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在天上飞行时用上帝的视角向江边的少年望去,只见他抬手耸肩,一脸的无可奈何,自言自语道:“唉,这个江山,还是得我来坐啊……”说着,便双手背后,施然离去。他走了几步,突然望向江水,感叹道:
“晋江之水,还是这么温婉柔情啊……”
故人记
玉徽抱着才两岁的小弘昀在海棠树下玩,突然海棠院的门被撞开,一个人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玉徽定睛一看,原来是胤禛身边的小六子。哦,不,小六子已经改了名了。三十九年的时候,胤禛念小六子一直忠心跟随他,便替他恢复了祖姓,取了大名,叫做“高无庸”。
高无庸一脸报喜的神情,跑到玉徽跟前打了个千儿,朗声道:“侧福晋吉祥,爷叫奴才给主子报个喜讯,今儿门上收到一封投书,是邬先生的亲笔,说近日就会到府上拜访!”
玉徽把小弘昀交到保姆嬷嬷手上,笑着对他说:“爷的客要来,干吗告诉我?……等等,你说是谁要来?”
高无庸一脸的笑意:“是邬先生啊,主子您的阿玛大人啊!”
玉徽一愣,回过神来拎了裙子就往园子外面跑。
“唉,主子您慢着点!邬先生还没来呐!”高无庸赶忙追了过去喊。
“四爷在哪儿?我去找他!”玉徽一边跑,一边问身后跟着的高无庸。
“四爷现在在书房呢……唉,主子您别跑啦,小心……”
玉徽连门都没有敲,气喘吁吁地一头闯进胤禛的书房,惊得书桌旁的两个人均站了起来。胤禛一看闯进来的是玉徽,便轻轻舒了口气坐下,又气又乐地看着玉徽不语。书桌前的那个人是戴铎,四皇子府的管家,他看到是侧福晋,赶忙给她请了个安。玉徽看出自己的贸然闯入打扰了他们两个,有点不好意思,可却还是想迫不及待地向胤禛求证刚才高无庸告诉她的那个喜讯。
“你先下去吧,看来侧福晋有话跟我私下里说。”胤禛对戴铎挥了挥手。
戴铎向胤禛和玉徽告退,便出去掩住了房门。
“看你跑得这一脑门子汗!都是作额娘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没定性?”胤禛走过来,掏出帕子给她擦了擦汗,笑着责备她。这些年来,所有的人都在变,长大的长大,变老的变老,只有玉徽,依然是当初他接她入府的样子。她与别人的不同,他自然了解,所以并不奇怪。
“刚才高无庸跟我说……”玉徽兴奋地拉起他的袖子,只希望从他口中再次得到证实。
“是的是的。邬先生托人投书来,说近日就到的!看你,你阿玛来了,竟然高兴得跟小孩子似的。”胤禛笑着拍了拍她因为跑动而涨红的脸颊。
“吔!”玉徽高兴得叫了一声,转身就要往外跑,却一把被胤禛拉了回来。
“既然来了,就陪着我吧。我这儿有几封书信要写,你帮我研墨。”他把她拉到书桌旁,自己坐下来,摊开了信纸,却看到玉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怎么了?”
“儿子还在海棠院呢。一会儿见不到我又该闹人了。”玉徽微皱着眉头,一边说,一边回想小弘昀闹人的可怕情景。这个小家伙生下来身子就羸弱,闹人却是一把手。若是惹他不高兴,任谁哄都不行,这府上能治得了他的,也就胤禛和玉徽。别看他才两岁,可心眼儿多极了,仿佛早早知道了这里跟他抢额娘的只有阿玛一个人,于是对他阿玛那真是服服帖帖。可只要阿玛不在,他便是一块贴到额娘身上不肯轻易离开的小狗皮膏药。
胤禛放下手中的笔,一使劲把玉徽拉到他怀里坐着,捏着她的下巴佯装恶狠狠地说:“你信不信,你若不陪我,这会子我就要‘闹人’了!”他还故意把“闹人”二字加重语气,可话语里皆带着嘻笑。
“哎呀,没了正经的!”玉徽笑嘻嘻地挣开他,跳到了书桌侧面,拿起研墨石为他磨墨,“你不是要写信的吗,赶快干你的正经事吧!”
胤禛笑着对玉徽摇了摇头,重新端坐,拿起了笔,沾了墨汁,起笔前眉头略皱了一下,才下笔书写。可他刚写了个抬头,就听见玉徽轻轻地“呀”了一声。
“怎么?”胤禛抬头看向玉徽。她虽在他面前随便惯了,可每逢他读书写字的时候,她还是知道规矩的。
“是写给湖广巡抚年遐龄的呀?”玉徽盯着信纸上的那几个字,失神地问道。
“是呀,你又认得他?”胤禛笑道。他知道玉徽的所知远超出他的意料,可这些年来的夫妻相处,他却不曾迫她告诉他任何她不想说的事情。
“那倒不是……”玉徽强装笑颜,想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年遐龄,不就是以后年妃的父亲么?而今后年氏得的专房之宠,更是让她想想就觉得心寒。若是真的熬到那个时候,她要怎么面对胤禛呢?原谅他是为了成就大业而“牺牲色相”么?
“刚才觉得这个名字好象女子的名字,可一看是湖广巡抚,就惊讶了一下。”
“哦,这样啊!”胤禛笑了笑,对玉徽说道:“这个湖广巡抚,可有两个了不起的儿子。他的大儿子年羹尧三十九年中的进士,现授任翰林院检讨,在一竿子汉族士子的佼佼者中,也属于凤毛麟角样的人物。皇阿玛很看中他,他将来必定是个肱骨之臣。年遐龄的小儿子年希尧也是一个相当聪敏能干的人,现在虽然还只是个笔贴式,但将来也必定能成大气……”
玉徽正在想历史中年氏的事情,恍惚中听胤禛跟他讲了年家的这两个儿子,便失口接了一句:“他家里还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话刚出口,她便猛然惊觉胤禛已经停了话语,正饶有兴趣地看着她。
“啊,应该有吧,应该有个女儿吧?哈哈哈,你们不是讲究儿女双全嘛……这个年遐龄,有女儿吧?”玉徽装傻冲愣,挠着脑袋冲胤禛傻笑。
“这个我倒不知道……”胤禛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玉徽身边,“不过,既然你知道咱们讲究儿女双全,你是不是……嗯?……”胤禛搂过玉徽,在她的颈上狠狠地吻了一口。
“哈!”玉徽用拳头捶他,“小念翎不是女儿么?你少贪心不足!”
“我是说我们的女儿……”
胤禛正想吻住玉徽那如樱桃般的嫩唇,书房门外却由远及近传来了一阵哭嚎声。胤禛一脸无奈地放开玉徽,亲自走过去打开书房的门。
抱着小弘昀的嬷嬷没想到是四爷亲自开的门,连忙给胤禛请安。正在哭闹的小弘昀一看是阿玛,也止住了号啕大哭,改为抽泣,一脸委屈地张着一双小手从嬷嬷怀里向胤禛怀里扑去。
“阿玛,额娘不见啦,弘昀要额娘……”
胤禛拍着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弘昀,笑着转身对玉徽说道:“你的小狗皮膏药找上门来啦,真是哭得比雷公的霹雳都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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