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党_悠悠晴天【完结】(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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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涵瑛从椅子上起身又站到这几个大木箱前仔细看了起来:这样做工的箱子,看似是宫外之物。可这箱子里,到底封存的是什么呢?

  她有些好奇,却万万不敢擅自打开来瞧。她想到去皇后那儿报个信儿,可看到那些封条,她又打消了方才的念头,怕万一不是什么重要之物,却因着她的误报而惊动了皇后,又惊动了皇上,就罪责大了。而且也不知道三爷究竟是个什么打算,万一误了三爷的事,就更不得不偿失了。所以她打算等三爷回来问清了缘由后,再做进一步的打算。

  ①赵文华乃宰相严嵩的“干儿子”,也是明朝十大奸臣

  ②汉末辞赋家。字正平。平原般(今山东临邑)人。少有才辩,性格刚毅傲慢,好侮慢权贵。因拒绝曹操召见,操怀忿,因其有才名,不欲杀之,罚作鼓史,祢衡则当众裸身击鼓,反辱曹操。曹操怒,欲借人手杀之,因遣送与荆州牧刘表。仍不合,又被刘表转送与江夏太守黄祖。后因冒犯黄祖,终被杀。

  ③鼓曲名

  ④《桃花扇》第三十四出《截矶》

  讨贼记

  允禩把弘时迎进书房坐下,然后亲自去掩了门。

  “八叔近来可好?本该昨儿就来的,可有些事耽搁了,所以今天才来。八叔把晚侄叫出来,有什么事么?”弘时笑盈盈地看着允禩。

  允禩看着这孩子脸上单纯如旧的笑容,心中微微揪疼了一下。很久以前,他也曾经有着这样的笑容,可是……

  允禩很快止住了回忆的欲望,回了回神,把话题往正事上引:“听说,年羹尧觐见皇上那天,还去了你的住处拜见?”

  “是啊,不知他打的是什么如意算盘。不过他如今是我皇阿玛的重臣,我还是以礼相待了他。”弘时喝了口茶,笑笑地对允禩说。

  “哼!”允禩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他还能打什么如意算盘?皇上去年秘密立储,而他是年贵妃的二哥,福惠阿哥的二舅,他那点鬼心思还不昭然若揭么?”

  “可,这跟我有何干系?”弘时端着茶杯,淡淡地问了一句。

  “怎么没干系!年羹尧此举,好似是猜度着皇上的心思去讨好你,可实为试探皇上储君立的到底是谁。此招走得险!若不是他现在的身份贵重,又仗着青海大捷之功使得皇上喜悦,他断不敢如此妄为。”

  “我听到有传言,说年羹尧入京之日甚是傲慢,连前去郊迎的七叔和十二叔都不放在眼里。就有些纳闷,他怎会把我这个连王爵都没有的阿哥放在眼里。”

  “年羹尧去拜见你,你皇阿玛不会不知道。他那儿有什么反应么?”允禩担心地问弘时。

  弘时摇了摇头,道:“没有,皇阿玛什么都没说。倒是嫡额娘皇后娘娘从涵瑛那儿得知了此事后,把我召到了长春宫,告诫我要作人谨慎,遵守皇上的训导,不得随意结交外臣。”

  “对,皇后娘娘的话极是!”允禩低头又想了想,补了一句:“这个年羹尧,你要防着点,他没安什么好心。”允禩可不希望看到弘时出事,毕竟他是可以为自己挡些雷霆的人。

  弘时轻笑了起来,把茶杯稳稳放回到小桌上,说道:“八叔不用担心,这点我看得透。话说,他去我处拜见后,我就想了个有点损的招数作弄整治他。”

  “哦?”允禩看着弘时一脸孩子气的笑容,实在想不出他能用什么样的恶作剧整治到一个大将军,同时有隐隐为弘时担心,怕他会坏了事。可他还是准备耐心听听他所谓的“损招”

  “我派了一个心腹太监去向他哭穷,大概向他传达了个‘如今人心难买,以我一个无依无势小阿哥的年俸,根本收不着人心’的暗义,向他索要一万两的现银作为资费①。八叔应该清楚,虽然他是大将军,可若他是清廉之人,这一万两对他来说也不该是个小数目,所以足够整治他……”

  “为何要现银?”允禩打断了弘时的话,诧异地问道。

  “早先还在雍邸时就听我皇阿玛讲过,年羹尧做事一向谨慎小心,却有个臭毛病——不喜银票,喜欢现银。他怕银票不保险,所以大部分都兑了现银,以年家特制的存银木箱和用矾水书写的封条封存,分别藏在府内、田庄和其他一些私宅处。”

  允禩听了,忍不住笑了起来,心想:“原来还有比九弟更守财的。”

  “因着我要的是现银,他就不得不用年府的存银木箱加上矾水封把这些银子送到我处。我考虑着,他若是爽快地如数给送了来,日后他若有加害之心,我便可在我皇阿玛面前诉他两条罪状:其一是他居心不纯,不顾我皇阿玛不许结党的三令五申,故意结交内廷,妄图扰乱朝纲。我皇阿玛最恨朋党,到时肯定会彻查,而那些存银木箱便是他行贿于我的证据。那时就算他再狡辩,也逃不了行贿内廷的重罪。如此一来,我俩便是在一条船上了。他那么聪明的一个官场老油条,阵前大将军,不会想不到害我便会牵连到他本人,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而我也正是打算把那些银箱都原封不动地存着,当作证物而已,并不作他用。”

  允禩稍稍有些诧异,迫不及待地问:“那这其二呢?”

  “其二条罪状,便是他为官不检。从他对这一万两现银的不屑上就能看出,他定是早已贪墨了巨额国资,收敛了众多脏财。如今国库正虚空,我皇阿玛是万万不能容那些贪污受贿之人的,也定会彻查。”

  “对!朝中早有人在抱怨,说年羹尧在西北卖官聚财,纳贿用人,私下里生活奢靡无度,又滥用军资,实在足以诛之。”允禩补充道。

  弘时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这便也是一条重罪。到时候丢官抄家事小,辱名节、丢性命事大。”

  允禩听着,赞同地点头道:“好!这两条重罪,已是够他死两次的了。这么一来,便一下子有了两个把柄落在你手中,他就算真有加害之心,也不敢轻举妄动了……可,若他不给呢?”

  “若他不给,则证明他那次拜见时所说的什么‘定当效犬马之力,定当鼎力相助’,均是虚情假意,也等于暴露了此人的贰心。我还想到,若他以各种借口不如数送来的话,那他就是既不想露馅,又不想落下不利于他的口实,同样可以证明他的不良用心。这样一来,他不得不既出了银子,心里又不舒畅,还得顾忌着今后会不会受牵制于我,弄得他两头不痛快,岂不是让我很是解气?”

  “可你有没有想过,若皇上因着这银子是你开口向年羹尧要的,会怪罪到你。那时该怎么办?”实际允禩已经为弘时考虑好了一些借口,可他不能说,因为一旦经由他口说出来,日后被老四知道,便会被认定是“教唆”。所以为着自己,为着弘时,他都只能三缄其口,顶多引导弘时把事情想得尽量全面些。

  “这个我也想到了。若真到了那份儿上,我就把刚才的话换个有利于自己的说法向皇阿玛解释一番。我可以说是因着察觉到年羹尧的不良居心,不想坐以待毙,可又怕他对于平定西北还有大用,与他交恶会使皇阿玛为难,才不得不出此下策,向他索了这笔‘保险银’。而那些银子,我又不作他用,若皇阿玛真问责起来,我就交出来,估计皇阿玛也能体谅我的难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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