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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禛坐在书房里拿着书,可什么都看不进去。这么多天了,他皇阿玛似乎仍然没有允许他踏出阿哥所的打算。他派小六子去养心殿打听玉徽的消息,也只见着了一面,后来再去,就被门口的侍卫挡在了外面。他心里着急,可是也只得等小六子去打通关系,打探出玉徽的消息。那句“四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皇阿玛为何会对他们突然发那么大的脾气?为何玉徽不能回家,而被软禁在养心殿?什么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可他是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答案。书房里的文具已经被他摔了好几套了,可内心还是压抑着巨大的疑惑无法平静。
今儿外面雷雨大作,小六子去打探消息还没回来,胤禛不时地朝门口张望着。过了一会儿,一个浑身湿淋淋的小太监跑了进来。
“爷,爷,总算打听出来点儿消息!”小六子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喘着粗气儿对胤禛说。
“玉徽怎样了?是好还是坏?你快说!”
“爷,玉徽姑娘倒是好好的,可是这些日子来,她做的事儿有点玄,她总是……”
“总是怎么了?你说啊。”
“我找到李全儿,私下里问他玉徽姑娘的情况,听他说的意思是玉徽姑娘一心求死……”
“啊?”胤禛听了脸色刷白,一时间眼神也慌乱了起来。
“爷,爷,您先别着急,玉徽姑娘没事儿,您听我跟你说,唉,李全儿说的也不清楚,反正就是玉徽姑娘一心寻死,可是上吊、投水、撞墙什么的都用全了,却每次都好好的没死成。”
胤禛一脸黑线。
“奴才听他说,玉徽姑娘趁洗澡的时候想淹死自己,结果被乾清宫派过去的宫女蕙云发现了,给捞了起来;后来玉徽姑娘又想上吊,据说是用的布不结实,断了,也只摔了个屁股蹲儿;后来玉徽姑娘又要撞墙,结果墙皮被她撞掉了一层,她竟然也只是受了皮外伤……”
胤禛听了苦笑,心里却一面心疼玉徽,一面暗骂她傻。什么事儿让她这么想不开啊?一心求死不是她的作风啊。
“爷,您也别太担心了,我总觉得这些事儿都预示着玉徽姑娘福大命大,这么求死的人都没死成,老天肯定是认为现在不是收她回去的时候。而且李全儿说了,经过了这么多事儿,玉徽姑娘最近也消停了,还笑着跟他们说要写一本什么《自杀指南》之类的东西……”
“现在能传话进去么?”
“回爷,现在恐怕还不行。李全儿说养心殿的事儿最近都是李公公亲自管着的,没人敢做什么小动作。”
胤禛走到门口,望着屋外天空中那一道接一道的闪电,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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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莜坐在屋子里生气。她都这么努力地想“死”了,可是偏偏每次都“死”不了!先是想用洗澡水淹死自己,结果被蕙云给捞了上来。然后想上吊,撕了几件衣服做了条绳,结果扔了几百回,胳臂都扔酸了,才好不容易把绳扔到了房梁上。真把自己挂上去的时候,难过得要命,使劲挣扎着要下来,绳子偏偏又断了,摔得屁股疼。又然后想跳楼,结果好不容易爬到屋顶却发现离地面太低,估计顶多摔个骨折。最后又要撞墙,结果撞得眼冒金星,可连撞昏的效果都没有出现……这身边又没有任何毒药,又不能跨出养心殿一步,可让她怎么死啊?
小莜正郁闷,突然天空中一道巨大的霹雳划过,似乎要把不远处的那个建筑给劈了。小莜顿时计上心来,趁蕙云和太监们不注意,她又爬上了养心殿屋顶的最高处。虽然下着大雨,可是一回生,二回熟,她没用多少功夫就上去了。
“老天啊,你若是可怜我,就把我送回2006年吧!不,不,我若是胤禛的亲妹妹,你就劈了我吧!我差点就乱伦了,你还不惩罚我?!你瞎了眼了么?!”迎着呼啸的风雨声和天际滚滚的雷声,小莜大声地向天空喊叫。
下面一群发现她又爬上屋顶的宫女和太监们着实要被她吓死了。蕙云连忙叫会爬房顶的小太监去把她拉下来。
一连串的闷雷慢慢消失在天际,小莜张开了双臂,闭上眼睛,在猛烈的狂风暴雨中努力稳住脚跟,准备迎接下一道闪电。大风吹散了她的发辫,也几乎把她的衣服扯破,可她毫不在意,一心等着科幻电影《回到未来》里那样的场景出现……
然而等了半天,天空中除了远处偶尔响起的闷雷,再无闪电出现,风雨似乎也渐渐小了。小莜睁开眼睛,发现天空中的云飞速地移动着,越来越薄,雨也越来越小,最后竟然停了……
她正准备向天空伸出一个中指,却被人从背后扑倒在了屋顶上。几个小太监手忙脚乱地抓住她把她弄下了屋顶,送到蕙云面前,蕙云却带着那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齐刷刷地跪在了她面前。
“玉徽姑娘,求您别再做傻事了,您万一出了什么纰漏,奴才们可怎么担待得起啊?”
小莜还没有从刚才的狂乱和震惊中恢复过来,神经性地扯了扯右嘴角,挤出一个超难看的笑容。
“刚才你们也看到了,老天暂时不打算收我,我求死也没用……算了,你们放心吧,我不再做傻事了……”
蕙云也苦笑了一下,一颗悬到喉咙眼的心终于可以放回到肚子里了。可是下一刻,她又惊叫了出来。
“姑娘,你的脚~~~~~~”
小莜低头一看,OMG,左脚的脚踝已经肿得比馒头还高了!刚才一直没觉得疼,现在却感觉到了钻心的疼痛。
“啊~~~”的一声惨叫,她的身子往后跌了过去……
绑票记
八月初的一个夜晚,一个小太监赶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内廷来到西华门,给守门的护军出示了一个腰牌,便被放出了西华门。这车里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求死不能的梁玉徽和一直照顾她的蕙云。下午的时候李德全来传圣旨,要梁玉徽暂时搬到京郊一座院落里好生养着。玉徽知道,这说得好听点是“好生养着”,实质上却是相当于“软禁”。可是她现在无法撤回,无法恢复小莜的身份,也只能听天由命了。
四阿哥胤禛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被解除同样的软禁。可是即使他能出来了,见到他又能说什么呢?说从此以兄妹相称?说这个梁玉徽其实不是他眼前所见到的这个梁玉徽?说子琰和小狐狸通通是她?
玉徽在离开养心殿时吃了一碗莲子羹,结果上车后就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直到一路摇晃颠簸的马车终于停了下来,她才揉着惺忪的睡眼,问了蕙云一句:“可是到了?”
“梁姑娘,咱们到了,该下车了。”蕙云一面拿起随身携带细软的小包袱,一面扶起玉徽。赶车的小太监已经把脚凳放在了马车旁,玉徽在他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眼前是一座简单的一进式院落,黄墙黑瓦木色大门。玉徽向四周看了看,这片院子坐落在一片杨树林中的空地上,门前只有一条通向外面的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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