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误我_耿遥【完结+番外】(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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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知道这纸条上指的是那支发簪,所以,他还在阮幼梨的妆奁中翻寻了许久。

  终于,他在阮幼梨的枕下,找到了他送她的那支粉晶簇桃花簪。

  门外有零碎的响动,是禁卫军们搜寻过来了,即将破门而入。

  可在这紧急的时刻,他又打不开那发簪。

  起先,他是准备将那发簪带走的,可犹疑片刻,他还是准备将情报取出再说。

  萧廷辉既然布下这个局,就一定留有后手。

  若这支簪子无缘无故消失,那萧廷辉的人,就指不定用同样一支簪子去顶替。

  届时,就算他带走了这罪证,那顶替的簪中,也有相同的情报。

  傅行勋深吸一口气,一边提防着门外情况,一边凝神,应对这手中簪子。

  簪子被打开的一刹,房门也吱呀一声,透入了些许月色清辉。

  傅行勋迅速地取出簪中纸条,将发簪置于妆奁中,闪身翻出了窗外。

  幸而他的身手很快,进门的禁卫军也只看到虚晃而过的一道黑影。

  消失得很快,以至于让他们觉得,只是错觉。

  解决完这一遭后,他欲亟亟回屋,可那个时候,周敬云等热恩已经停在了他的房门前。

  他已经赶不及了。

  因此,迫于无奈,他使了那一计。

  佯作是遭贼人袭击,晕倒在假山后。

  虽然这个理由分外蹩脚,甚至是破洞百出,但他们没有实证,也不可能将他堂堂一个武毅侯怎样。

  卧于床榻上,傅行勋紧闭双眼,回想起这种种,疲倦至极之余,却又格外平静。

  只是不知,为他传信的那人,又是何人?

  那样的行事风格,不像是延平王府,更不像是沈家。

  可除了李成衍和沈珩,究竟又是谁呢?

  细思着,傅行勋紧蹙了眉。

  但袭来的疲倦困意沉沉压下,让他再想不下去,所以,他终究先放下这一疑窦,浅眠过去。

  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的时候,天边还是蒙蒙亮。

  他睁开眼眸,微微侧身,向外望去。

  他总是习惯在这个时候醒来。

  没多做停留,傅行勋便坐起身来,提步行到门口。

  封晋早早候在他的门口,将一把雁翎刀递给了他。

  行军作战的习惯,让他晨起习练。

  可这一天清晨,他并未半个时辰就歇下,直到天边大亮,仍旧在挥剑练武。

  阮幼梨醒来之后过来,见到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身手敏捷的男子挥汗如雨,于庭中独自舞刀。

  雁翎刀在他的手中不断翻旋,携凌然之势,肃杀迫人,映在天光之下,折射出一缕寒光。

  那一缕寒光晃进了阮幼梨的眼底,让她的眼前生了几分虚影。

  恍然间,她竟觉得此刻不在清晨,而在夜里。

  男子挥斥雁翎刀,身形好似席卷而起的风,难辨难测。

  皎皎月色倾斜而下,镀在雁翎刀的刀面上,随他的动作不断泛起光影。

  他就像是手执雁翎刀,斩开浓墨铺散的夜色,显露出刺目天光。

  阮幼梨眨了眨眼,顿觉眼前复又清明。

  仍旧是初晨。

  曦光朦胧,柔和地覆下,在他的身上镀下一层光影。

  旋身收刀间,傅行勋在眼角余光处瞥见了她。

  他微微一怔,侧眸向她看来,目光相对的那一刹,弯唇一笑,晃进天光的眼眸中似有光华流转。

  阮幼梨看着他,也笑了。

  下一刻,她便提起裙摆,小跑过冗长回廊,踏下那几步矮阶,往庭院中央的他奔去。

  起先,她是想飞身过去,直接到他身边的。

  可顾忌着旁侧的封晋,她倏然挺了脚步,站定于他的不远处。

  “这么早过来作甚?”傅行勋嘴角噙笑,问。

  阮幼梨扬起下颌,笑着看他,答:“来找你一同用膳啊。”

  经她一提,傅行勋才察觉到几分饥饿。

  他轻轻颔首,与她一道进了屋,令婢子上菜,简单地用了膳。

  因为有阮幼梨在,傅行勋也不敢再多想,生怕会露出什么端倪,引起她的猜疑。

  饭毕,阮幼梨没有立即离开,又跟他去了书房。

  停在他的身前,她掀眸看他,问:“阿兄,你是不是得到阮家的消息了?”

  闻言,傅行勋紧抿了唇线,未语。

  阮幼梨又继续说道:“我知道阮家出事了,你不用瞒我了。与其让我无休止地怀抱希望,最后又陷入绝望,你还不如直接给我一个痛快。”

  傅行勋听了她的这番话,猛然对上她的眼,错愕之余,又是无尽的忧心。

  阮幼梨看出了他的那份犹疑,又补充道:“你放心,我不会冲动的,毕竟这个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

  “那你也要向我保证,不能为了阮家而过于忧心,茶饭不思,不顾自己的身子。”傅行勋郑重道。

  闻言,她噙笑颔首:“好,我都答应你。”

  她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大不了,待出去后,和萧家斗个鱼死网破。

  “阮寺卿欲销毁我们的罪证,被手下揭发,如今,他也和我们一样,被打成了逆臣。”顿了顿,他又道,“只是,阮寺卿不在阮家,而在牢狱中。”

  阮幼梨听到是这个结果,反倒是在心中松了口气。

  上辈子,阮家被满门抄斩,这个阴影一直覆在她的心头,挥散不开。

  最近,她总是为此忧心,唯恐阮家会重蹈覆辙,再遭不幸。

  所以,在此刻听到这个消息时,她倒觉得,结果不差。

  傅行勋见她这般反应,微拧了眉头,心中不解。

  阮幼梨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忙解释道:“我还以为,萧家会死咬着阮家不放,拿阮家开涮呢。”

  闻言,傅行勋轻笑摆首:“纵使萧家再厉害,萧廷辉也不敢再圣人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谋害重臣的事情来。”

  得知阮家无甚大事,悬在阮幼梨心上的那把利刃总算入鞘,令她舒心了许多。

  可她并没有舒心太久。

  不多时,禁卫军首领便领着一众兵士前来,请他入宫。

  但那阵势,不像是请,更像是逼迫威胁。

  阮幼梨自然也跟着傅行勋一道去了。

  坐在摇晃的马车上,她侧眸看傅行勋,忧心问道:“你说,圣人召我们进宫,所谓何事?”

  傅行勋直视前方,目光有些许冷冽。

  他沉声道:“怕是要审问我们,定我们的罪了。”

  不过他猜漏了一点。

  圣人居于高阶上,极近睥睨地看他们。

  “武毅侯,你好大的胆啊,竟还鼓动军中士兵,让他们为你声讨,你以为,你仗着带领他们多年,朕就不敢拿你怎样了吗?!”说到最后,他似是气极,广袖一甩,便将案上的物件拂落到地面,发出叮叮当当的一阵声响。

  傅行勋没料到还有这一出,不免惊异。

  他匍匐在地,于零碎声响中扬声道:“陛下明察,军中人人皆忠心侍奉陛下,绝不会因臣犯错获罪而对陛下生怨的,他们只会认为微臣罪有应得,而陛下英明圣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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