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情:“……”
不说还好,这一说,段长生直接把手里的废剑丢下,一脚踹到旁边树上。
嘎吱两声后,树倒了。
又嘎吱一声,周围四五颗树都被震倒了。
顾金汤喉咙咽了口唾沫,坚强地护在顾九雏身前:“师父,您要罚就罚我,是我道心不稳。我,我自愿去诫院领罚!”
殷情转头:“你又有什么错呢。”
顾金汤长扣头:“是我的错!”
殷情无奈:“那我跟你去就是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领罚干脆些,省的逞口舌。
这猫喝了这么多酒,半夜还能有力气跑到谷神峰来,简直造化弄人。往后她不能离开这猫半步,还得在酒窖下个狠些的禁制才行。
大不了受完罚,她再闭关。
她需要尽快在一年内,将自己丹田的竹林拔出粗干,进入【立】境。
【立】境之后,她就能够从先天阁唤回自己的剑。
她要尽快拿回自己的剑,倒不是出于自己的需要,而是怕时日一长,外界会动了去夺取的心思。若自己的剑被拿走,将会是一场浩劫。
如果这人还恰好是锻体修者,将她的剑锻入体内,那将是更大的浩劫。
她低头去扶顾金汤。
之前在酒窖里,她已将顾金汤收为大徒,她也不愿自己徒弟随便受什么委屈。
“顾九雏,”段长生胸腔起伏,殷情怎的看他都觉他快呼吸不上。
“你又怎么?”殷情皱眉。
段长生冷笑:“你不用诫院罚,我罚你。顾金汤,你自去诫院,现在就去!”
众人低低在下面想,的确也是,就算两人要行双/修之事,也全不应该当着道友的面,这是极大地折辱山门,掌教怎么可能饶过。
顾金汤待还要说,枯木长老到剑已经从诫院飞回,转眼又把他驼起来送去了。
段长生扫视所有人,“今日之事谁再讨论,一应去诫院领罚。枯木,你先带着他们练剑。”
枯木遂哭丧着脸把人都带下去了,转头,顾九雏要走,却被段长生伸手臂拦着,看那架势,大有要打上一场的意思。
他叹口气。这事他也不能管啊。
段长生朝着她往前走,殷情看他就要和自己贴上,只得后退。段长生继续往前,殷情继续后退,最后怼到一棵树前。
殷情不知他要做什么,也不知他知道了多少,于是没有轻举妄动。
“你为什么去云浮峰?”段长生问。
“丹药。”
“还有酒?”
殷情抬头,这么隐秘的酒窖他怎么知道?是顾金汤告诉了他?
这不可能。以顾金汤的人品,不可能。
段长生:“你现在都有酒味。”
殷情松了一口气。
段长生却狡黠一眼,“但你这酒味里还有修心丸的味道,用修心丸酿酒,还是挺特别的。”
说着他把那柄从剑池捞出来的小剑一扔出去,那剑便向着云浮峰飞去。
殷情立即察觉:“寻踪诀。”
这是用剑追索,但凡被它闻过的气味,找起来比狗鼻子都灵。是明台十部剑法里,到了庇荫境才能学的高阶剑诀,是有一定权限的。因为如果谁都能随便在明台翻找东西,那就乱套了。
这必是他与列道人交手时学会的。
过了片刻,他的小剑,也是殷情最初用过的那把剑,驮着数坛酒从他们身侧飞过,放入殷情的老洞府去了。
然后,这剑再次往返,总共跑了五十趟,才把掘地三尺挖出来的酒全运了回来。
方才在云浮峰演武场上修炼的弟子们,一遍遍看着掌教的剑从这里运走酒,眼睛都看花了。
殷情:“你的意思是……”
“惩罚你啊。”
“让我留下,算作惩罚?”
段长生:“对啊。”他满不在乎地说着,但眼底的锐利却告诉殷情,他还有阴谋。
这家伙比她想象的,要有主意的多。
殷情发现,自己过去五年多考察,并不能看清楚眼前这个少年。
她可能是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大佬感觉到了极大的挫折。
她冷笑:“只是搬来酒,可不够。”
“珍鼎丸,”段长生说,“我已经向宫中提请,今日入夜前,会送到我洞府里。”
殷情心道:是我的洞府。
段长生说,“你还有什么要求?”
殷情:“你已经很周到。我需要闭关,如果有这两样东西,我的确在哪里都一样。”
段长生做了个请的姿势,殷情走回自己的洞府,坐下。
“但是我闭关需要清净,你若是想在这里,就把酒与珍鼎丸另放一洞府给我,如果你懒得挪东西,那就麻烦给我腾下这个洞府,你可以出去了。”
殷情习惯于命令和赶人。
不过这回段长生不干了。“我是要罚你,可没说会惯着你。”
殷情纳闷:“什么意思?”
他突然往外站了几步,然后一道法术禁制,在两人身前出现。
殷情再往出走,却立即有一道无形的墙挡住了她,她立即施法,用尽所有力气,确定:这是一道无垠境的隔离墙禁制。
她现在,还远远达不到冲破禁制的可能。
段长生站在外面笑,很清朗,看不出任何邪恶。
但事实却是,他把她囚禁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哼,囚禁play,气死你~
☆、一年
殷情触摸着透明的禁制,看段长生随意地便向她伸进一只手,她只得抽手离他远点。
这禁制不好就不好在,下禁制的人随意都能出入,而她却被禁锢在这一方狭小的地方。
自然,闭关是够了。
但闭关要的是足够的安静,眼下他……
不对啊,此少年已经在她洞府外五年,殷情都不觉他会影响什么道心,当然现在也不会影响。
她硬着头皮盘坐在床上。
晚上这人身里的是色究竟,而不是自己,当下又松口气,凝神开练。
段长生虽然想禁住她,却绝对不会影响她大计。现在正好,每天都能守着她,和以前一样。
入夜前,果然有一箱又一箱的珍鼎丸被送了进来,她没有睁眼,但依稀听到有宫使在门外向段长生谄媚的声音。
殷情想到段长生的身份,那宫使的行为倒也不足为奇。
待那宫使走后,段长生将所有的箱子丢进来,他也不打扰她,就将鹿葱放在被禁制切了一半的石桌上,随后展开纸笔开始写。
殷情的灵力能感知到,他写的是针对每个弟子的教学计划。
正好枯木进来汇报找到了谷神峰内的藏册,段长生拿来放下,让他出去休息。
随后一边翻看,一边在每个弟子人名后加注书册、轻重缓急、要领等。
这一翻就过了子时。
段长生用剑把自己的批示送到枯木那里,随后转头看着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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