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美人误我_耿遥【完结+番外】(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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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细细密密,没有任何的缝隙,似乎将天光也掩了几分。

  电光火石间,傅行勋的脑海中闪现过阮幼梨的笑靥。

  他还记得他心中的话:

  “凡事皆好,勿念。待归,再求娶公主。”

  提笔又搁下,千言万语百般柔情,终究只化作这简短一句诺。

  待归,再求娶公主。

  与卿结连理,相偕共白首。

  只怕……他允不了这诺言了。

  第87章 相守

  “傅行勋——!”阮幼梨再次从噩梦中惊醒,惊魂未定地气喘吁吁。

  在旁侧小憩的绮云也被她惊动, 猛然醒来。

  她忧心地看向阮幼梨, 问:“小娘子怎么了?”

  阮幼梨定定地直视前方,一直沉默, 似对她的询问充耳不闻。

  缓了好一阵,她的气息才终于平定几分。

  就是在她缓过半分情绪的刹那, 她亟亟地跳下躺椅, 提起裙摆往庭院中奔去。

  院中有枯叶被疾风卷起,漫舞天际。

  正是封晋在练武。

  他的剑风凌厉, 阮幼梨匆匆忙忙地跑了过去,让封晋措手不及,险些伤了她。

  他猛然偏离剑锋,带着手中长剑一阵旋转, 任凌厉疾风扫过她发际, 削落她的几缕青丝。

  封晋停落在地面, 心有余悸,不断粗喘着。

  他看着她,不解问:“小娘子这是作甚?”

  阮幼梨直接道明来意:“我要见傅行勋, 你带我去边境。”

  这个梦, 一直萦绕在她心头,令她七上八下的心, 愈发不得安宁。

  这一次, 无论说什么, 她都要去找他。

  直觉告诉她, 傅行勋会出事。

  阮幼梨很执拗。

  到最后,封晋还是拗不过她,护送着她,一路到了边境。

  阮幼梨的马术不精,可她被焦虑和忧心所支配,始终是策马疾行。

  因为这样,她从马背上摔下了好几次。

  封晋见到她身上的伤痕累累,禁不住拧了眉,他说:“小娘子,你不能再独自驾马了,我还是为你叫一辆马车罢。”

  可阮幼梨捂住受疼的伤处,固执回答:“马车太慢了,会耽误行程。”

  说着,又是跃身上马,扬鞭疾行。

  封晋见状,也只得无奈跟上。

  头几天,阮幼梨受了不少的伤。

  可随着她马术的日渐熟练,她从马背上摔落的次数越来越少,临近边境时,她已经能相当熟练地骑行,甚至还能将封晋甩开一大截。

  边境人烟稀少,而驻军的队伍又庞大,所以阮幼梨轻轻松松地就将他们的营帐找到。

  听到她赶来的消息,李成衍有几分讶异。

  由属下引领到她面前,与她相见时,李成衍的心底既是错愕又是心疼。

  “你怎么……消瘦了这么多?”定定地看着眼前女子,他不可思地出声问道。

  以往,阮幼梨生的是丰腴圆润,甜甜地垂眸一笑,便是娇憨的可人之态,令人欢喜。

  可如今,阮幼梨消瘦了一大圈,连下巴也尖削了不少,瘦弱的身形远远看着,随时都能被风给刮走。

  “傅行勋在哪儿?”对李成衍的忧心,阮幼梨是充耳不闻,一上来,便亟亟向他探听傅行勋的境况。

  李成衍为她的焦急愣了片刻,顿了顿,才回答她:“元策兄身受重伤,军医正在为他治疗。”

  听到这个消息,阮幼梨仿若雷击,讷讷问他:“那他……情况如何?”

  李成衍没有立即答话。

  阮幼梨急于知晓他消息,又侧眸看他,近乎是目眦欲裂。

  “你告诉我,他到底怎么样?”

  眼见得她眸中有泪意氤氲,李成衍终究没能忍住,深吸一口气后,回答道:“腹背中伤,凶多吉少。”

  萧廷辉留下这一手,就是防他们临时变卦。

  他们没有料到萧廷辉的这般手段,一不小心,便中了他的计。

  萧廷辉本是想和他们玉石俱焚,拉着太上皇、李成衍还有傅行勋一起下地狱的,可城门边的士兵没有准备好,让太上皇和李成衍幸运逃了出去。

  而傅行勋带着精兵,独面那箭雨。

  等到他们攻破城门,进去救傅行勋时,那三千精兵所剩无几、近乎全没,而傅行勋也浑身插箭,无力倒地。

  已造成了这种结果,就算他们将萧廷辉千刀万剐,也毫无用处。

  他受的伤太重,失血过多,大夫放了话,说,能不能从鬼门关活过来,全凭天意。

  李成衍已经说得很简洁温婉了,可他短短的一句话,还是如利刃般,狠狠刺入了阮幼梨的心脏,一刀接一刀的凌迟,让她心痛如绞,险些停滞了呼吸。

  她是想进去察看傅行勋伤势的,可她走到营帐前,她又怕了 ,无力地瘫坐在外边,再不敢前进。

  里边的大夫出来看见她,一阵摆首叹息:“小娘子若是要看他,那便早些看去罢,若再延误……那怕只有来生了。”

  阮幼梨似被雷震,整颗心都刺痛到麻木。

  来生……吗?

  她眼睫微颤,缓缓地摆首否定。

  不,她不要来生!

  她要他生生世世都陪在他身边,永不分离!

  念起的瞬间,阮幼梨便是猛然起身,掀帘往帐中行去。

  一步接一步地,她向傅行勋靠近。

  因为刚有大夫处理过,屋内一股铁锈般的血腥味。

  而被那浓郁气味笼罩的人,正紧阖双眸,躺在榻上。

  终于,阮幼梨坐在他的榻前,出神地看他。

  失血过多,傅行勋的面色极度苍白,近乎白纸,毫无血色。

  阮幼梨小心翼翼地探手出去,想触碰到他,可停在半空,她又犹疑着收了回去。

  她怕,她怕一碰到他,他就会消失在她眼前。

  阮幼梨深吸一口气,低下眼睫,好一会儿才平缓了情绪。

  有泪水自她的眼角滑落,划过她的脸颊,汇至成尖削下颔的一滴晶莹。

  “傅行勋,”她哽咽地唤道,声音低得近乎缥缈,“你可不能食言……我还等着你,归来娶我呢……”

  越说到后边,她的声音越低,像是一片轻羽般,扫在人耳畔。

  接下来的几日,傅行勋的伤势一直没有好转,甚至是反反复复。

  但阮幼梨却坚信着他能好转,守在他床前,衣不解带地照看他,始终没有过离开半步。

  她所做的种种悉数被李成衍看在眼底,令他的情绪也逐渐低落,沉闷在心头。

  李成衍立在帐外,撩起幕帘一角,静静地看着她侧影。

  渐渐地,就紧握了身侧双拳。

  现在,他到底该如何呢?

  边境的条件不好,出行亦不方便,所以一直找不到医术高明的大夫。

  傅行勋没有醒来,也不能带着他返京。

  而李成衍也为此耽误了行程,迟迟不肯同太上皇回长安。

  但他还是下了令,让手下先回长安,寻找医术高明的大夫,带过来为傅行勋看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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