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面躺了一会儿,他的唇角就不由得牵起了笑,而随着时间愈长,那个笑也愈来愈大,随即便朗笑出声。
笑声中满是愉悦。
在屋外候着的丫鬟小厮们闻声,不由得面面相觑。
又来了又来了,自从他们公子跟谢氏的大姑娘定亲以来,公子就经常一个人在屋里笑。
怎么有点儿傻啊……
其实里头的王珩之其实也冤,他也不想让下人们觉得自个儿傻,但是每当想到他已经跟阿琯定了亲这件事,甜意就抑制不住地涌上心头。
不光想笑,甚至想在床上打两个滚儿。
事实上他也这么做了。
打完滚儿,他才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来,伸手整理了下仪容,便从上头下来,走到窗下的书桌前,铺开一张纸,提笔蘸墨,仔细地在上面勾画起来。
神情颇为认真,仿佛手下画着什么大作一般,同方才那个浑身都冒着傻气的人简直不像一个。
……事实上,他画的就是方才说到的婚院布局图。
王珩之手底下一边画着,心思又不由得在另一边抛起锚来。
他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难道是他前世执念深刻的缘故么?
这时机倒也是刚刚好,幸而让他赶上了!
此后阿琯就不会再是沈家妇,而有自己全心护着,他祖母和母亲又是那般好性子,阿琯也就不会再受那些个苦了!
想到这儿,便想到那个此生还未谋面过的未来镇国公沈行舟,那个辜负了阿琯,又辜负了谢家的卑鄙小人。王珩之俊美的脸上也不由得闪过一丝阴沉。
他前世不愿入仕,还自比闲云野鹤。
而到了后来那个时期,才明白自己到底有多无用。
既然上天给了他再一次机会,他势必要抓紧!
王珩之握着笔的手愈发用力起来,骨节也有些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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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那边的动静,谢珝自是不知,他还跟顾延龄在京郊马场等着太子过来。
不过也没等太久,没过一会儿,太子杨祀就带着一队侍卫们策马过来了。
谢珝和顾延龄自是过去行礼。
太子这些年确实是成长了许多,还未等二人完全拜下去,就伸手拦住了,爽朗一笑,随即开口道:“不用多礼了,随孤一道过去吧。”
过去?
过哪儿去?
谢珝与顾延龄对视了一眼,皆未从对方眼中得到信息,也不好拂了太子的意,只得应了下来。
三人再次重新上马,身后跟着气势十足的太子侍卫,策马往马场里头奔去。
……
直到到了地方,谢珝才明白过来,太子是个什么意思。
竟然跟自己之前猜测的也无甚出入。
马场内此时颇多女子,各自带着自己的侍女丫鬟们,三三两两地在场中闲聊,或者骑马。
皆是此次或来选太子妃的,或来凑热闹的。
顾延龄近来也不像从前那么不长心了,见到此情此景,也明白过来,不由得朝太子方向转过身,面上带了为难之色,口中吞吞吐吐地道:“殿下……我跟珝哥儿过来……不太合适吧?”
谢珝虽没说话,却也是一样的意思。
顾延龄这么一说,太子的动作也顿了顿,方才出宫的时候,他是想让这两个可以算得上是好友的一块儿帮他分析分析,毕竟这也是他头一次相看,纵然是储君,不免有些紧张。
不过现在看来……
这好像确实有些不合适?
还好他们这一行人此时停下来的地方前有几棵长势不错的树,还能遮掩一番,谢珝一见太子神情,便知他也想通了,索性主动开口:“殿下不若过去,京郊马场我们二人也是来惯的,方才延龄还说想去跑跑马呢。”
太子闻言,也知谢珝是为自己考虑,便点了点头,又笑道:“这样也好,你们先去,等孤忙完了就过来,定要同你们赛上一场。”
突发性尴尬解决了,顾延龄也有心思开玩笑了,太子话音一落,他便笑嘻嘻地应道:“那殿下可要说话算话。”
太子也摇着头无奈一笑,自是满口答应。
众人才就此分开,一方往前头去,另一方调头走开。
……
京郊马场地方极大,亦有好几处跑马的地方,太子过去的是一处,谢珝与顾延龄此时所在的又是一处。
这一处地势开阔,旁边更兼有一片茂密的树林,里头也有些兔子,鹿之类不凶狠的动物,谢珝也曾经随太子来过这里狩猎,倒是不生疏。
此时看到之后,也来了性质,找马场的下人们要了弓箭,就叫上顾延龄,两个人往林子里头去了。
狩猎本就是随性的事,因而过了半晌,谢珝跟顾延龄就不在一处了,猎物还没出现,他也不着急,悠悠地策着马往前行。
又走了一会儿,谢珝就拉住缰绳,使翻羽停了下来,准备调转方向。
因为他听见从前头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子声音。
里头还含着忿然和气急败坏等许多情绪:“林元锦!你有什么好得意的,你别仗着太后娘娘喜欢你,就当自己是未来的太子妃了!”
听这话,这儿起码有两个人。
但谢珝对她们为何在这儿,以及她们争吵的内容半分兴趣都没有,只觉麻烦,遂面无表情地调转马头,就要离开。
就在谢珝将要走时,另一女子不紧不慢的声音便入了他耳中。
语调亦是闲适自然:“崔姑娘,不是谁都如你一般,有这个心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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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宋初宁家中蒙难,被父亲托付给忘年交徐砚庇佑。
徐砚千娇百宠的把小女孩儿养大了,侄子们却都盯住了这块儿软肉,你争我夺恨不能把她生吞活剥。
忍无可忍中,徐砚黑着脸站在侄子面前,指着宋初宁和他们说:“叫婶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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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日,宋父得以平反归来,徐砚硬着头皮跪了下去:“爹,我对不起你!”
☆、始议亲
五十六、始议亲
其实谢珝对于自己的将来的婚事,一直是一种带着点儿逃避意味的鸵鸟心态。
尽管他对自己男子的身份已经适应了, 尽管他对于其他事一向有主见, 但娶妻这件事, 还是无所适从。
说是矫情也好, 别扭也罢,他前世毕竟是一个性取向正常的人。生理上可以很快适应,心理上却很难。
如果可以,他宁愿注孤生。
但是作为谢氏的长子嫡孙,这并不现实,娶妻生子,是他的义务也是责任。
所以当谢珝听到乔氏提起想为他相看议亲时, 他的第一反应居然不是惊异, 而是松了口气, 就像是在心里悬了许久的一块大石头,终于“砰”的一声落了地。
鸵鸟心态发挥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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