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一笔谈_砚丞书【完结】(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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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一篇打着现代文的幌子发展古文的小说哈哈哈哈,再提醒一句,这文快完结了。

  晚安。

  ☆、第十三章 春秋

  牢房里里外外皆把守森严,但月生海依然不放心,“道长,关在里头的可是一只妖,这小小的牢房当真锁得住他?”

  老道捻捻花白的短须,笑道:“月公子请安心,老道我已在牢房外布下天罗地网,再者里头的妖精修为浅薄,三五个粗汉尚且敌不过,何况我这结界?”

  “里头那妖精当真是害人性命的凶手?”月生海对此心里存疑,“我虽一心想替圣上分忧,望早日了结此案,可也不能因此而冤枉了好人呐。”

  “那里头关的可不是人,而是妖。”老道轻缓地摇摇头,慢慢道来:“那几个丢了性命的壮年皆因精血被吸食干透而亡,可见此妖实在阴毒,天下间专以吸食人类精血为食的妖物有二,一是那专修阴邪之术的妖精,远古时出了个阴邪鼻祖,便是那嬴勾。”

  月生海皱起两道剑眉,“嬴勾?古籍上说,嬴勾是洪荒妖兽,原来世间真有此妖物?据传中古时期嬴勾已被女娲娘娘封印于鬼界之内。”

  老道点点头,继续道:“还有一物,便是那草木之胎修成的妖,此类妖精大多只以甘露为食,并不足为惧,偶尔出个心术不正的起了贪念,一旦沾食人血,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道长的意思是,里头那妖精原本就是草木之胎?”月生海想了想,道:“但这也不足以证明,那几宗命案就是他所为。”

  “前些日子这妖精抓走了沈江墨那丫头,月公子忘了?”老道眯着眼微微叹息,“他还有个同谋尚未落网……”

  “莫非道长是想引蛇出洞?”

  “不失为一招良计。”

  阿珩还是走了。

  今早他执意要离开,江墨实在拦不住,问他要去哪里,他说他和阿萤走散了,现在要去找他。他临走前,江墨递给他一瓶调理内息的药罐子,特别叮嘱他早晚各服用一粒。

  阿萤,阿珩。

  江墨站在门廊下兀自沉思,妖尚有情义,岂况人乎?

  这世上有那情深义重的妖,自然也有那冷情冷性的——她回身看一眼屋里的蔺傒文——自然也有那冷情冷性的鬼魂之宗。

  江墨问过蔺傒文“冥君”是做什么的。

  他一言蔽之,回答是专管打点鬼魂的。

  江墨领教过他糊弄敷衍人的本事,还特意去翻阅了一些书册,里面凡提到“冥君”二字,皆述有“天下鬼魂之宗,居冥司神灵之最高位”等字眼。

  鬼魂之宗?

  那他说自己是专管打点鬼魂的,倒也与之相符。

  果不其然,先前说的什么猫妖,都是信口胡诌出来诓人的。

  蔺傒文正喝茶,茶叶是她新炒制出来的春茶,用煮了八成热的泉水沏出来的茶色和气味清新淡雅,沁人心脾,怡人神思,他慢慢品呷了一口,抬起头时对上她投过来的目光,神情似有所思。

  这厮每日喝喝茶,看看书,下下棋,顺带耍耍嘴皮子……

  闲荒起来倒挺心安理得。

  随即,江墨走进来在他对面坐下,冷不丁就说:“我们人世间的一国之君每日白天要召朝臣赴阙商议国事,夜里则批阅奏书。”

  蔺傒文淡淡回视着她,道:“可谓日理万机。”

  她撑着下巴问:“那你在你们地府里,每天都忙些什么?”

  他道:“掌死生,断善恶,判轮回。”

  “……”

  “我看你——”江墨停下来斟酌片刻才说:“颇多闲情啊,这茶你喝着还合式么?”

  “有些事不必亲力亲为,”他答道:“这茶还欠些火候,稍显青嫩。”

  我见你喝得倒是勤快。

  江墨腹诽一句,又说:“那案子到哪个地步了?你今日怎么又不去查了?”

  蔺傒文两指提着茶盏正待要喝,听了她的话,一脸深沉道:“这几日我已加派人手,几乎翻遍各处,那怪物十分机警,犯下命案之后又彻底隐匿了。”

  “你说的怪物究竟是什么?很厉害的东西么?”江墨由始至终一头雾水。

  “嬴勾,”他搁了茶盏,淡道:“中古时期女娲曾将它封于鬼界内,千万年来相安无事,截至十八年前青莲问世,瞬时佛光普照,彼时因看守鬼门关的阴帅一时疏忽,令鬼门关留了一丝缝隙,让那佛光漏了进来,佛光飘至封印之境,触动了封印,嬴勾见机便出逃了。”

  这听来就像是笔者趁着心有余闲而写出来的故事,既荒唐,又实在有趣。

  江墨还陷在方才他的一番故事里回不过神来,正想问清楚青莲问世一事……

  他又徐徐开口了,“此事地府难咎其责,十八年来我全力追踪嬴勾的下落,只是它自出逃后未敢轻举妄动,甚至藏匿形迹,直至近日才又有了动静,想是为了青莲而来。先前我说的前往人间要办的事就是找到它。”

  “可是它又藏匿了踪迹,没有其他办法了么?”江墨问道。

  “有。”他神色淡淡,眸光却沉冷,直望入她眼底。

  这眼神看得江墨莫名心慌,他平素虽冷淡,却不曾露出过这样意味深沉的神情,她呐呐问道:“……是什么?”

  他却微微敛下眼皮,“不急,还须得一样东西启动天劫,时机一到即可逼得他不得不现身。”

  江墨刚想问他,既然有这样的东西启动天劫,为什么一早不用,继而转念一想,书上说道,世间妖魔每五百年须渡一次天劫,想来那天劫也不是说有就有的。

  这么一想,也就不多问了。

  两日后,城门已开,江墨听到消息赶忙提着个木箱要入城去,这几日为了那一桩桩命案把本职给荒废了。

  蔺傒文见她刻不容缓的模样,不咸不淡地打趣道:“天下少你一个看诊的,那患病的还能把病情给耽误了不成?”

  江墨正经指正他的话,“什么看诊的?我是大夫。”

  蔺傒文不放心她,和她一起去了。

  江墨好笑,“青天白日的,那嬴勾还敢有什么作为?”

  “不怕它有什么作为,”他意味深长道:“就怕你自以为是。”

  “……”

  “他若有心取你性命,青天白日算什么?深夜便可造访你这屋舍。”蔺傒文似笑非笑,“你至今安然无恙,是因为它对我尚有几分忌惮。”

  江墨嘴硬回击,“城内那么多户人家,它偏就要来我这破屋舍,岂有此理?”

  这回他没说话,又露出了一副讳莫如深的神情。

  江墨以为他已经无话可说,心中窃喜。

  入了城门,江墨见人来人往中,已经没了之前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的氛围,不仅如此,街上也恢复了往日的熙攘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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