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发:“……噗!”
林司不想听下去了。
秦钰贤拉着老林总的手,坐下来,一家人齐齐坐在一起。
“男人到了这个年龄,就得负起责任来。”
说到底,林父还是生气林司为了赚钱,不择手段,心中没有丝毫的社会责任感。
林司从来不做任何反驳。
母亲秦钰贤倒是来了兴趣,她一边剥橙子,一边问林司:“小司,你真可以带个小女朋友回来陪我玩玩,我退了休一个人在家太无聊了。
插花都没人欣赏。”
林发插嘴道:“阿姨,你是无聊没人夸你吧。”
被人拆穿,秦钰贤把剥好的整个橙子扔下她,努努嘴说道:“吃你的东西吧。”
但她也没恼。
这对继母与继女的关系还挺好的,主要的原因,是家里的两个男人太无趣。
手机里,任东行发消息过来,催他快速进入电话会议,即使年关将至,他和任东行还是安排了满满当当的工作。
秦钰贤这边还不依不饶,“林司,你说话啊。”
林司站起身,不悦地皱了皱眉问:“说什么?”
“带女朋友来的事情啊。”
他抿着嘴,不说话。
秦钰贤说:“不是我催你,这马上过年了,亲朋好友长辈见面,总归得问我你的个人情况啊。
我都没法交代,要不你先在家里练习说辞?”
女性长辈虽然对林司的事情好奇,却都不敢当面问他本人。
林司转过身,看向父母,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她太小了,还不懂事。”
单纯的小女孩,根本无力招架他这一对当高管的精明父母。
三两句话,绝对能把人弄哭。
秦钰贤没反应过来,磕磕巴巴问:“谁?”
林发补充:“他女朋友。”
秦钰贤和林总都激动了:“在哪儿?让我们见见?”
他想起那个小姑娘粉嘟嘟的小脸蛋,明明很害羞了,却逼着自己厚脸皮地把上自己的小臂,胡乱摇晃。
林司挑挑眉,意思是:想见?
过了半天,他悠悠开口道:“等等吧。”
说完头也不回地上楼了。
老林总不甘心地指了指楼梯口,道:“你说他是不是跟我摆谱?”
“估计是真有小姑娘了,咱耐心等一等也好。
反正三十多年都等过来了。”
秦钰贤安慰。
*
林司回自己房间里,律所跟广东一个互联网集团的电话会议已经开始。
他点开了自己一方的按钮,直接说道:“我是林司,可以开始了。”
对方公司的法务立马上来打招呼,开始解说自己公司拟定的并购合同各个事项。
半个小时前,林司已经收到那份文件,现在就在他的手里拿着,用铅笔勾出了几处不妥当的问题,说:“这几点要改。”
对方法务小哥有点哭丧着脸,道:“这马上就过年了,部门本身就没多少人。
等我们调整完就该到大年三十了。”
林司面无表情,“所以,你觉得就这样?”
听出了他的不悦,法务连忙道歉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担心拖延了工作,占用您的时间。”
这时任东行又给了他发了一条可视邀请。
林司最后简单地说:“你改好后就发给我,无论多晚,我都在。”
“行行行,谢谢你,林律师。”
话毕,林司挂断了电话。
接通任东行的一通。
他目前人还在美国,赶不回来了,干脆就在大洋彼岸过年了。
他给林司的邮箱里发了一份资料,林司点开。
[钱军,男,1967年生,(身份证件号户籍所在地:开城号。
)五年前,因过失致人死亡罪入狱……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
钱军是钱遥遥的父亲,林司在那晚韩氏夫妇请吃饭的时候知道的,他们故意避开了钱遥遥,来拜托任东行关于钱军案件上诉的事情。
钱家在两年前,开始重新找律师上诉的。
因为这件事情有了转机。
五年前,钱军在开城因过失致死的案件,有了现场的目击证人。
证明并非过失杀人,性质是防卫过当。
林司仔细阅读了之后,沉默不语。
任东行补充,“现在上诉的意义不算大。
钱军已经在牢里呆了五年多,减刑加起来有半年。
流程走完,他也就该出狱了。”
林司按了按眼角,他又想起了钱遥遥倔强的样子。
哪怕在亲人面前,都是可爱又会撒娇的乖乖女,她是永远的乐天派。
可他见过她在阳台落寞的身影。
他强调,“性质不同。”
参考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十条 :为了使国家、公共利益、本人或者他人的人身、财产和其他权利免受正在进行的不法侵害,而采取的制止不法侵害的行为,对不法侵害人造成损害的,属于正当防卫,不负刑事责任。
或许在钱遥遥的心中,父亲的错与对,更重要。
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简单点说,就是五年前,钱军在开城老城区与一位流浪汉发生摩擦,利用流浪汉随身携带的管制刀具,将其致死。
那个刀具上满是流浪汉的指纹,DNA鉴定,刀柄上沾染的毛发与皮屑也全都属于死者。
而钱军的指纹,只有一两处。
当时一审时,钱军的口供是:当晚流浪汉挟持了一位青年女士,女士是西北口音。
他听到求救声上前帮忙。
他自己被刀具划伤,上前抢夺凶。
器,意外致死对方。
到最后,钱军还是被判刑了,定性为过失致死。
因为那位“青年女士”目击证人消失不见了,好像人间蒸发一般。
直到最近,通过钱家人锲而不舍地寻找,才终于有了进展。
任东行说:“目前开城的一家律所代理,如果目击证人找到,证据也在,确实没有太大问题。”
林司点点头。
*
开城这边,钱爷爷早起喝了一杯药酒,是林司送的。
钱遥遥闲来无事,也凑上去喝了一杯。
她心想,这可是林司送的第一个礼物啊,别管是送给谁的,她总归要占点便宜啊。
祖孙俩,喝着喝着,一瓶就没了,钱遥遥喝得头晕晕的,脸红红的,冒了鼻血。
太补了!
钱爷爷不高兴了:“钱遥遥,你说你咋那么抠呢?我还指望你将来孝顺我?一点酒还跟我抢!”
。
……
她睡了半天,下午两点才起来,被奶奶喊起来的。
明天就是大年三十了。
爷爷奶奶带着她去临市的男子监狱,去看钱军。
钱军的状态不差,他本身是一个乐观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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