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你怎么还站在那儿啊,快过来看看。”
玉徽看着康熙的脸色,却什么信息都没发现。康熙才是真正的老狐狸呢。她穿越过狐狸,难道他是被狐狸穿的?
玉徽又看了看李德全,他正悄悄地向她摆着手,示意她快过去,可脸上的神色却是在提醒她不要做出格的事情。玉徽恶作剧之心大发,向李德全做了个鬼脸,在他想把她扔出去的心都有的时候,玉徽一步跳到了康熙身边。
“嗯,你看,这部分画得如何啊?”康熙一边继续作画,一边询问玉徽。
“回万岁爷,民女对绘画没有什么鉴赏能力,不过我祖父倒是个很执着的画痴呢,您老问他比问我合适。”玉徽没什么心机地边看画,边回答道。
在李德全惊异的眼神中,康熙一愣,停下了画笔看着玉徽。停了半晌,他才好像自言自语地说了句:“这孩子倒是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一点都不扭捏。”
“是,不过还是请皇上宽恕梁姑娘的不礼之罪。”
“嗯,梁玉徽啊,你说该不该治你的不礼之罪呢?”
“禀皇上,民女不知何处‘不礼’了,请您明示。”
“哈哈哈,算了算了,我们暂不说这个。嗯,依朕看,你今天女儿模样的打扮更胜于上次的男儿打扮。”
“谢皇上夸奖,但民女惶恐,还不知皇上派李公公找民女来,有何吩咐?”
“嗯,其实呢,也没什么事。我只是很好奇,四阿哥胤禛从小就是个喜怒无常的孩子,跟谁都不亲近,多喜欢一个人呆着。你知道吗,他曾经还养过一只小白狐,而且视为好友,只可惜……”
“只可惜小白狐去了,是么?”玉徽忍不住插嘴。她曾经可不就是那只小白狐么?
“哦?你怎么就知道的?”康熙眯着眼睛看着玉徽,似乎在研究她。
“皇上您说了‘只可惜’三个字,恕民女斗胆猜测了您的圣意。”
“嗯,是啊……因为这事儿,胤禛那孩子跟我赌气,从此就很少能看到他小时候的那种笑容了。朕不能理解啊,竟然为了一只狐狸对抗朕。”
“皇上,四阿哥他生性内敛,不善表达情感,或许给您造成了什么误会?”
“嗯,那孩子是有些沉默。不过,他的‘不说’,有的时候给朕的感觉却是早已‘言过千万’。”
“还是皇上您眼明心清啊。”玉徽真想跟康熙说“您直接把他当太子悄悄培养了算了”,可是她知道这种事情不容她开玩笑。
“嗯,我身边的人一个个都会拍马屁,看来你也擅长此道啊。”康熙佯装不高兴。
“回皇上,这绝不是马屁。知子莫若父。您平时忙于朝政,关心天下黎民疾苦,可能就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关心您自己的阿哥们。可是您也不必担心他们,他们有夫子教着,嬷嬷们照顾着,不会出什么乱子的。”玉徽虽然口上这么说,心里却想:今后您可有得被您这些儿子折腾了。
“嗯,还是小康之家好啊,尊老爱幼,相互扶持,友爱和睦。不像我们这天家,人和人之间啊,就像隔了个厚宫墙一般。父爱子,子敬父,却都是冷冷的。”
“皇上您担着这天下的大任,有所顾及,也有所无法顾及,这是正常的,您的阿哥们自然会体谅您的难处和苦心的。”
康熙深深地看了玉徽一眼,突然微笑了起来:“据说你过去的七年之中浑浑噩噩,并不曾有人教导,为何生得如此伶牙俐齿,乖巧可人?可曾发生了什么异事?”
玉徽心里一惊,难道这老狐狸看出了她不是真正的梁玉徽?不可能啊,他的这个年代哪里会有“穿越”这个概念啊?
“回皇上,自民女清醒过来后,祖父一直悉心教导,努力在补回逝去的年月。”
“嗯,平日都学些什么啊?”
玉徽此刻脑筋转得飞快:如果说学的是《四书五经》,按照惯例,这长辈肯定会考考她,这是万万说不得的。可是,如果说什么都没学,那又跟刚才的回话相悖了。真不如一开始就装得痴痴傻傻。可是这康熙老儿分明就是引她说话,而且几个问题下来,几乎就摸着了她的底儿。
“回皇上,因为民女是个女儿家,所以平日里夫子并没有特别教导。但是民女的祖父家藏书甚丰,祖父宠溺民女,就允许民女自主选书看来着。”
“哦,那你平时读的都是什么书啊?”
“多是关于历史和地理的书。”
“那你跟朕讲讲,你认为这汉、唐的盛世有何区别啊?”
吔?这康熙老儿出的题目还蛮有科学性的嘛。他不问你汉、唐什么时候开国,什么时候亡国,都出了几位名君之类的白痴问题,反而问其比较,这样不仅问了书上的学问,还要问看书人对学问的看法,真是一举两得。不过还好,这两个朝代都是她比较喜欢的,当年学习的时候也特别用心,外加听过不少这两个时代的演义评书,自然了解的清楚。
一时得意,玉徽拿捏着说书人的腔调,正史加外传,她给康熙皇帝来了个“历史大乱炖”。
李德全在一旁听着直摇头,可是康熙却听得津津有味。玉徽看康熙没什么不良反应,就有点忘形,于是在结束前忍不住摸到了康熙案几上的镇纸,“啪”的一声重重地拍在了桌面上,还意犹未尽地加了一句“欲听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李德全被这一惊一诈的声势给吓得一哆嗦,康熙也没料到她会来这一招,但是他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嗯,虽然不完全正确,却也有趣。你跟朕讲讲,这些都是你从哪儿知道的啊?”
“哎?”玉徽一愣,但随即接了句:“书中自有严如玉。”
“哦呵呵呵,好个严如玉,好个梁玉徽。可惜啊,你只是个女儿身,若是个男儿,必定有大出息啊。”
“女儿也不一定会输男儿啊,皇上您的姑姑孔四格格不就是一个好的例子么?”
“嗯,原来你连朕的孔姑姑都认得啊?”康熙微笑着看着玉徽。
“孔格格是女中豪杰,民女怎么会不认得呢,而且正是民女佩服之人。”
“你难道要做第二个孔格格么?”
“哈?”玉徽被康熙吓了一跳。这个康熙老儿想要干什么呀?“皇上您是要……”
“朕的乾清宫少了一个研墨的丫头,你来顶这个差,如何啊?”
玉徽差点晕倒。伴君如伴虎,她可不想在这个金壁辉煌的大樊笼里呆。玉徽不顾李德全示意她谢恩的眼神,“扑通”一下跪在了康熙的面前:“皇上错爱了,民女不属八旗,没有资格进宫侍奉皇上。”
康熙看着玉徽,久久没有话,也不叫她起来。玉徽跪在地上,搜肠刮肚地想脱身的主意。突然,她想到了一个人。
“皇上,民女倒可以推荐一人来顶这个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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