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妻子,八福晋对待丈夫周边事情的态度才是大错,但这是他们夫妻之间的事,不需要她来置评。她只觉得心疼,心疼他受的屈辱,心疼他这么多难过都只能埋在心里,人前还要笑若春风。
第39
拿到说好的房契地契,楚言就去找九阿哥要木材要帮手。九阿哥对那天的事还心有余悸,二话没有,帮她找来工匠,把自己一个得力的伙计何清给她差遣,又按她说的把零七八碎不能当大材卖的木头低价卖给了她。
对洛珠省略了过程,只说她从叔祖那里得了一个馆子,想开起来看看,信不过别人,要请玉茹帮忙。洛珠信以为真,劝了两句,没法让她改主意,就叫玉茹尽心帮她。
她一向对装修房子有兴趣,就把店铺的事情要了过来,让玉茹专心收拾整理菜单,找帮手,为开业做准备。玉茹做梦也没想到,说话间,馆子就从天上掉下来了,大喜过望,一门心思按照她的指点合计起来。
乐芸芷也是个行动派,不过几天,已经与洛珠玉茹相识,因为同乡的关系,更与玉茹无话不谈,听说她们开饭馆的计划,也是兴致勃勃。为玉茹指点了几款药膳粥,对楚言设计的店堂更有兴趣,甚至好奇地跟着去店里看过。
楚言发现她读书识字,会管帐,对新鲜事物接受很快,虽然自己还守着礼教,却对她们抛头露面做生意没有反感,心里认定她是块璞玉,又希望她能与靖夷结为夫妻,许多事务不但不避着她,反而主动与她商议。
她自己好洁,最恨吃饭的地方黑乎乎脏兮兮,加上从慈宁宫新厨房得到的经验,彻底改造原来的饭馆,把灶间,水房,柴房,储藏室,厨房分开。说好只卖粥点面食熟食冷盘炖品,不卖炒菜,就按这样的功能,特别设计了一个半开放式的厨房,把店家的整洁卫生展现在客人面前。把地面的青砖刷洗干净,贴上一圈青灰的木墙裙,往上的墙和天花板刷的雪白,露出木梁,再把原先的桌椅修补后刷上漆黑的油漆。
这样一来省钱,容易清洁,又给人质朴内敛的印象,正投了她预想的中产阶级和文人的偏好。芸芷很喜欢她的设想,佩服得五体投地。楚言把向玉茹解释说明的工作交给芸芷,偶尔还鼓励她通过何清与工匠交涉。
她没几天就要回宫去,需要一个理解了她想法的人帮助她执行,玉茹遇到问题也需要有人商量。
楚言正同芸芷玉茹在店里视察装修进度,让玉茹看看还有什么需要,顺便听何清的汇报。小庙里突然闯进来一尊大佛,十四阿哥。
十四阿哥倒是不觉得他贵脚踏贱地有什么了不起,好奇地东张西望,问这个问那个,好像从来没见过厨房长什么样。
楚言见惯了他这付模样,也没在意,只嫌他问题太多太烦人。
芸芷和玉茹突然不自在起来,有些手足无措。
何清和那些工匠更是心惊胆战,不敢阻止他走动触摸,又怕他一不小心伤了自己,他们的脑袋要搬家。
楚言没有办法,只得速速说上几句话,拖了十四阿哥就走,到了门外,口气不善地问:“十四爷到底有什么事儿?”
“没什么,不过找你说说后天去香山玩的事儿。”十四阿哥嘻嘻笑着,满口抱怨:“原说你回了家,找你玩儿方便,谁知你弄出来一堆事情,整天不见人影。就说今儿罢,我先去你家里,听说你去了你嬷嬷家,再去你嬷嬷家,也没有人,跟你嬷嬷费了多少口舌,走了好大一段冤枉路,好容易才找到这个地方。”
楚言有些抱歉,她想的事忙的事太多,确实冷落了这些人,心存抱怨的也不止十四阿哥一个,因而赔笑说:“对不住,让十四爷受累,十四爷现在想去哪里?”他受累,洛珠怕是受惊了。
对莫伦阿点个头,十四阿哥领先跳上车:“外面冷,路上再说。”
因为她说了想去爬香山,又想多找几个人热闹些,可巧,十四阿哥心心念念地要趁楚言出宫组织一个活动,八阿哥巧妙地提起裕亲王在香山附近有个庄子,说她在宫里闷得久了,也许想呼吸一下乡野空气,跑跑马爬爬山。十四阿哥一听大有道理,又投了他自己的爱好,立刻张罗起来,拉了十三阿哥一起去求裕亲王借庄子。裕亲王的小儿子保绶也在一旁撺掇。裕亲王原本不放心,听八阿哥说会一起去,才答应了。十四阿哥又找了在草原上一起教过楚言骑马的几位少爷,还特地叫上几位格格,过节的几天跑来跑去地,把人员名单定了下来。后勤保障由八阿哥帮着保绶指挥裕亲王府几个管事准备。她简单的爬山愿望,发展成为一次大规模有组织劳民伤财的团体出行,预先安排了赛马狩猎爬山等活动。
听说胤禩如此“利用”十四阿哥,楚言暗自好笑,如果不是从小的环境太过压抑,那人只怕也是胡闹的一把好手。她的初衷怕是已经完全变味,但是看到十四阿哥兴高采烈的样子,心里有了另一种欣喜满足。她喜欢这样的十四阿哥,喜欢他少年单纯富有感染力的快乐。
正事说完,听见莫伦阿在外面问十四阿哥是不是一块儿回佟府去。
“不了。送我去四哥府。”
楚言一听“四哥”两个字,吓了一跳,恨不得一脚把他踢下去,让他自去骑马。
“四哥约了我和十三哥过府吃饭,说是下面的人孝敬了一对驼峰两只熊掌一只狍子,正好哥几个聚聚,一块儿喝酒。你也一起去?”
“驼峰,不就是骆驼的肥油?熊掌,又腥又腻,狍子肉费牙。你们又没什么好吃的,我才不去!我赶着回家,十四爷自个儿骑马吧。”
十四阿哥看了她一眼,耍赖地往后一靠:“我乏了,想眯会儿。”
楚言恨恨地咬了咬牙:“罢了,车给你坐,我走回家去。”
“哎,哎,别——”看她真要往下跳,十四阿哥连忙拉住,眨巴眨巴眼睛,好似十分委屈:“我今儿为了找你,跑了多少冤枉路,真的累了,不过是想搭个便车,也不成么?你送我到四哥府门口,又不必进去,怕什么?”
楚言和他对视一分钟,放弃了:“到了门口,你立刻下去,让我走人,不许蘑菇!”德妃可真会养儿子!兄弟俩,一个来硬的一个来软的,横竖是吃定吃死了她。
十四阿哥放下心来,找话题聊天:“我那天去找九哥,在门口碰上他一脸一身泥地回来,你说怪不怪?什么人居然敢跟九哥动手?”
楚言想起当时的情形,心情大好,笑问:“九爷怎么说?”
“九哥说走道的时候,路边蹿出来一只狐狸,吓了一跳,跌了一跤。”
“被一只狐狸吓得跌了一跤?”楚言好笑道:“九爷什么时候改和尚心肠耗子胆了?”
“可不是,我也不信!他那样,一看就是被人摔进泥塘里了。”
到了四贝勒府门口,楚言赶着撵十四阿哥下车,却听见外面十三阿哥的声音:“是楚言来了么?”
十三阿哥早到了一会儿,下了马刚要进门,看见这辆车拐进巷子,认出莫伦阿,知道是她的马车,停下来等着,此时迎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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