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记事_绯毓【完结】(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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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番请安见礼,年夫人知秋月不能在年府多待,便只让小辈们见了礼,秋月又让春纤给各个小辈见面礼,便让他们散了。

  因今儿给德妃请安,穿着便较为正式,一套富贵竹绛红色镶金边的旗装,外罩浅绿色镶黑边绣金纹小马褂。

  富贵竹的清雅,更衬得秋月容貌清丽,一双秋水翦瞳,直透人的心底。

  见屋里只剩下她和秋月二人,年夫人细细打量秋月一番,这才叹道:“四阿哥越发受皇上的宠爱了,京里都传言钮祜禄氏水涨船高,你要失宠了。额娘听了这传言,虽忧心不已,但你如今有了福儿,王爷看在福儿的面子上也不会亏待你,因而额娘就没有去王府看你。如今见你仍然像从前那般,额娘这才真正放心了。”

  听了这话,在想起年夫人从前在潭柘寺的言语,这才真正明白她的苦心。

  这京城的水究竟有多深,那些个流言蜚语传的多迅速,有多害人,她算是明白了。

  难怪说这女人只有生了孩子,才算真正的在府里站住了脚

  就像现在这般,无论流言蜚语如何,只要她有福惠,那些人传的也不至于太厉害。毕竟雍亲王子嗣至少,可是京里有名的。

  秋月劝道:“额娘放心,女儿和福儿过的极好。额娘年岁渐渐大了,女儿不能再身旁伺候,本就是不孝,倘或再让额娘担忧,女儿真的是难辞其咎了。”

  年夫人用帕子抹了抹眼睛,“你从小就是个孝顺的,可怜你小小年纪,吃那些苦药不说,现在福儿也要重走你的旧路。每当想到这里,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就苦啊都怪额娘,若当时额娘没这么疏忽,不该觉得已经有了你大哥和二哥,她们应该都收敛了,你也不会吃这么多苦。”

  “额娘,这也不是您的错。事情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您也放宽些心。虽说从小喝药喝到大,可女儿现在不是好好的吗。福儿定会像女儿这般平平安安长大的,到时候还要给您生曾孙儿呢?”秋月劝道。

  老人不久最喜儿孙满堂,四世同堂之类的。说起福惠,年夫人也有了笑意,“福儿可还是那么调皮,吵你吵的不停。”

  秋月叹道:“可调皮了,昨儿还拿着爷给他做的小弓箭打猎呢,闹得整个周边几个院子鸡犬不宁的,也亏得爷还这么宠着她。”

  福惠五官酷似秋月,年夫人爱屋及乌,对他也宠的很,闻言笑道:“都是随了你的性子,尧儿这么傲的一个人,府里谁不怕他,便是现在他的几个孩儿见了他也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也独独只有你,不仅不怕他,还对他呼来喝去的。倒也奇了,尧儿对别人都是不耐的很,却对你百依百顺的,这福儿可不就是随了你的性子。”

  “哪有,女儿小时候可是懂事的很,哪里像那个天魔星,搅得我鸡犬不宁的。”秋月嗔道。

  “哦,那是哪个冬日里巴巴缠着她二哥,那么冷的天在亭子里煮茶赏雪来着,是哪个让他二哥去猎鹿,在厨房里烤生鹿肉吃,后来病了一月有余的。”

  秋月想起从前的那些事儿,倒也颇为怅然,“忆起前世,女儿倒觉得在家里的时光,是女儿最开心,最没有烦恼的日子了。”

  年夫人听了这话,忙问道:“怎么了,可是德妃娘娘说了什么?”

  秋月看着年夫人关切的眸子,心里却想着:年夫人虽见识的多,到底只是内宅的女子,不知局势,若贸然说了,倒凭白让她担心,不如不说。

  拿定主意,秋月便笑道:“德妃娘娘倒没有说什么,只是单独将钮祜禄氏留在了宫里,只怕是有什么私密的话要说。”

  年夫人听了这话,心里倒是一惊,这宫里人做事,向来都是别有深意的。忙问道:“可是因皇上亲眼,王爷有意立四阿哥为世子,所以德妃娘娘才单独将钮祜禄氏留了下来。”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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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百三十二章 怒火

  听了年夫人这话,秋月倒是明了几分。

  康熙已经封了几个孙子为世子,眼下又对弘历亲眼有加,已经让京里流言四起了。德妃在此关头独独留下钮祜禄氏,若说其中没有深意,只怕谁也不信的。

  只是,这其中的深意,应该除了让钮祜禄氏争之外,只怕另有一层含义吧

  秋月眼里闪过一丝嘲弄,这人心都是偏的,普通人家都有因父母偏爱幺子,兄弟阋( xì )墙之事,何况这皇家。

  德妃虽是胤禛额娘,到底却是全心全意为胤祯打算的。

  胤禛,不过是她万不得已的选择罢了。

  至少胤禛当皇帝,比其他人要好。

  清朝以孝治天下,对孝道颇为推崇,胤禛当皇帝后,就冲德妃是其生母,他也不敢亏待她。

  倘或坐上皇位的是他人,那德妃的日子可没她亲生日子当皇帝好过了。

  秋月正是想通了这点,才觉得讽刺。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便是生生母子,也不外如是

  倘或钮祜禄氏听了德妃的话,去争那世子之位,引的雍王府后院起火。即便弘历没有被封世子,却是和钮祜禄氏杠上了,亦会将弘历看做眼中钉。

  两方相斗,最后伤害的,必然是胤禛。

  都是他的子嗣,他宠爱福惠,看重弘历。两个儿子根本就不是按照一种模式在教育,争斗中无论伤了哪个,痛苦的也只有他。

  想道这里,秋月对年夫人道:“额娘怎么也跟着京里的那起子人,人云亦云了起来。这世子,可是皇上钦命的,在旨意没下来前,便是娘娘也不会知道。娘娘不过是见弘历这段日子得皇上宠爱,这才将钮祜禄氏留在宫里,和她说说皇上的避讳,让弘历伺候好皇上罢了。”

  年夫人犹疑道:“可我这心里……”

  秋月笑道:“额娘可是糊涂了,二哥现在可圣眷正浓,西藏战事也正吃紧,皇上可不会在这个当头立谁为世子。不然,岂不是寒了咱们年府的心。再者,这未来的事谁又知道呢,福儿年岁小,身子骨也没他几个哥哥好,加上爷又宠着他,我正愁怎么将府里那些小人的眼光从他身上挪开呢。现在弘历得皇上宠爱,爷宠爱福儿这事也不算扎眼了,我这心也就落了一落。”

  顿了顿,秋月意味深长道:“福儿现在也不过才四岁,这往后的日子,可还长着呢。有二哥在,有年家在,福儿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平平安安的长大。”

  年夫人想着钮祜禄氏的父亲不过是京里的一个小小四品京官,能给弘历什么支持,因笑道:“还是月儿聪敏,倒是额娘糊涂了。”

  秋月见她不再纠结这个事情,又想起方才在街上遇到的事情,因问道:“方才女儿在街上遇见一妇人,和女人倒有七、八分相似,额娘也知道女儿不大出门,可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她与咱们年家可有什么瓜葛。”

  年夫人闻言,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你若问起别人额娘可能不知,不过那个女人,额娘倒是知道的。你放心,她和咱们年府没一丝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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