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心道莫名,看向了一旁的蔺傒文,他对此似乎并不大在意,依旧无甚多余的表示。
她只好拉住路过的人问问原因,“这位老丈,今日城内可是有喜事?”
那老丈笑盈盈道:“可不是喜事么?前些日子那害人性命的犯人已经被官府缉拿归案了,我家那婆娘终于肯放老夫我出来了!”
“犯人已经抓到了?”江墨惊疑不定,反问了一句。
“抓到了抓到了!昨儿个抓到的,抓到了两个呢。”老丈见她无话再问,说着笑呵呵走开了。
江墨看向蔺傒文,问:“他们抓到嬴勾了?怎么会是两个?莫非那嬴勾还有共谋?”
蔺傒文道:“要么是那老道又犯糊涂了,要么是个幌子。”
“我们要不要去探个究竟?”
“不去。”
“……”
江墨上门看诊时,一心挂念着案件,总是心不在焉,好在那床上的病人只是些没有大碍的小病痛,她诊了个大概,速速对症下药。
出来时,她不死心地又问他,“真的不去么?说不定在月公子那里还能打听到嬴勾的线索。”
蔺傒文依然兴趣淡薄,“他查他的案,我办我的事,各行其道,互不干涉,便是让他知道了嬴勾的下落又如何?时机未到,不可擅动。”
“……”
前头一面砖墙周围聚了一群人,两人经过时,江墨好奇望了一眼,可惜人太多,密密麻麻围成了半个圈子,她看不到里头究竟是个什么神奇的景况。
正要走过时就听到了里面有人说:“可惜这么一副好相貌,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果真是人不可貌相,谁料到如此仪表堂堂之人,手段会这般残忍。”
“这还两个呢?你说怪不怪?这好看的两个人聚到了一起,不为别的,尽是密谋害人命,图个啥呢这是……”
江墨停下脚步,拉着蔺傒文的手说:“我们过去看看。”
蔺傒文任由她拽着,旁观她想挤进人群,却三番两次被人撞出来的模样,甚是滑稽好笑,偏偏她一只手还不忘紧紧攥住他不放。
她急得火烧眉毛,这会子难以维持平素的沉静,终于露出了小丫头片子的毛躁来,“你身量高,帮我进去看看,看被抓的是什么人。”她如此着急是因为心底有了个猜想,那老道长除妖入了魔,时常犯糊涂,把阿珩误认为凶手抓起来也不无可能。
蔺傒文却微微俯身将她抱起来,一只手托住她的腰身,一只手抵住她的臀部……
江墨猝不及防让他这么举起来之后久久愣住,一时忘了要去探个究竟,倒先害羞起来。
周围有人一见他们这惊世骇俗的动静,频频摇头,不过说些“成何体统,有伤风化,不安本分”云云……
蔺傒文提醒道:“看到什么了?”
江墨猛回过神来才抻着脖子瞄了一眼贴在砖墙上的两张画像,一时间又惊又愣,“果然是他们。”
***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啦~
感谢【易得】投了一枚可爱的雷
感谢【Ctrl+V】投了一枚邪魅的雷
感谢【Vamplain】投了两颗巨型巨美的手榴弹
☆、第十四章 春秋
蔺傒文记得之前阿珩说过阿萤在嬴勾手里,如今怎么两个一起落到了老道的手里?
嬴勾抓取长萤草的目的很简单,长萤草生长于云崖之上,云崖处于天地之间的交界一线,脚沾人气头顶神灵,所以生于云崖上的草木生灵都极具灵气。
那嬴勾一时要不到青莲,拿长萤草充数也大有益处。
何况那长萤草已脱去草木之胎,落地成仙成精。
“想什么呢?”江墨无奈问道。
蔺傒文兀自沉默了好一阵,他可以不理会旁人的指摘,但她毕竟是凡人,往后数十年还得在人间行走,所以世间的礼数于她而言还是十分要紧的。
江墨道:“你要不先把我放下来再沉思?”
蔺傒文醒悟过来,这才发现她还让自己举着,也听见了四下的指点,只得慢慢把她放下,她双脚一沾地拉着他拨开人群就跑,一气跑出了城门,择了个安静的地方才停下。
“你怎么把我抱起来了?光天化日多不好看啊……”江墨靠着土墙微微喘气,趁机问责他两句。
蔺傒文看她神情没有一丝愠色,脸颊红噗噗的带着两分她自己也未必察觉得到的笑意,他直言道:“我看你挺喜欢。”
江墨:“……”
此君果真不甚温情啊。
“对了,”江墨忽然说:“我要去一趟太保府找月公子。”
“做什么?”他问。
“我想把事情问清楚,冤枉人可不行。”这话她说的理所应当。
蔺傒文安静片刻,道:“他既负责审查此案,那么该如何行事也自有他的主张,再来他是当朝太保之子,前些日子你才把人拒之门外,眼下你是凭何等身份去过问他?又何以见得他会对你悉数坦白?”
江墨一时噎住。
是啊,先前她也一再强调过,她和他始终门不当户不对,连交朋友也算她高攀,如今怎么也忘了自己的身份,竟还要去过问?
“可也不能让他们平白受冤,我去找道长总还合适吧。”江墨觉得老道长虽然生性固执,却也并非那不可理喻之人。
“那老道以手刃妖邪为己任,便是他知道那两个不是凶手又如何?”蔺傒文淡淡看着她反问。
“一笔归一笔,事情总该说清楚的。”
“那老道未必糊涂到黑白不分的地步。”
江墨猛一愣,“什么意思?”
蔺傒文默不作语,转身走了。
如果老道长并非糊涂至此,却又一定不肯放过阿珩和阿萤,那么……江墨忙跟上去追问:“你的意思是指他们两个和这件事确实有关联?还是指道长这么做其实另有打算?”
他说:“前段时间,长萤草让嬴勾给夺走了,而如今他却成了月生海的阶下囚。”
“长萤草?”他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江墨听了心里莫名,“你是指书上提到过的,生长在云崖之上的那株仙草?”
“嗯,”他道:“就是你口里叫的阿萤。”
“……”
“这两日我会派人过去盯着,一有任何风吹草动,立即禀报。”
——
阿珩和阿萤就被收押在大牢的最里间,月生海没有升堂提审,却跑到大牢里来见他们。
大牢里面拉了好几条由红线编织而成的捆妖绳,绳子上还有天师符加固,大牢外面还有老道长布下的阵法结界,此二妖确实难逃升天。
月生海并不想为难他们,他还亲自带了一壶酒过来,可是他们好像并不领情,他笑着问道:“你们妖怪也怕人间的毒酒?”
叫阿萤的冷淡许多,看起来还有些虚弱,比第一天关进来的时候还要虚弱,他只瞟了月生海一眼,白着一张脸,不言不语。
52书库推荐浏览: 砚丞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