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小姑娘都垂着头乖乖巧巧不哼声,沉遇几次怕她晕过去,都在等红灯的时候伸手捏她的小脸,一捏余粥就抬头瞪他,平日里清澈的眼神雾蒙蒙,看她抬头,沉遇又专心开车。
科室里,入目白墙,白炽灯打的通亮。
沉遇带着余粥直接往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间走去,门上挂着请勿打扰四个大字,沉遇仿佛没看到,置之不理。径直推门进去。
余粥被一同拉了进去,房间里的人被惊动,从桌上的文件里抬头。
“妈,我同事生病了,你给看看。”沉遇侧身想把小姑娘拉出来。
余粥在沉遇身后僵硬着身子,像被人当头一棒,还未从惊讶中醒来。
贾世琼打量着沉遇身后怯怯的余粥,恩,看相貌就是个乖巧讨喜的小姑娘,还以为就他儿子那性格得打单身一辈子呢。
沉遇察觉到余粥身体变化,知道她在紧张,伸手握住那只紧揪着他衣角的小手,安抚道“你坐椅子上去给我妈看看。”
余粥坐在椅子上心慌的肆无忌惮,面前这个阿姨是沉遇的妈妈。这个认知让她不知如何面对。
贾世琼拿出纸和本子,轻声问“你叫什么?”
“余粥。”
“多大啦?”
“二十四岁。”回答的一板一眼。
二十四,比沉遇小了五岁。继续记录着。
“先量个体温吧。”说着,拿起电子温度计给余粥测体温。
端详一会“三十九度,高烧啊,你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烧的?”
余粥自己也不清楚,只知道从早上起就不舒服,没现在那么严重所以没放在心上。
看样子小姑娘烧迷糊了,也问不出个什么。
“阿遇,你这同事情况不太好,需要打个点滴再观察。”
贾世琼起身出门叫住走廊上的护士,把单子递过去交待道“去安排一个床位,我这一个病人需要输液。”
“好。”护士转身离开。
房间里。
余粥一听要打针,立马扶着桌子站起来,张望着门口,看见沉遇妈妈还没回来,局促的搓着手“沉遇...那个我...我能不能不打针啊?”
小姑娘声音不大含含糊糊似是害羞。
“怎么不打?病的那么重不打针怎么好。”沉遇语气斩钉截铁,不容商量。
想着针孔穿透皮肤那阵刺痛,余粥梗着脖子反驳“我不要打针,疼。”
沉遇一听不禁好笑,抬手顺了顺小姑娘被睡乱的头发,温柔道“不疼,待会打的时候我待你边上,疼你就咬我好吗?”
贾世琼进门就看到向来清冷情绪不外露的儿子躬着身子,温言软语的哄着面前小姑娘,小姑娘半信不疑,也没拒绝。
余粥输液的房间是一间独立的病房,干净整洁,窗帘拉开,屋子通亮。
沉遇让余粥先去床上躺着,等护士来了再叫她。
余粥眨着大眼嗓音细软的冲沉遇说“那我躺会,等会来人了你一定要记得叫我。”
沉遇勾着嘴角,极淡的笑“好。”
不多时,护士端着药进来了,沉遇打了个手势示意轻点,刚才还清醒的小姑娘已经沉沉的睡过去,厚重的被子遮住半张脸,粉嫩的脸颊和黑发陷进枕头里。
护士手脚利落,拿出水挂上杆子,旋开针头,小姑娘皮肤细腻,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没费什么劲,就扎了进去。
沉遇抬眼去看余粥,只是微拧了一下眉,没有什么反应。
护士小声叮嘱沉遇“病人睡着了别让她乱动待会动了针头还得重打,第二瓶药换的时候把速度调慢点,快了容易引起头晕恶心。”
沉遇点头示意了解。
待护士走后,沉遇走到窗前把窗帘拉上,瞬间,一室昏暗,小姑娘眉目舒展,睡得香甜。
“叩叩叩...”沉遇敲了敲门,应声推门而入。
贾世琼没抬头“那小姑娘睡着了?”
“恩。”
“看上人家小姑娘了?”手下翻书动作不停,等着儿子回答。
“恩。”回答简洁,贾世琼心里埋怨,对我就那么冷淡,刚才哄小姑娘不看着脾气挺好吗。
“小姑娘还不知道你那心思吧。”
“不急,跑不掉。”
贾世琼嗤鼻“倒是挺有信心啊,我看小姑娘长得漂亮,性子也好,追的人估计不少吧。”
沉遇没搭话,抬手看了看手表,十五分钟了,要回去换水。
“妈,这姑娘怕打针,你等会看看开点药吃能成不。”
说完转身出门。
沉遇走后,贾世琼思忖片刻拿出手机给沉教授发信息。
“儿子带的那个实习老师叫什么来着?”
“叮”,不多时就有短信回复。
划开一看“好像叫什么余粥吧。”
放下手机,贾世琼满脸春风得意,谁说他儿子冷漠不会追女孩会打单身一辈子的?
就这手段,小姑娘能跑的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作者生着病爬起来更新,看在我这么幸苦的份上,走过路过的看官收藏一下吧,啾咪每一个。
☆、吃药
美梦好长,一觉醒来,满室昏暗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吱呀。”伴随推门声,走廊上的白炽灯照进黑暗静谧的病房,余粥视线里走进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见余粥醒了,走到床头打开小夜灯,让她慢慢适应光线。
神思渐渐明朗,睡前发生的事像放电影一般在脑海里翻涌,心思浮于面上,还未等她开口,沉遇就把调配好的药递给余粥。
余粥看着安静躺在男人手掌的药丸,接过,仰头和着温水咽下,许久未进食的喉咙和胃被温水趟过,全身舒展。
“要吃糖吗?”骨骼分明的大手拿着几颗色彩斑斓的糖果,很是不搭。
“噗呲。”余粥没忍住,脸上漾开笑意。
“你当我三岁小孩呢?吃个药还要糖。”
沉遇收回手,剥开一颗递到余粥嘴边“可不是小孩吗?打个针哭哭唧唧害怕疼。”
刚咽下去的药味涌上来,苦的舌尖发麻,顾不得别的,余粥抬头就着沉遇的手把糖含了进去。
小姑娘嘴唇娇嫩,花骨朵似得一瞬间摩擦过手掌的感觉让沉遇眼底情绪不明,偏偏还不自知。
“就听说过酒有后劲,这药怎么也有后劲,苦死了。”余粥瘪嘴抱怨。
“怕苦怕疼的,娇气。”沉遇语气淡淡,敛目看着床上的小姑娘,睡了一觉打了一针,估计好的差不多了,之前殷红的小脸退烧的缘故只是白里透着粉。俩只大眼水亮清明,忽眨忽眨的,里面盛满星辰。
掀开身上厚重的被褥,捂了一下午,浑身黏腻腻的不好受。
沉遇看见她的动作,捻住被角,问道“你干什么?”
“出汗了,不舒服,我要去洗澡。”刚才她就注意到这病房带着独立卫生间,里面有淋浴,余粥爱干净,现在感觉自己都被捂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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