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的手指头抠得泛白,咬咬牙道:“我不求什么良人。”
她作何思?亦有何求?她自己也未必知道。
蔺傒文伸手摸上她的脸,冰冰凉凉的指尖抵在她唇边,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眼角眉梢隐约带上几分玩味,“好个小姑娘,邪心倒不小。”
江墨一时面红耳热,年纪尚轻且知书达礼的姑娘家,何尝受到过这样的戏弄?她手忙脚乱地往后退开些许,心跳如擂鼓,搅得她方寸大乱。
“你既决心要学那书上的妖精以身相许,我倒不好意思拂了你的意。”他话音一落便抽走了她腰间的裙带,扔在一旁。
江墨这才惊觉自己刚才有多莽撞,在那远离尘世的寒潭里,在这远离世俗的寝屋里,诗文礼节,纲常伦理皆为无物……
他跪在床沿,一只手已经溜进了她的裙底,颇有些造次,见她面颊上露出两片似火烧的红云,神色也大为惊乱,他打趣道:“如何?还继续么?”
江墨的身子颤得厉害,但凡他有几分怜惜,也不该是这副轻浮的模样……
蔺傒文敛去笑意,不去管她现在作何感想,将她身上湿透的衫裙一件件褪去,目光在她裸露的肌肤上游移,那种苍白与细腻,清瘦之余又动人心绪。
江墨让他看得难堪,尤其是他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更让她觉得可气,她把堆在一旁的棉被拉过来掩在身前,说:“若实在为难那便罢了,我也不是非你不可……”
这话说完,她恨不得一头撞晕过去。
蔺傒文似笑非笑,“你向来冷静,反倒在这个节骨眼意气用事。”
她倏地抬起头,要挽回自己的面子,“我没有!我那是真心话……”话说着就看见他正慢条斯理地脱去了他那身湿透的衫袍。
“说了不要……”她还在嘀咕。
蔺傒文不跟她废话,握着她的脚踝将她扯下来些许,手已经往她的腰身摸了上去,江墨浑身猛然间一颤,下意识就躲开他。
他倒也干脆,将她推到在床铺上,利利索索地将她仅剩的亵衣裤都给脱了去。
江墨实在臊得慌,迷迷糊糊就被他堵住了嘴巴,唇舌在她的唇瓣上流连辗转,那股冷冽的气息连同他的呼吸一同灌入她鼻腔内。
她暖热,他清冷,正是合意。
那吻一开始也是慢条斯理的,带着缠绵之意慢慢厮磨,只是后面的纠缠愈发的热烈起来,他的舌尖在她嘴内着力横扫,执意要欺负她。
这妖一旦卸下冷淡,会如何猖狂?
就是如此刻这般,任凭淫`欲在她身上恣意施展,逼得她满眼起雾,唇瓣两抹莹润水光,又紧紧发疼。
江墨只觉得喘不过气,她未经人事,对自身那股经他一手引起来的情潮茫然无措,她额间发汗,四肢瘫软无力,以为热疾再次大举来犯,她惊惊慌慌道:“我感觉身上不是很好……恐怕又是发病了……”
他抵着她的鼻尖轻轻地问:“身上怎样不好?”
她一时答不上来,那感觉不完全像病发时的不舒服,倒让她有些……难耐似的……
他道:“你那病再来个十次百次,也抵不上你我这一次。”
江墨听得似懂非懂,但这会子开口骂他总出不了错,“你这淫性大发的坏妖!”
他只淡淡回道:“不及你。”
“……”
这阵子总下雨,今日这雨也是没完没了,不多时雨势渐大,霹雳啪啦狠狠敲在了屋檐上,窗口上,门上,又一下一下仿佛要撞入她的心底。
那掩上门来的床笫情`事向来与礼数不合。
那衣物是拿来遮羞的,如今把遮羞之物脱了个干净,也将礼义廉耻一并搁下,袒露出来的是动情动欲的荒唐,纯粹的尔汝私情。
蔺傒文到底活得比一般人长,立足世间千万载,什么样的世态不曾见识过?如今这事于他而言,左右不过是心下余闲的一桩趣事。
但如此失情失态却是江墨未曾想过的,她深知情`欲会埋没人的理智,如他这般冷淡的性情也变得热烈难缠。
满屋子是她全力克制却更显得绵长温腻的细吟,她身娇体弱,整理好思绪想请他多担待一些,一张嘴竟成了嗯嗯唉唉的叫唤。
纤细的腰线在他的股掌之间竟能违她矜持的本意,摆出曲迎他的荒唐弧度,江墨搂紧了他,心底依旧一片茫然,她这辈子所有的不堪情形,全入了他的眼里。
蔺傒文将她揽入怀里,难得的被她搅和地分寸大乱,额头也沁出细细的汗。
春风一度,笙歌十里。
屋外,已是骤雨初歇。
***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章好像什么都没写,但却总有一种要被锁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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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春秋
这连日阴雨天气,把药材都快闷坏了。
今日的日头猛烈,江墨把药房里的药材一样一样拿出来院子里晒,门廊上也是铺了一地,一时满屋满园药材味充盈,清香之中又泛出两缕苦闷。
蔺傒文站在门边上闻着那一阵阵时浓时淡的气味,静静地看她整理药材。
她就跪坐在门廊内,还是那身淡青色的衫裙,她立时,像一玕亭亭玉立的青竹,她坐时,又像那玉湖中身姿娉袅的青莲,性子也是温和沉静。
那晚……怕是她这辈子最放肆的一次。
他手里拿着本书册,书册里说的依然是那些已经嚼烂了的儿女私情,或人或鬼,或妖或仙,或魔或佛。
这神鬼之间的交涉和造化,写书人信手拈来,众生之相,人生百态,身不由己或是平步青云,全凭他一支笔杆来定夺。
他上前两步,在她旁侧蹲下来,伸手也捻了一味药材凑到鼻尖嗅了嗅,闻到的是方才那百味掺杂中的其一,比那杂乱的气味要纯粹许多。
江墨停下手中的动作,不解地看着他。
他道:“这许多药材,单凭气味你也认得?”
这话他自认问的奇怪,她是大夫,打小就在那药材堆里长大的,岂有不认得之理?
江墨微微点头,“认得。”
这点他可输她了,若不翻生死簿,来地府报道过的都有哪些鬼魂,他单观其相貌并不能一一报上名讳来。
当然,药材再多也是有限,地府里的鬼魂则不然。
江墨见他沉默不语,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她心里不免要慌。
这几日他几乎不曾离开过这里,好像从此以后他会和她安安稳稳地生活在这里,可她又难免患得患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毫无预兆地过来和她说,他得离开了,或一阵,或永远……
蔺傒文发现她又走了神,这几日她笑的时候不多,难得笑起来又不是那么尽兴,眉眼之间总是满腹心事,却又一句话也不愿意透露。
她的所思所想以为藏得极深,其实全落入了他的眼里。
这时,院子外面有人轻轻敲了敲门,江墨忙忙起身想去开门,一脚还没跨出去,身形却先微微一顿,扭过头来看着他,神情似有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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