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锦对着忘嗔做了个佛礼:“谢师傅告诫,我不祈求能一飞冲天,唯愿平平安安。”
告别了老僧,傅云锦转身回了禅房。两个孩子依然沉睡,福福在梦呓:“鱼跃龙门……”
腊月初八正日,国安寺举行酬神大典,当一切圆满完成回到宫内后,却出了件大事。
上官铭康脸色发青,浑身抽搐,御医诊断皇子乃是被下毒,生死一线。上官容琰下旨查办,傅云锦作为皇子近身侍候之人,嫌疑最大。此事,麟王府也波及到,全府被监禁起来,任何人不得出入。
有大臣参奏:麟王侧妃借机取得皇子信任,继而谋害皇子,妄图动摇国本。此事乃麟王指使,今上目前膝下只此一子,皇子若遇害,麟王便扫除障碍。麟王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傅云锦被囚禁在了不归岛,她想不到自己竟是这样登上这座岛的。不归岛不归,她是活不了了吗?
弥笙说,不归岛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小桥流水,绿荫树木,郁郁葱葱,霜染枫叶,玉竹沙沙。太后为何提议将她关押在这个地方?
岛上没有一个人,静谧得直听得到风吹树叶的声音。小屋被空置了许久,蛛网密集,破旧不已,有些地方已经漏风。但是里面物件齐全,甚至都是上品,但是积了寸许灰。她想这儿曾经关着一个极其尊贵的人吧。14zYd。
半日后她明白了太后的用意。不归岛,除了用船,无其他方法靠近。太后是怕有人将她劫走,故而将她关押在了这里吧。又或者是要将她困死在这里。
傅云锦躺在角落里,舔舔干裂的唇,她已经有两日没用进食了又着凉发起了烧,身子忽冷忽热,直打摆子。
她被关在这里以后,再没有人上来过。她就是想喊冤都没有人给她传话。那老僧看相果然准,她以为她的劫难是取血救柳新柔,却原来是这一劫。可不管是哪个劫难,都是生死难料……
她想福福,福福被送回了王府,她不在她身边,别人一定会欺负她。她想铭康,他中了毒,不知能不能救回。她希望有人能马上上岛,这样,她就会告诉那人,她的血可以救回铭康。最后,她想到了上官容晔,不知王府里如何了,王爷会相信她是无辜的么?
如此醒来又睡着,反反复复,身上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
“太后,您为何将那锦侧妃关进不归岛,那不是先帝时候就禁止人上去的?”静乐太后身旁一个明显发福的老妇人问。
“那个地方曾经住过明玥硕,先帝将那女人当宝贝一样藏着,今儿,我就要让那女人的女儿也上去尝尝那滋味。先帝早已不在,禁令早就该打破了。”静乐太后手里拿着一本簿子,上面写着查案的最新进展。她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看着上面每一个字。
老妇人静默不言语。
先帝时期,明玥硕离开后他还派专门的宫女常驻在岛上打扫里面的一桌一椅,就像明玥硕还在时那样。先帝有时还会上去小坐一会儿,回来时脸色颓唐,面若覆霜。
先帝殡天后,太后就召回了那名宫女并将她处死。从此,小岛上便再无人气。太后心里的怨恨已积得太深太深。
老妇人轻轻摇头,眼里焦急:“太后,皇子如今解毒无方,您或许该试一试那个办法,拖越久,皇子便越危险。眼前不是急着找到下毒之人,而是要救皇子啊,太后……”
太后听到这,停下手里的动作。
祭祖那日之后,柳新柔前来求见,说是傅云锦的血能治她的病,求恩准将傅云锦做她的药人。但皇儿不同意,她自己也不愿意。找了个理由说铭康暂时离不开傅云锦,将她打发了回去。在那之前,容晔也几次三番来说过,都被挡了回去。也许傅云锦的血真能救人?
“哀家只有这一个孙子,万一对铭康反而有害,那哀家不是害了铭康?”静乐太后说出疑虑。她未见过那起死回生的药草,也未听说有那样的先例,这个险,她冒不得。
“母后,铭康情况不乐观,还是将傅云锦先接出来试试吧。”上官容琰大步走来,“儿臣可以作证,傅云锦的血的确能解百毒。”
他对老妇人使了个眼色,老妇人瞧见眼色恭敬福身,出去后紧紧关上大门。
“皇儿此话怎讲?”
“母后,老三在西川时,曾中剧毒,唐王亲口对我说他必死无疑的。可是他竟然或者回来了。后来我曾秘密调查,的确,傅云锦的血有奇效。”他将事情原原本本跟太后说了一遍。
“原是这样……”太后手指摩挲着簿子边缘,“那就按皇儿的想法做,事不宜迟!”
……
傅云锦睁开眼时,四周一片黑寂,屋顶的破洞里闪着些星光。星星闪烁,像是美人眸子般,她好像看到了她娘亲的眼睛,旁边是阿爹的眼睛,他们都在看着她,娘亲,阿爹……
她费力抬起手想要触摸那闪烁晶亮的眼,奈何只到一半就垂落下来。她的喉咙火烧一般得疼,声音都发不出,嘴唇像是黏上了,用尽力气只张开条缝隙。
耳边好像有叽叽喳喳的声音,好吵,她好累,头好痛……昏昏沉沉她又睡了过去……15867921
第九十一章 心死缘灭
更新时间:2013-7-5 19:29:48 本章字数:3422
当傅云锦再次挣开眼时,入眼的不是那残破的屋顶,而是一顶白纱帐子,上面墨竹展开,生机勃勃。她又回到了辰曦宫?
手边传来刺痛感,傅云锦抬手一看,手腕上缠着白纱布,上面有滩血迹。她想了想,松了一口气。他们应该是已经取了她的血去救铭康。
可他们时怎么知道她的血能救铭康呢?她被关押起来时,并未来得及说起啊。
傅云锦正感疑惑,上官容琰的声音传来:“你醒了?”他的脸上明显有倦意,显然,铭康的事情让他疲累不已。“你病得厉害,铭康的毒不能再拖了,是以朕命人先取了你的血去救他。还好,铭康救过来了。”
他捉起傅云锦的手,手指轻轻在那道伤痕上摩挲,“还好有你……”
傅云锦抽回自己的手,觉得对皇帝不敬,又低低说了句“有些冷……”发出的声音干涩,像石头磨在沙子上。
上官容琰手指搓了下,清了下嗓子道:“事情有了些眉目,你的嫌疑已经被洗清了。那个,对不起……”这件事情,可以重创老三,但是牵扯到她,他心里就发疼。
当她从岛上接回时,他看到她死了一般青白的脸,摸着她身上冰冷的温度,心像停滞了一样。他以为他再看不到她眼里那温柔的笑意,再听不见她春风一样和煦的声音。他后悔没有相信她,后悔没有阻止母后的所作所为。
他从母后身边那老侍从口里知道,傅云锦的母亲就是母后故事中所说的年轻女子。母后要泄恨,他当时急于找解药,并为阻止母后的行为。
“妾身身染寒疾,你们如何将我的血喂给铭康?”傅云锦关心的是这个。至于莫须有的罪名,她不是第一次承受。有罪无罪不是她的嘴能辩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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