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虽然在府里一直低调行事,表面与世无争,但内心却深恨乌喇那拉氏在人前端庄贤惠,人后却见死不救之举。
只是她素来谨慎小心,一直没有动作。直到秋月进府,胤禛对秋月的种种不同,让她意识到机会终于来了。
胤禛深潭般的双眸扫了一眼站在身旁的乌喇那拉氏,点头对钮祜禄氏道:“就依你。”
然后沉声对王太医道:“不管用什么办法,一定要保住年氏。”
胤禛面无表情,声音却透出一股阴郁,让屋内众人心惊胆寒。
王太医微颤了下身子,躬身应道:“奴才必当竭尽全力救治年福晋。”
言毕,便尾随钮祜禄氏进了里屋,一时间屋里静默了下来。
乌喇那拉氏因方才胤禛那面无表情的一眼,正心下忐忑,此刻见胤禛还站在屋内,便开口温和道:“爷,既然王太医已经随钮祜禄妹妹进屋,那年妹妹定会吉人天相的。爷不如先坐下,等太医和钮祜禄妹妹出来了,听太医怎么说。”
胤禛皱了皱眉,环顾了四周,见其他女人都望向这边。他此刻虽对乌喇那拉氏心有不满,但仍没拂了她的面子,嘴里淡淡的‘唔’了一声,在上位坐下。
乌喇那拉氏见胤禛并没拂了她的面子,心下一喜。待胤禛坐下后,便斟了一杯热茶,放在他的面前。
胤禛淡淡的扫了一眼茶盏,却并没碰它,只阖上了双眸,静默不语。
见胤禛不语,屋内其它女人自是各自沉默着,想着不同的心思。
不知过了多久,王太医从内间出来,对胤禛躬身道:“禀王爷,年福晋现已无大碍,只是肚里的孩子不得不提早生产了。”
王太医话还没,只听的内室里面传来一声大喊,‘啊’却是秋月的声音。
秋月是被痛醒的,当她睁开迷迷糊糊的双眼,只见钮祜禄氏站在床前,面露惊喜道:“年妹妹可是醒了。”
方才随钮祜禄氏进屋的徐嬷嬷,此时,扑在床沿上,一把抓住秋月的手,喜道:“主子,您可算是醒了,真是太好了。”
这时,淡墨手捧药碗走了过来。
徐嬷嬷接过药晚,对秋月道:“主子,这是催产药,我吩咐淡墨亲手熬的,趁热喝了吧。”
说着,便抬起秋月的头,将药晚端到她的嘴边,秋月喝过药,虚弱的对徐嬷嬷说了几句话,其他几人并没听清。
只见徐嬷嬷道:“锦心和初蕊福晋已经请了大夫来看了,爷和福晋现在在外守着,主子请放心。”
秋月听了这句话,便放下心来。有胤禛在,其他的女人定不敢出什么幺蛾子。突然下腹传来的隐隐的下坠感,然后便是一阵剧痛,秋月不禁大喊了一声:“啊……”
声音之大,之凄厉,让听到的人忍不住侧目。
胤禛听了这声音,猛站起身来,对着王太医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王太医额头上,冒了几滴汗,躬身答道:“想是年侧福晋喝了催产药,现在药效发作了。”
这时房间里又传来秋月凄厉的喊叫声。
此刻,秋月整个人头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感受到阵阵的疼痛和小腹中传来的下坠感。
秋月的双手紧紧抓住身下的床单,额间的汗水不断顺着鬓角流了下来。她知道若这个时候大声喊叫,将自己的体力消耗殆尽,到了真正生产的时候一定会没有体力。
但此刻她却是忍不住了,新婚的破第一次之痛,比起这生子之痛,简直算是微不足道了。
现在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以后再也不生了。
又一阵疼痛袭击过来,秋月感觉自己肚子有东西流淌了下来,耳边只听产婆惊叫道:“羊水已经破了,产道却还没打开,怎么办?这样下去便是一尸两……”
产婆还没说完,却听钮祜禄氏一阵呵斥,“胡说什么,年妹妹一定会吉人天相。”
那产婆嘴唇蠕了蠕,终究没在说什么。
秋月此刻却已顾不上什么了,神经又传来一阵剧痛,她不禁喊了一声。此刻,她的声音已不复平时的清明,微微有些嘶哑。
待剧痛过去,秋月强撑了一口气,对一旁的徐嬷嬷道:“快……塞个布条到我的嘴巴里,快……”
徐嬷嬷赶紧找了一个布条,塞进秋月的嘴巴里。
外间等候的人,只听的一声凄厉的叫喊过后,便沉寂了下来,只有不断进出的丫鬟端着一盆又一盆的血水从房间里从来。
胤禛却是在也坐不住了,阴沉着一张脸,对旁边的一个丫鬟冷声道:“去进去看看怎么回事。”
此刻他骇人的脸色,阴狠的眼神配上那冷冽的音调,被他指著的那个小丫鬟,骇的差点跪下。
那丫鬟弓着身子,哆嗦道:“是。”说完,就颤颤巍巍的进了内室。
连行礼都忘了。
不一会儿,那丫鬟便出来复命。
胤禛见那丫鬟哆嗦着出来,颤颤巍巍的站在自己面前,半天没有一句言语,不耐道:“还不快说。”
见了胤禛那阴狠的脸色,吓的跪在地上,哆嗦道:“爷,福晋,年福晋……年福晋……在自己的嘴巴里塞了个布条,所以……所以外面听不到声音。”
乌喇那拉氏见状,安慰道:“爷,这女子生产都是这样的,孩子出来就好了。”
胤禛冷着张脸,阴狠道:“现在不过才八个月,怎么孩子就出来了,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乌喇那拉氏心里苦笑了下,道:“妾也是才来,见妹妹这院里乱哄哄的,刚吩咐人把妹妹抬进屋里,去请太医过来,爷就赶过来了,妾也没来得及审问那些下人。”
胤禛听了这话,面色稍霁,扫了一眼屋内的众人,屋内众人被他阴翳的眼神扫过,都不由的低下了头。
只听头上响起冰冷的声音,“最好这次是意外,若查出是你们谁做的……哼……”
胤禛的话并没有说完,但府内众人都是知道他的手段的,都打不禁了个寒颤。
外间发生的一切屋里的人自是不知,秋月不知道意识模糊了多久,只感觉整个人痛晕了又醒了了过来,鼻息见都是血腥味。突然,肚子一阵又抽痛,一股强劲地力道直直往下坠。
她只感觉一阵撕裂地疼痛传来,那是一种深达四肢百骸的疼痛,前面的阵痛相比这个痛而言,简直时温柔多了。正在秋月感觉整个人已经撑不下去之时,却听耳畔响起一阵悠远的声音,“出了出了,头出来了,福晋用力啊”
秋月感觉整个人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一个激灵,身下一使劲,只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体内滑落,。
此刻,她已是精疲力竭,连抬起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了。只听了产婆报喜道:“恭喜福晋,是个小格格。”又听了她拍了两下婴儿的屁股,婴儿发出细微哭泣的声音。
秋月心下一松,整个人便昏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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