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归何处寻_元墨清【完结】(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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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灯入池,轻轻一推便渐渐远去,隐在莲花间,烛光闪闪,碧叶莲花相映成辉。傅云锦看着孩子们玩花灯,觉得那一幕熟悉,她模糊记得,她与靖恒哥哥也一起放过花灯。

  傅云锦嘴角弯弯,想起幼时趣事,心里觉得有丝暖意,她希望福福跟铭康可以一直这么无忧无虑下去,不要像她一样,美好的童年变成惨痛的童年。

  莲池里的鲤鱼跃出,刚好越过吐水的拱形龙门,上官铭康指着那龙门像是小大人一样告诉福福:“福妹妹看,那是鲤鱼跃龙门。鱼儿越过龙门就变成龙了呢。”

  福福眼睛晶亮,对着傅云锦眯眼:“龙?”

  傅云锦摸摸她的头笑,抬头时嘴角的笑在见到上官容晔跟柳新柔时淡了下去。他们隔着莲花池与她遥遥对望,朦胧雾气中,傅云锦忽然苦笑起来,他们之间架了一座桥,就像牛郎织女那般,只能对望,何时,他们才能有团聚的一天?

  放天灯时,傅云锦在天灯上祈愿,她希望柳新柔能寻到药方治好她的病,顺利生产。她无法用自己的血去救她,不管别人怎么看她,她能做的只有祈福。

  天灯放完,亮堂堂的庙院沉寂下来,一盏盏灯熄灭,只有塔中长明灯发出光亮,闪闪烁烁,于深夜中,像是垂死的萤火虫。放天灯时就下起了雪,这会儿,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泛着莹白雪光,像是铺了一层粗盐粒子。

  万籁俱寂,两个孩子玩累了,几乎躺下就睡着。傅云锦因天寒加上白日里跪了许久,骨节又开始酸痛起来。她索性起床,披了件斗篷想去灶火间取点热水捂一下。

  雪已经转大,像是织女打翻了装棉絮的筐子,一团一团往下落,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一层。傅云锦呼了口气,紧了紧身上斗篷,加快脚步往前走。经过上官容晔所在房间时,她听见里面有轻轻的说话声音,脚步缓下来。她静默站在廊下,眸里如夜般黑。

  “王爷,我好难受……柔儿透不过气……我是要死了么?”是柳新柔的声音,有气无力,带着丝哭腔还有不甘。

  “柔儿,说什么胡话呢,你会没事的……没事的,我们的孩子还要好好长大,将来……”低沉的男音,耐心又温柔,傅云锦恍惚起来,在青峰山上,他抱着冻得奄奄一息的她,一遍一遍说:“会没事的……我还没有跟你成亲……”他的声音也是那样温柔,像雪山顶上升起的太阳,将她一点一点温暖起来。

  “那些药根本没用,王爷,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啜泣的声音,时断时续。“纪御医说过,妹妹的血有无根草的药效,王爷,求你……求你……”

  “云锦在宫里,没有太后皇上的允许,怎么将她接出来?我留着她,一直是为了你。我已经几次三番求见皇上要将云锦接出来救你,但皇兄说铭康离不得他……”接着是上官容晔无奈的叹气声。

  “那柔儿去求求皇上,让他答应柔儿将妹妹接出宫来,看在我们一起长大的份上,他会同意的……”

  傅云锦听到这里,眼中蓄满了泪,为什么她要出来呢?在被子里忍一下就睡着了,她依然可以等着他来接回她,为什么要听到他们的话呢?

  不好意思哈,比预计时间晚了点,亲们阅读愉快~

  第九十章 命悬一线

  更新时间:2013-7-4 19:25:04 本章字数:3370

  他对她偶尔施舍的温情只是要养着她,当药人一样养着!她始终都是握在他手中的一颗棋子!什么人之初,情之初,那也不过是要利用她,让靖恒哥哥不与他为敌!

  傅云锦觉得自己从头冷到了脚,就像那时被困在青峰山上一样,飞雪灌入她的脖子,她觉察不到温度……她祈愿柳新柔可以治好病,原来,那道良方,还是她自己……

  傅云锦木着身子继续向前走,浑浑噩噩,她觉察不到冷,仰头望天,乌云蔽月,飞雪依旧。伙房院中一株老梅树已经开出几朵花,红如血,暗香隐隐。她弯着腰离老梅树远远的,捂嘴欲要呕吐,她好像闻到了血的味道……

  福云锦忘了要做的事情,脑中空白,她立在天地间,任雪花落在她身上。

  伙房里晚歇的沙弥疾步走过,缩着脖子要跑进禅院休息,忽见院中望天发呆的傅云锦,他呆看了一会儿想上前叫她,但看她安安静静的样子,不敢上前打扰。那样美丽的女子,小沙弥都有些看痴了。

  忘嗔在灶间拨了些炭灰放手炉里正走出来瞧见沙弥傻站着,他上前做了个佛礼,“小师傅,做什么呢?”

  小沙弥回礼,指了指傅云锦,手指放在唇间“嘘”了声。院中女子面带忧容,肤色胜雪,墨发飞舞,像是庙前莲池中洁白莲花一般圣洁。他不敢发出一些声音,唯恐惊到天人。

  忘嗔对着沙弥摆摆手,示意他先去休息。小沙弥犹如梦中初醒,脸上绯红,忙念佛经“空即是色,色即是空”,一路念着经回禅房。

  “夫人面相贵不可言,为何忧愁?”忘嗔踏入雪中,站在傅云锦身边,一起望着天际飘落的雪花。

  傅云锦回神,惨白的脸扯出丝笑容,对着忘嗔回礼:“师傅好。”

  她又看了一会儿雪,像是问自己,又像是问忘嗔:“雪从何来,该归何处?”

  忘嗔展开手掌,接了片雪,雪化了,变成一滩晶莹水珠在他手心晃动:“雪自天来,天是其根,化雪为水,水是其本。”

  傅云锦望着老僧,老僧话带禅机,修为深厚,能将万物看透,奈何自己道行浅,执迷不悟,陷在红尘,痴痴苦渡。

  “那于我来说,何是根,何是本?”她自问。

  她的根在哪里?她来自青峰隐村,可是她的根不在青峰,她的夫家在帝京,根是否就在夫家?她若是死了,上官家的祖地可有她的一席之地?她以为能跟他死而同穴的,可他养着她,只为另一个人……

  她不愿一个人孤零零地睡在冰冷的地下,不愿一缕魂魄孤零零地在那方寸地方游荡,不愿隔上一年半载才能看到他一眼,不愿抛下福福让她跟她一样没有娘亲疼。

  她想要走了,走的远远的,离开这里,就像阿爹为她做的那样,为福福开辟一个新天地,等福福长大,再有一个很好的男人去照顾福福,给她幸福。那样,她就可以真正离开这个世界,去找阿爹阿娘,可阿爹阿娘在哪里?南丰隐世的竹林里,阿爹阿娘的竹屋是否还在?她不知道……

  对尔也就养。她的本是什么?阿爹是南丰前首辅,阿爹辞官,那便是平民百姓,那么她该是平民家的女儿,那为何会有人要害娘亲?小时候,她隐约知道娘亲是被人毒害的,她从不知道娘亲的家乡在何处,娘亲家呢?

  忘嗔望着眼前人,她面上忧容不减,他几乎想要告诉她真相,可告诉她,万一会为她带来杀身之祸呢?

  “夫人之本在千百年前已定,何必执着于过去,夫人该着眼于眼前,放眼于未来。老僧略懂看相,夫人眉间映红,未来日子,夫人当小心才是。若是过了这劫,夫人将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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