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妃的脸上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她确实很关心柳音音的病情,因为她一直盼着柳音音去回纥之后,打探一下王兄的下落。她与耶律钦和耶律齐虽都是异母所生,但她自幼与耶律钦交好。前些日子听说王兄因谋反而被关押了起来,心里就一直惦记着。可奈何她手中没有力量,无法探查王兄的安危。现在倒好了,唯一的希望又要落空了。
肃王妃也猜到了宁王妃的打算,拽了拽她的衣袖,安慰道:“少汗若是没有二心,定会安然无忧的。况且,契丹要与回纥开战了,作为沙场主将,你王兄不会在这个时候出事的。”
宁王妃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自我安慰了。
冬雪初见这些贵人,起初还是紧张到说不出话来,但好在各位夫人都比较和气,两杯茶下来,气氛也就舒缓了许多。冬雪带着春丫一一侍奉照顾着,倒是让每个人都十分满意。
有的当即挑了料子、量了尺寸订做衣裳。有的则是选了一些珠宝首饰拿回去赏玩,几乎是人人手里都不落空。
傍晚时分,终于送走了各位贵客,铺子打烊,冬雪也开始了算账。这一算才发现,铺子一天所赚的银钱,比她十年的工钱还多。
“兰月姐,咱们第一天开张,就赚了这么多钱。照这么下去,小姐以后会成为北齐最富有的人了。”
兰月这一天也是累坏了,不停地陪着各位夫人说话聊天,还要帮她们选料子和首饰,难得坐下来喝口茶润润嗓子,见着冬雪这么兴奋的模样,也不忍打击她,但还是实话实说道:“今儿个是开业第一天,自然有许多贵客登门,可这不代表每天都会有这么多的贵客登门啊。谁家能成天做衣裳、买首饰。以后再来客人,也不可能这么大方地买东西了。”
“喔,原来如此。”冬雪白高兴了一场,但一看到手中的账面,心里还是美美的。
兰月不再去管她,自己上了楼,准备休息。顺便嘱咐冬雪等人,检查好物品、收拾好卫生之后,方能休息。
回到屋子里,兰月脸上的疲惫更甚一筹了。柳音音身上的毒很是奇特,是她从未见到过的类型,甚至连她这个五毒教的护法都解除不了,这该如何是好?
兰月喝了一杯凉茶,坐在床上,正准备休息,忽然觉得耳边一道疾风闪过,待她要使出暗器时,一把雪亮的刀子已经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三名黑衣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她的身前,为首之人手持匕首架在她的脖子上,其他二人则是比较悠闲地靠桌而立,一点危险气息都没有,更像是过来聊天的。
“你们想怎么样?”二人之中,个子稍高的一人说道:“怎么样?少主觉得你办事不利,让我们过来提点提点,如果不想死得太过凄惨,就不要耍花样。”
兰月咬住了下唇,面色惨白地瞪着说话的那个人,“珈蓝,谁给你的勇气,敢用这种口气跟我说话的?你在我面前,连条狗都不如。”
被唤作珈蓝的男子眼眸一沉,一枚银针直射入兰月的肩头,眨眼的功夫,兰月的身体就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抽搐个不停。
“你现在这个德行,也敢跟我提狗?我要是连狗都不如,那你算什么?丧家犬吗?”珈蓝似乎在强忍着怒气,他很想借此机会彻底地除掉兰月,奈何上头还有指令,让他不敢妄自行动。
一旁的男子拽了拽珈蓝的衣袖,小声地提醒道:“切不可坏了大事,待事成之后,杀她也只是举手之事。”
珈蓝轻哼了一声,转过身,不再去看早已滚落到地上的兰月,将袖中的信笺扔到她眼前,冷声吩咐,“少主吩咐了,再给你一次机会,若是这次还未办妥,你会亲自体验到五毒教的每一种酷刑都是什么样的感觉。”
兰月身体抽搐,但她的脑子是清醒的,她知道这一次因为她的心软没有将事情办好,就一定会受到少主的责罚,但是她万万没想到少主执意让她做此事。
“不能换个人吗?我下不去手。”兰月痛苦得连声音都是颤抖的。
珈蓝转过身,走到兰月的身前,一脚踩在她的胸口处,哼道:“不要忘记你的使命和你的身份。”说完,不再理会痛苦不堪的兰月,带着二人跃窗而离。
而在不远处的屋顶上,林申将看到的一切迅速回禀了赵文瑄。赵文瑄冷冷一笑,“是五毒教的人?”
林申回想起珈蓝唯一一次出手的招数,摇了摇头,“只要那个叫珈蓝的出手射了一枚银针,再无其他动手的机会,属下分辨不出来到底是哪一派。不过,属下倒是听到了那个珈蓝威胁兰月,若是事情办得不好,就让她尝遍五毒教的酷刑。兰月不是五毒教的护法嘛,谁会在教中对她这么嚣张?”
赵文瑄望着桌面上的烛火,幽幽地说道:“也许,她是双面间谍呢。”
林申面色一凛,似乎明白了什么。
“不用管兰月的死活,她受多大的苦都是她活该,只要嘱咐孟九看他们看护好夫人即可。”
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人害了柳音音。
“是,属下明白。”
林申躬身退了出去,屋内又只剩下赵文瑄和昏迷的柳音音了。这几日,在张大夫的方子调理下,柳音音身上的毒已经清除了一些,只是不知道是否能够全部清除干净,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赵文瑄踱步到床边,借着微微烛火打量起柳音音,忽然就回想起小皇帝苛责她的那番话,那个蛮子到底有什么好,竟然让她不顾危险要去回纥?就因为在暴雨之中借了她一次披风,就开始对人家念念不忘?那他为她做了这么多的事,难道就抵不过曾经的那些荒唐行为吗?
赵文瑄觉得心里有些泛苦,却又无处可说。
而回纥的大牢内,耶律钦像是被人遗忘了似的。
最初,大汗发怒,坚决要斩了他,才能平息愤怒。但事情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一点风声都没有了。没人再提这件事了,也不说斩,也不说放。
让人实在是捉摸不清。
“头儿,你说少汗还能出去吗?”夜晚,牢狱里十分安静,几个狱卒凑在一起闲聊打发时间。年轻一点的便向头头询问,“我听说契丹要与咱们开战了,若是少汗一直这么被关着,谁能去应战呢?”
话音刚落,小狱卒就被中间的牢头儿踹了一脚跌在地上,“你太娘的不要乱说话,这种话也是咱们能说的吗?不管他能不能出的去,他现在都是犯人。大汗已经说过了,他不再是少汗了,你们要是再敢乱说给老子惹麻烦,小心老子扒了你们的皮。”
几名狱卒彻底维诺了起来,安静了半晌之后,牢头儿叹了一口气,小声地说道:“要说少……这人啊也真是倒霉,刚生下来娘就死了,一下子就从众星捧月变成了无人问津。这么多年了,若不是凭借着一身能打仗的本事,恐怕早就死了,哪里还有机会被关在这里。哎,这一次契丹与回纥开战,对他来讲,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见他主动开头提起此事,几名小狱卒又重新燃起了八卦的精神,小声讨论着,“是喔,咱们回纥能打仗的不少,可是能保证每一仗都赢的,却是很少。没准啊,里面这位还能因此事被放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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