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阿哥们都在一块学的,常常也会因为一些纷争打起架来,我尤其是个惹祸精,细哥哥经常帮我,有时候便跟他们打的天翻地覆的。可是有一次,却和太子哥哥打起来了。恰好皇上看见,太子哥哥便哭着说细哥哥欺负他——其实他比我们都大呢,真是好意思!细哥哥却没说话,皇上就生了气,狠狠地骂了细哥哥,还罚他去奉先殿跪,面壁思过。”说到这里,鱼儿幽幽叹了口气,“细哥哥回来后,一连几天都闷闷不乐。我想尽了法子逗他开心,他也跟往常一样陪我玩,陪我笑。可是晚上没人的时候,我偷偷去瞧他,看见他在哭。”文若听到这里,心好像突然被什么塞满了似的,酸楚?疼惜?“后来,我瞧见佟娘娘也来了,把他搂在怀里,安慰了好久,后来细哥哥便又跟以前一样了。”鱼儿转过头来看着文若,文若惊异地发现她的睫毛上,挂着泪花。
鱼儿低下头,幽幽地道:“要是佟娘娘一直在就好了。”“娘娘去后,细哥哥消沉了许多。太子哥哥好坏,趁着细哥哥伤心的时候,老是故意惹他,然后又去皇上那里告状。其实皇上很疼细哥哥的,对他要求也很严。这样的事情多了,皇上便对细哥哥下了‘喜怒无定’四字评语。再后来,他就真的变了。”鱼儿说到这里,哽咽起来,忽地拉住了文若的手,道:“若姐姐!我知道你在细哥哥心里是不一样的。你一定要对他好啊,我要他变回以前的细哥哥!”鱼儿的眼睛里,闪着亮亮的东西,那眼神是如此热切,直教文若无法拒绝,透过鱼儿的眼睛,她彷佛看到了那个躲在背子里偷偷哭泣的小皇子,她是如此地想把他搂进怀里,好好安慰。终于,文若艰难地点了点头。鱼儿的脸上马上绽开了花,“若姐姐,我就知道你一定会答应的!”
鱼儿的脸,简直比晴雨表变的还快,一忽儿间,她就又恢复成那个永远不知道烦恼的鱼儿了。叽里咕噜地道:“每次和胤祥打赌,都输给他。偏说要赢了才带我出去玩。”文若笑笑,“又想了什么鬼点子?”鱼儿撅着嘴:“他和细哥哥,被皇上派了治理河工的差事,下个月就要出发去江南呢。我还没去过江南,央着胤祥带我去,他偏说什么是去办差不能带家眷,我就说那我扮成你的跟班去。他不许,被我缠的烦了就说只要我赢了他,就带我去。哼,偏我怎么也赢不了他!”文若笑着看她,道:“想赢他?我教你个法儿,包你赢。”鱼儿瞪大了眼睛,“真的?”文若便对着她耳朵细细地说了,鱼儿听了,直拍手叫好!
正是说曹操,曹操到。远远地行来两人,正是十三爷和四爷。那两个显然也见了鱼儿,一齐摇了摇头,慢慢走过来。鱼儿一见了四爷,马上蹦起来,“细哥哥!”四爷道:“还是细哥哥、细哥哥的,偏就改不了呢?”鱼儿扮个鬼脸。文若忙站起来请安,却被鱼儿一把拉了,“请什么安呢!”鱼儿一手拉了四爷,一手拉了文若,把他们两个按在草地上坐着,道:“我要和胤祥来场比武,你们给我当公证!”文若肚里暗笑,四爷却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笑着瞧十三。十三更是瞪大了眼,苦笑道:“你那点花拳绣腿,免了吧,我可还得掂量着力气哩。”鱼儿跺脚道:“你敢说细哥哥教的不好?”十三瞧着四爷,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四爷也摇摇头,道:“鱼儿,你可越来越能闹了。那不过是小时候玩的,怎么当真?”鱼儿笑着说:“我也是跟他玩呢!谁当真打?既然这样,咱们就来文斗。”十三更是惊讶:“看来今天是安排好了呢。”鱼儿道:“你只说你前儿说的话可算不算数?”十三道:“男子汉大丈夫,没有出尔反尔的。”鱼儿拍手道:“细哥哥,细嫂子,你们可都听见拉。”
文若笑道:“瞧你那打起来不要命的样子,我看十三爷是不敢的。”十三笑道:“连四嫂都来激将法了。罢,说吧,怎么比法?”鱼儿朝文若挤挤眼睛,道:“简单的很,咱俩在地上划两个圈子,都站圈内。谁先把对方弄出去谁就赢了。”十三道:“这个法子倒也新鲜。不过我只纳闷这不像是你想出来的呢?”鱼儿头一抬,“你管呢。站好,划圈子了。”于是两人都站了,拾了地上石子各自在身边划了个圈,鱼儿先划完,等着胤祥划好了,便拉开马步,摆好姿势,一本正经的说:“十三爷,可当心了!”十三淡淡笑着,就要伸手。鱼儿突然跳了起来:“不行不行,你耍赖!”十三一愣,不明所以,鱼儿扭头冲着四爷和文若道:“他的手比我长,却把圈子划那么远,他拉的到我,我却拉不着他,这不是耍赖?”只见四爷淡淡笑着,却不说话,拿眼瞟着文若,文若知他看穿,也报以一笑。果然十三摇着头道:“依你!依你!”说罢便向前跨了一步,突然意识到什么,脸上笑容呆住。鱼儿拍手跳起来:“哈哈,你出来了!你输了!”十三垂头丧气,无奈地道:“四嫂子,我算是服你啦。”
四爷也笑了:“如此古怪法子,就她想的出来。”文若笑道:“十三爷轻敌了呢!”鱼儿却又跳又笑道:“可以去江南了,哦也!”又想起了什么,拉着四爷:“细哥哥,你让若姐姐也去吧,好不好?”四爷沉了脸,道:“胡闹!这是给朝廷办事呢,你当是去玩?”鱼儿吐了吐舌头,却不依不饶:“一个也是带,两个也是带,细哥哥——”四爷的衣服已经给她揉的不成样子了,却拿眼瞧文若,文若想起江南风光,也是无限羡慕。正定定地发呆。却听四爷无奈地道:“别闹了,就依你还不成?”鱼儿立马住了手,跳起来:“细哥哥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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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康熙四十七年十月十六日
帝又谓诸臣曰:“朕之治子多令人视养。大阿哥养于内务府总管噶禄处。三阿哥养于内大臣绰尔济处。惟四阿哥朕亲抚育,幼年时微觉喜怒不定,至其能体朕意,爱朕之心殷勤恳切,可谓诚孝……”
由此可见,四阿哥也是跟着康熙长大的。但历来写清宫文的一致认为康熙亲抚的只有太子,教偶好生想不明白。所以偶理解为太子是康熙从小带在身边长大的,而对四阿哥则侧重于教育方面。另外,我认为康熙对四阿哥,从小就抱了厚望。这可以从他对四阿哥严厉的要求看出来。康熙把大部分父爱给了这两个儿子,对胤礽是仁爱,过多包容和宠溺;对胤稹,却是严父之爱,又太过苛刻严厉;因此导致一个乱七八糟,一个太过隐忍;究其源头,源于康熙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赫舍里和佟佳氏。赫舍里的早逝导致康熙深深的愧疚,同时也觉太子缺少母爱,因此自己“又要当爹又要当妈”,自然就宠一点了;佟佳氏的无子使得康熙从德妃那要了个儿子给她,可是要的毕竟不是亲生的,倘若这个儿子不成器的话,是不是显得自己随便找了个“低素质”的给她呢?所以对胤稹太过严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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