉氏她们完全抢了风头,也忙赔笑道:“弘时阿哥在府时也常常念叨着娘娘,要给娘娘请安呢”
说话间,身着皇孙朝服的弘时,从椅子上起身,行至德妃跟前礼请安道:“孙儿弘时请玛麽大安,玛麽吉祥。”待弘时请安过后,董鄂氏自然又向德妃请安了一次。
德妃瞧了弘时,又瞧了董鄂氏,叹道:“一转眼,弘时也长大成人了,这桩婚事还是我指的,想当年你尚在襁褓时,本宫还抱过你呢。”
兆佳氏笑道:“额娘可还是一如往昔,像雨柔第一次见额娘时候的样子。”
德妃复又和兆佳氏调笑了几句,对站在一旁的弘历招手道:“这是弘历吧,上来让玛麽仔细瞧瞧。”
弘历也像弘时一样,行至德妃跟前礼请安道:“孙儿弘历请玛麽大安,玛麽吉祥。”然后才走到德妃跟前,让她瞧个分明。
德妃细细瞧了他的模样,见弘历浓眉大眼,并不像胤禛,倒有八分像钮祜禄氏,观之可亲,不由笑道:“果真是一副好相貌好性子,难怪皇上多次在我面前夸赞弘历。”
说完,对末首坐着的钮祜禄氏笑道:“你是个有福的。”
钮祜禄氏忙起身道:“娘娘言重了,婢妾惶恐。”
德妃对她谦卑的性子更为满意,又见秋月淡淡的坐着,并不奉承她。又想起自她进王府后,就得胤禛专宠,感觉像是儿子被她抢走了,不免对秋月又不喜了几分,遂对秋月道:“年氏你和钮祜禄氏换个座位,我们娘俩也好说话。”
秋月起身,对德妃福身恭敬道:“是。”便和钮祜禄氏换了个位置,坐到了末首处。
弘历心下一痛,只觉得秋月换的不是座位,而是尊严,不免心里对德妃有些悒郁不忿之意。
他从小和钮祜禄氏的母子关系并不算太亲厚,每每和他的亲额娘相见,钮祜禄氏总是让他好生读书,这样才能得到阿玛的关心。而年氏,却是实实在在亲手照顾过他的,和他一起玩闹,相比于钮祜禄氏,他倒更希望秋月好。
秋月毕竟来自现代,并不纠结于这些细枝末节,倒是一脸坦然。
这倒让德妃对她高看了几分,虽仍然不喜她那性子,倒也没那么流于表面。细细问了福惠的身体情况,又赏了她一些御用的食材,也算是对秋月的一点儿补偿了。
又因康熙对弘历多又夸赞,德妃自然将大半心思放在他的身上,倒冷落了李氏、弘时、秋月等人。
正说着话儿,外间又太监报:“十四福晋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听见胤祯的福晋和儿子们过来了,忙喜笑颜开的让他们都进来了。
除了德妃,坐着的众人复又纷纷起身,接下来又是好一阵见礼问安。
胤祯的子嗣甚多,德妃到底宠幺子多些,便将胤禛一府的人丢开,招了胤祯的儿子上前,细细打量询问。
见了酷似胤祯的孙辈们,又是一阵淌眼抹泪,众人复又劝慰不已。
十四福晋也不敢多说,忙在一旁劝慰,德妃自个也知道十四当将军是皇上对他的重视,只不过见孙子们都在,又是大好的日子,难免有些思念远在边关的幼子。
一时众人劝解,自然慢慢缓了过来,
正说着闲话,外间又传来太监的声音:“四爷到。”传话间,胤禛就进了屋来。
待胤禛行礼问安后,德妃笑道:“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怕我为难你的媳妇儿?”
胤禛又行了一礼,恭敬道:“伺候额娘是她们的本分,儿子不敢。”
瞧他那样,德妃对乌喇那拉氏笑道:“这老四就是这么个冷性子,也亏得你伺候他多年。”说完,又对乌喇那拉氏下首的钮祜禄氏道,“你生了弘历,也是个有福的。”
胤禛自打进了屋子就瞧见秋月坐在李氏下首处,又见乌喇那拉氏和钮祜禄氏在德妃面前凑趣,心里闪过不喜,微蹙眉头:年氏就是这个直性子,不及这些女人会捧人高兴,自然不得额娘欢心。
秋月可不知胤禛如何想,却只知道为人媳者在婆婆面前,可不能得到丈夫过多的关爱,不然被穿小鞋的机会更多。因此也只垂着眼睑,一副漠然柔顺的姿态看着面前母慈媳孝的场面。
正说着话儿,德妃近身伺候的云素姑姑进来禀道:“娘娘,午饭已经备好了,可是现在就要用了。”
“好容易人这么齐全一会,见你们都在,一时高兴,不免多说了几句,竟忘了时辰。”边说着,边摇头笑道,“可见我这是老了,不中用啰。得,也不啰嗦了,摆饭吧,可别饿坏了我的几个小乖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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