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缠绵,两人相顾无言。
但此刻,都能静静感受到一种别样微妙的情感。
看着秋月缱绻的目光,胤禛终是有些不适,撇过眼神,打破沉寂,淡淡道:“时辰不早了,你也该用药了。”
说罢,唤了夏悠琴进来伺候。
药早已备好,一时秋月用了药,喝药的功夫,早有宫女燃灯,搬几,摆好的饭菜。
秋月看了看,不过是简单几样家常菜,并一碗稠稠的稀饭,在春纤的伺候下简单用了几口饭,宫女训练有素的收拾好残羹冷炙,便迅速离开了屋子。
一时,屋里又只剩下两人。
胤禛端坐在炕上,秋月斜倚在床榻前,又是一阵无言。
似乎很久没见了,亦很久没相处了,竟有些许陌生之感。
秋月有些呆愣的想着,却听胤禛道:“身子可还好,可有什么不适?”
秋月也不言语,只摇了摇头,眯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可是累了?”
秋月又摇了摇头,想了想,歪着头问道:“福儿怎么样?”
“你放心,他无事,你该多顾着点自个身子。”胤禛抬起头,淡淡瞥了她一眼。
两人这般相处模式,真真是亲极反疏了。
胤禛原本就不是多话之人,从前两人一起,也是秋月寻了话头,两人又心无芥蒂,自然相处融洽。
如今两人冷战许久,陡然间见了面,秋月又不答话,胤禛也不多话,场面自然就冷了下来。
服了药剂,用了饭食,身子便有些乏了。可因刚睡醒,人的精神倒不错,只懒懒的不想说话。秋月便歪着头,只拿眼睛打量胤禛。
脸似乎更消瘦了,想着前段时间小林子说“皇上没好生用饭”之类的话,不由问道:“皇上可用了午膳?”
声音软软的,没有气力,听在胤禛心上,却是一软,径自起身在秋月身边坐了,捏住她的下颚,“以后不要好朕置气了,白白坏了身子,何苦来。”
因生病,本就纤瘦的脸颊更是消瘦,显得一双眼睛更大。
秋月眨了眨眼,似乎有些疑惑,歪着头想了想,这才点了点头。
看着她有些呆愣乖巧的样子,心里失而复得的喜悦让他昏了心神,低头慢慢凑了过去,冰凉的唇映在秋月略显淡薄的唇畔上,起先是轻触,然后是轻啄,最后才辗转起来。
秋月抓着胤禛衣袖,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间就变成这个样子了,方才不是还在说福儿的事么?
察觉到她的失神,胤禛在她的唇上啃了两下,这才在她耳畔道:“在想什么?”
“想你。”秋月被吻得迷迷糊糊,混沌间答道。
闻言,胤禛又在已经变得娇嫩的唇上嘬了两下,这才放开她。
“以后别在和朕置气了,这段日子,朕累的很。”胤禛在她耳畔低语道,熟悉的气息包裹着秋月,只觉得一阵安心,人也恹恹的倚在胤禛的怀里。
一时,两人都没说话,只有漏滴静静的声音和窗外飘舞的雪花,不知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秋月睡了过去。
见她歇下,胤禛将她安置在软枕上,又到隔壁陪福惠用了饭,父子俩说了会子话,逗趣了一会儿,后来福惠歇下,他才回了秋月这边批阅奏章。
雍正元年封赏有功之臣,隆科多加太保,年羹尧封三等公加太保,年遐龄加尚书衔,十三阿哥的庶长子封了固山贝子,是皇侄中除弘哲之外,第一个封爵的阿哥。
而此次六阿哥落水事件后,年羹尧不仅被授予二等公头衔,而且还免了四川与陕西两省在康熙六十年以前未归还朝廷的钱粮。
自胤禛登基以来,对钱粮亏空一事尤为重视。而就在各省都在都清查亏空之时,陕西、四川官员,却得以幸免。
这,说明了什么。
虽名义上是说兴兵以来,累两省地方甚多。
然,只要在朝堂修炼过两年的人都能看出来,这份恩典,只为一人之故。
比起封公晋爵这样的恩宠,减免两省钱粮之事,却是太过了,让人心里嘀咕的同时,亦不免有些眼红。
而曹雪芹所在的江南曹家,就是在这次事件中收到牵连打击,最后一蹶不振。
曹家从此日渐衰微。
现在,年家外有年希尧、年羹尧两位封疆大吏,内有登上贵妃之位的年氏。
年家隆起之势,锐不可当。
雍正对年氏一门的隆宠,满朝皆知。
无人敢对其锋芒。
这些朝堂政事,秋月自是不知。
因二人病者,胤禛又下令在两人病愈之前,不许任何人探望,因此母子二人只得被拘在翊坤宫这一隅之地。
幸而外头寒冬,倒也无甚好看玩耍之物。
待二人病好彻底之事,隆冬已去,又是一年春暖花开时。
第二百九十二章 巅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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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刚用过午饭,福惠在隔壁暖间写着大字,秋月歪在炕塌上看着闲书话本。
新换上的银红撒花帘子被掀起,春纤进来禀道:“主子,谦嫔娘娘求见。
谦嫔刘氏,原本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就因为救了六皇子福惠,便在短短几个月之内,由贵人升到了嫔位。
秋月放下书,笑道:”快请她进来。”
“是。”很快那刘氏便被领了进来。
刘静雅踏入内室,来不及打量屋里的陈设,便请安行礼道:“给贵妃娘娘请安。”
秋月起身下榻,亲自扶了她起来,笑道:“快快起来,姐妹之间,何必如此多礼。早就想请你过来坐坐,只是我这病拖拖拉拉的,直到今儿才把你请过来,先给你道个歉。”
刘静雅惶恐道:“臣妾不敢。”
秋月拉着她的手轻轻拍了拍,“有什么不敢的,你救了福儿,也就是救了我,我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来,快快请坐。”说话间,携了刘静雅,两人在铺设猩红褥子的炕上坐了。
这时,春纤领着两个小宫女端着新鲜的糕点,时新的水果进来,二人便止了话。
将果品放在红漆嵌珐琅梅花式小炕上,又留了一套茶具,春纤便领着宫女们离开了屋室。
趁这功夫,刘静雅暗自打量了翊坤宫内室陈设,那雅致古典的摆设也就罢了,只那窗下案上设着笔砚和书架上磊着满满的书,就让刘静雅心下赞叹不已,不由羡慕道:“贵妃娘娘果然是雅致之人,和娘娘相比,我们可真算是俗人了。”
秋月拿起茶具中间的紫砂陶壶,用茶则从茶罐中取了茶叶,将其拨入茶壶中,笑道:“我可不敢称雅,不过是尘世中一个俗之又俗的俗人罢了,妹妹才是雅致可人呢。”
一面说着,一面用茶夹将被子夹了,用滚烫的水洗了三遍,这才向风炉里煽了滚水,将壶中的茶水倒入杯中,“我这里平时甚少人来,每日也只能琢磨琢磨这些东西,养养气。妹妹尝尝这个茶,可还入得你的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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